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朔雪夜宿宣風館次壁間韻
歲晚溪流凍有痕
嶺頭云日瘴猶渾
向來萍實千年事
一去梅花第幾村
高鳥過林驚積雪
長亭催客易黃昏
深慚未遂還吳計
獨譜離騷招楚魂
歲晚溪流凍有痕
嶺頭云日瘴猶渾
向來萍實千年事
一去梅花第幾村
高鳥過林驚積雪
長亭催客易黃昏
深慚未遂還吳計
獨譜離騷招楚魂
年末的溪流結了冰,水面留有凍痕;嶺頭的云日下,瘴氣依然渾濁。過去的萍實傳說已過千年,一路行去,梅花點綴的是第幾座村莊?高飛的鳥掠過樹林,驚動了積雪;長亭催促行人,黃昏輕易降臨。深深慚愧未能實現回吳的計劃,獨自譜寫《離騷》,招喚楚地的英魂。
歲晚:年末,年終。
瘴:南方山林間濕熱蒸郁致人疾病的氣,此指山間渾濁之氣。
萍實:傳說中萍的果實。《孔子家語》載楚昭王渡江得萍實,大如斗,孔子稱其為吉祥之物,此借指歷史傳說。
還吳計:返回吳地(今江浙一帶)的打算。
離騷:屈原所作抒情長詩,此代指抒發憂思的文字。
楚魂:楚地的英靈,或指作者漂泊中孤寂的愁思。
此詩為作者于十二月初一雪夜宿宣風館(今江西萍鄉附近)時,和壁間舊韻所作。時近年關,行旅艱難,歸鄉之愿未償,故借景抒懷,寄托愁思。
詩以歲暮雪夜行旅所見入筆,通過寒寂之景與歷史意象,表達歸鄉不得的慚恨,末句借《離騷》招楚魂,深化漂泊孤寂之情,意境蒼涼,情感深沉。
區區一飯尋常物,
難得相知又感恩。
漫說酂侯能相士,
有人早已識王孫。
春色漸芳菲也,遲日滿煙波。
正好艷陽時節,爭奈落花何。
醉來擬恣狂歌。斷腸中、贏得愁多。
不如歸傍紗窗,有人重畫雙蛾。
才具盍時用,拂衣俄去之。
善藏經世手,回施稱家兒。
嬴博延陵恨,人琴子敬悲。
連年事如許,天道杳難知。
顰柳含煙,病花泣雨,離筵端整長亭。誰唱陽關,斷腸怕聽啼鶯。
游絲不系東風住,遍天涯、沒處追尋。指江潯。潭水悠悠,不抵愁深。
商量欲折楊枝贈,倩綠波流去,寄與柔情。已別今番,相逢忍說它生。
斜陽掛出銷魂影,便桃花樹也飄零。燕何心。才送春歸,已把秋迎。
文酒時時枉敝廬,忽從天上見徵車。青州我竟老從事,白下君今行秘書。
霜后折蘭交恨晚,道傍騎竹意難虛。嚴公倘許仍分綬,遮莫花溪自掃除。
柴門朝色動干旄,念汝談天辯轉豪。星氣忽寒離后劍,月光應鑒夢中刀。
長干騎過停金縷,采石舟回映錦袍。共道古來人物志,至今猶自屬倉曹。
凌晨出東門,春風吹我衣。
明霞照遠天,懷袖挹清輝。
高低林莽間,野冢何壘壘。
少老或不齊,貴賤同一歸。
或者木為薪,或者仆其碑。
乃有高明子,慷慨有遐思。
思欲乘白云,思欲茹青芝。
蓬萊徒妄傳,神仙安可期。
何如卜林泉,飲啄隨所宜。
長眺及山顛,高歌溯水湄。
于物無所求,生死任天機。
乘時愛景光,無為逝者悲。
當年今日誤承恩,
自倚容華托至尊。
門外游絲難駐目,
依然青草暗長門。
骎骎車蓋與云參,
控景金漿尚未酣。
穿過竹林何處樂,
龍山前有集虛庵。
林居忽不愜,理篋事行游。
名奇夙所慕,誓將八極周。
泰岱寄萍跡,河淮漾蘭舟。
宇宙何寥廓,心曠乃良謀。
為樂苦不早,歲月去我遒。
豈伊向平問,婚嫁畢已否。
云鵬有奇翼,九萬何悠悠。
不學夸毗子,終日懷百憂。
陌上如煙俠少游,金鑣駿馬白狐裘。鳴鞭轉入柳堤去,無數楊花撲紫騮。
春風同醉酒家胡,據坐狂歌意氣粗。拋卻酒錢不用數,臨行猶自盼當壚。
清晨上鯨山,言訪凰仙寺。
山行未及半,泉聲淙然至。
仰見瀑流懸,十丈乃及地。
入寺尋水源,巖嵁倚幽邃。
下注百尺潭,上出層巒翠。
蕩漾忽隨風,虬姿生百媚。
羈勒脫懸崖,決驟如奔驥。
如組復如琴,孰馭六龍轡。
霧雨盡濛濛,殷雷魄為悸。
不謂耳目間,覯此發皇異。
憶昔樂城游,懸流近城治。
日夕出衙齋,清游極恣肆。
選勝到龍湫,空奇絕思議。
詭譎羅萬狀,下筆不能記。
梅雨訪深潭,曾亦豪情寄。
石門扁舟過,登臨失交臂。
平生未始游,廬山空夢寐。
今茲塵外逢,那復意中事。
自嘆拘墟人,苦為塵俗累。
咫尺不相知,能無山靈愧。
書此志吾過,感喟未能置。
峭壁列森森,待補摩崖字。
尊酒初逢海上城,真須傾耳聽韶英。陰云釀雨窗含暝,曲岸留人柳飏晴。兵衛夜聞談麈洽,官河風便去帆輕。玉堂新寵金蓮炬,供奉無能愧此行。
三十年前飲令名,天涯離合漫相驚。喜君憲節新開府,愧我詩壇始結盟。蘭麝清風薰滿座,粳蠶美俗動諸營。倚闌更有淹留地,明日登樓一送行。
燈前談笑客忘歸,分付奚奴為掩扉。好句每從沈醉后,離情偏惜故交稀。月明坐嘯潮生浦,漏盡驚看酒濕衣。邏卒隔墻喧警柝,旅懷臨別更依依。
高皇拓地越烏秅,圣主籌邊軼漢家。擬向輪臺置田卒,特教博望泛秋楂。
八城戶版輸泉賦,千騎旃裘擁節華。載筆他年增掌故,羈臣乘傳盡流沙。
夔蚿心事最憐君,燕羽差池惜暫分。宣室忽聞新換汗,霸陵真起故將軍。
春風遠度天山雪,卿月重依帝闕云。往歲詩篇盟息壤,道周相候慰離群。
岱華雙峰秀,詩家兩拾遺。
祥麟工部律,儀鳳謫仙詞。
縹緲蓬萊境,襟懷屈宋思。
目中馀子少,鼎足竟為誰。
為求名著到周莊,
五十年來費思量。
一庭花木書味厚,
開殘黃菊有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