念奴嬌
嗟乎余仲,嘆詩顛酒渴,化為異物。記把一樽長憶弟,白晝吟聲撼壁。每到梅開,便啼鵑血,紅了千林雪。金臺可怪,是他羈絆英杰。
今日罨畫溪橋,天涯人到也,梅花重發。只是題詩人去久,字跡也應磨滅。故國茱萸,殘年棣萼,恨事多于發。水明樓上,窗楞界上纖月。
嗟乎余仲,嘆詩顛酒渴,化為異物。記把一樽長憶弟,白晝吟聲撼壁。每到梅開,便啼鵑血,紅了千林雪。金臺可怪,是他羈絆英杰。
今日罨畫溪橋,天涯人到也,梅花重發。只是題詩人去久,字跡也應磨滅。故國茱萸,殘年棣萼,恨事多于發。水明樓上,窗楞界上纖月。
唉,我的兄弟余仲,你曾因詩狂酒渴而癡迷,如今卻已化作異物(指去世)。記得我曾持酒長憶兄弟,白日里吟詩的聲音震得墻壁發顫。每到梅花開放時,便如杜鵑啼血般悲切,染紅了千林的積雪。可嘆那黃金臺,竟束縛了英杰之才。今日來到罨畫溪橋,遠在天涯的我終于抵達,梅花又重新綻放。只是當年題詩的人已離去許久,字跡也該磨滅了。故鄉的茱萸(象征兄弟聚首),暮年的兄弟情誼,遺憾之事比白發還多。在水明樓上,窗格間映著一彎纖細的月亮。
余仲:作者的弟弟,具體生平未詳。
異物:指死亡,古人稱死后與現世不同為異物。
啼鵑血:用杜鵑啼血的典故,象征悲苦至深。
金臺:即黃金臺,傳說戰國燕昭王所筑,用于招賢,此處或指官場或世俗羈絆。
罨畫溪橋:具體地名,可能為作者與兄弟舊游之地。
棣萼:出自《詩經·小雅·常棣》“常棣之華,鄂不韡韡”,以花萼相依比喻兄弟情深。
茱萸:古代重陽節有佩茱萸、登高出游的習俗,常象征兄弟聚首。
纖月:指細而彎的月亮,多含清寂之意。
此詞當為作者在兄弟余仲去世后,重游昔日共同游賞之地(罨畫溪橋、水明樓)時所作。通過回憶與兄弟詩酒唱和的過往,結合眼前梅花重開、字跡湮滅的場景,抒發對亡弟的思念與人生遲暮的悲嘆。
全詞以“憶弟”為核心,上片追憶兄弟生前詩酒相交之誼,下片寫舊地重游、物是人非之痛,借梅、月等意象渲染哀情,語言平實而情感深摯,是一首悼念兄弟的深情之作。
勝友良宵列座來,
高歌誰奏紫云回。
十分秋色遲明月,
萬派江聲落酒杯。
風力冷侵梧葉老,
露痕香逼桂花開。
銀河隱約星光閃,
弦管樓頭著意催。
青花綠葉上疏籬
別有長條竹尾垂
老覺淡妝差有味
滿身秋露立多時
平生事澹泊,榮利不關心。
杜門久謝客,豈容俗塵侵。
令尹有佳招,聯轡游云林。
流觴繞雙魚,茂樾棲幽禽。
揮毫寫佳句,騷雅寓意深。
玎珰泉聲玉,瑣碎竹影金。
開懷拚劇飲,預約盟再尋。
搔首賡險韻,杜陵不勝簪。
錢塘江上吾家近,
慣聽秋潮動地鳴。
今日蓬萊于役處,
卻疑身在故鄉行。
馱鈴喚起。又趁入襜帷,四更天氣。沙色籠燈,不辨馬蹄痕細。層衾裹夢霜逾重,問宵酲、殢人醒未。亂塵迷轍,晨星幾眼,照愁而已。
悵曉角、催人卌里。認行行煙樹,近滹沱水。雁路微茫,低映關山行李。蕭蕭自古堅冰渡,剩橋邊、荻蘆荒壘。數家村店,酒旗斜矗,向空煙里。
滿園桃杏笑清明
薄日微云乍放晴
一縷游絲飛不定
又牽花瓣作風箏
失怙孤雛痛此生。萱堂紡織撫零丁。嬌癡未解劬勞苦,懶傍機窗待五更。
兒已倦,母難寧。但覺蕭蕭響不停。深宵驚醒寒衾夢,案上燈猶一點明。
悶雨和愁墜。生把花時廢。近來整日下簾櫳,睡。睡。睡。香冷銀囊,繡閑鈿尺,只供憔悴。
醒夢難回避。凄涼剛一味。從今真正不思量,誶。誶。誶。心系教枯,淚痕成積,枉然空費。
朝市山林幾變遷,冥冥宮樹隱寒煙。三千歌舞今何在,只有澄潭映碧天。
海角偷安昧遠圖,長驅鐵騎若摧枯。公孫劍氣如風雨,皓齒佳人學得無。
熙寧相望百馀年,又有人如古鐵頑。日落尚憐今夕路,月明無恙舊時山。朱紅野實堆盤里,粉白詩牌滿壁間。欲為慈顏供一笑,更留數語任渠刪。
安車未向都門移,且攬西菩一段奇。路入山腰須種樹,泉流石齒莫開池。重來坡老今誰是,出世參寥不記時。結束匆匆出門去,白云明月舊相知。
農夫終歲未得閑,十畝為田一畝圃。
有婦馌餉并采蔬,兒啼抱向田頭哺。
哺兒兒長代汝勞,瞬息只如朝與暮。
伏波天下士,遨游而擇主。
真人崛東方,闊達符高祖。
既見一乃心,披帷籌二虜。
聚米為山谷,指畫同目睹。
八區尋大定,奇坊勒銅柱。
后世訟神人,譚言中繩矩。
古道不可期,宵人嘩市虎。
梅以白為正,
菊以黃為正。
桃李年年解笑顏,
朝云小字托巫山。
只緣勝地西湖似,
不使佳人南國還。
黛寫青螺皈凈土,
魂招黃鵠下前灣。
將離士女于今贈,
霧露芙蓉盡等閒。
分明是個傷心地,蔓草芳郊。野水橫橋。深淺春愁比暮潮。離懷困懶何消說,花也神焦。柳也魂消。一角斜陽更沒聊。
芭蕉葉上宵來雨,已算凄清。不彀凄清。添個寒蛩抵死鳴。紙窗竹簟人無睡,坐到天明。聽到天明。愁與秋潮一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