岣嶁碑
岐陽石鼓文僅存,安置太學真嶙峋。更復上溯二千載,神禹鳥跡荒丘墳。退之好奇尋古碣,眼未曾見空傳說。岣嶁山尖讀舊碑,赤文綠字蛟龍掣。
是誰道士偶得睹,事幽語秘終非實。朱張重游入杳茫,鸞漂鳳泊悲蒼涼。搜索南岳竟無有,書之簡策心徬徨。丹鉛先生生已晚,獨窺墨本神飛揚。篆奇義密苦未曉,譯以形象詞琳瑯。
自云祝融峰絕頂,踝書巉刻非虛影。仙扃靈鑰辟千年,萬古文章傳世永。我來修志慚直筆,稽古湮沈肝肺熱。炎帝茶陵尚郁蔥,湘靈帝子啼鵑血。
初訪岳麓得數紙,拖船坳側依稀是。傳聞南渡嘉定年,隱真屏下移來此。獻之連帥鐫石壁,四絕堂前誰與敵。更教摹拓薰麝煤,著手摩挲苔蘚剔。
衡陽令君忽致書,惠我古本行次且。縣北計里五十二,岣嶁有峰藏璠玙。大禹廟后數百尺,精鐵面削螭盤紆。有司置吏勤守護,閉藏風雨雷霆俱。
浴手幡閱少缺畫,非隸非篆非蟲魚。翚飛翼跂倚短劍,古鼎躍水羅珊瑚。兩本肥瘦差有別,麓山重刻寧差訛。云何至寶反后出,永叔夾漈遺摭羅。
新安當時已難覓,紫蓋咫尺迷嵯峨。問途雁塔初不遠,豈有萬丈遮藤蘿。是邪非邪正難識,未得辨口如懸河。《尚書》古文疑偽作,姚興張霸何其多。
謬托蝌斗費量度,孰為發覆忘偏頗。多聞闕疑見闕殆,吾服至教脫臼科。少陵枉自嗟才竭,昌黎力薄終如何。后生仰止興不淺,金泥玉檢空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