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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賦(并序)
[唐代] 李華
  宮殿之賦,論者以靈光為宗。然諸侯之遺事,蓋務恢張飛動而已。自茲已降,代有辭杰,播于聲頌,則無聞焉。夫先王建都營室,必相地形,詢卜筮,考農隙。工以子來,虞人獻山林之干,太史占日月之吉,雖班張左思,角立前代,未能備也。而曩之文士,賦長笛洞簫懷握之細,則廣言山川之阻,采伐之勤,至于都邑宮室,宏模廓度,則略而不云。其體病矣。至若陰陽慘舒之變,宜于壯麗;棟宇繩墨之間,鄰于政教。豈前修不逮?將俟圣德而啟臣心,輒極思慮,作《含元殿賦》。陋百王之制度,出群子之胸臆,非敢厚自夸耀,以希名譽。欲使后之觀者,知圣代有頌德民焉。其辭曰:
  維皇高宗,穆端命于玄穹。萬有千歲,鐘景祚于洪裔。建北宮之尊嚴,上取法于天帝。乃圖正殿之逌居,規崇山而定制。信神明幽贊,而人謀襲契。不然,何前王曠此之雄麗也?先是大司空帥其屬,執度而相之曰:“美哉川后!”騖乎其大。坦坤靈兮配乾剛,坤順乾而為龍,舒廣衍兮走群山,紛卻面而朝宗。陵正陽之弈弈,郁佳氣之蔥蔥。蓋昊天之作,而黃祇授元圣獲以造新宮也。乃審于龜筮,龜筮協從,太卜以告,神人咸同。皇曰:“欽哉!是將而為朕宮。”因以鴻稱,含元建名。
  《易》乾坤之說曰:“含弘光大”,又曰:“元亨利貞”。括萬象以為尊,特巍巍乎上京。則命征般碩之匠,下荊楊之材,操斧執斤者萬人。涉磧礫而登崔嵬,擇一干于千木。規大壯于喬枚,聲坎坎于青云。若神踣而顛摧,勢動連崖,拉風捽雷,倒勁梢于窮谷,斬巨柢于昭回。時也山祇效靈,波神作氣,為桴為筏,羽疊鱗萃。朝泛江海,夕出河渭。云奔山橫,交積于作宮之地。于是農事既收,靈臺勿亟,子來而就役者,周邦畿而薄四海,咸忘勞而獻力。乃張為廣庭,考正極星,邦伯是經,國工研精。刬盤岡以為趾,太階積而三重。因博厚而順高明,筑凌天之四墉。四墉既列,太階如截,下土相嵌,愕以沈沈。其始也,星錘電交于萬堵,霜鋸冰解于千尋。擁棟為山,攢杵如林,乃卜日星之吉,以成帝室。虹梁勁于中極,榱桷以礱密。折姑繇以為楹,隳喬山以為,亂重檐以切霞,炯素壁以留日。神標峻樀,鬼疊屋楣,高卑迭拒,尋尺相持。木從繩而后正,棟操宇而不危。階瑩冰級,瓦敷鱗差。蕩晶景而升降,歘睒眥以交輝。聳大廈之奇杰,勢將頓而復飛。爰詔有司,練日推時。徵考室于周頌,會公卿以發之。丕赫哉!如俯如跂,若合若離。踈森修邃以窅徼,況嶪騀而巖巍。謂沖飚激海兮,漩奫淪以無底;奔雷觸山兮,掉巘崿而傾。石鮫拕首于堂廡,狀出去而撐鬐。崇高之制,靈丘上盤。鄰斗極之光輝,邇天漢之波瀾。察鑿枘之吞吐,吸山叢而水攢。建升龍之大旂,邈不至于階端。崢嶸孱顏,下視南山。照燭無間,七耀回環。赤以突兀,攄閎弘以蕭榝。捧帝座于三辰,銜天街之九達。進而仰之,騫龍首而張鳳翼;退而瞻之,岌樹巔而崪云末。嶷兮峨峨,巨鰲戴仙山而出滄波;劃兮煌煌,燭龍坼穹宂而臨北方。排層城而廓帝居,豁閶闔而面蒼蒼。左翔鸞而右棲鳳,翹兩闕而為翼。環阿閣以周墀,象龍行之曲直;夾雙壺以鴻洞,啟重閨之呀赫;趨堂涂之未半,望宸居而累息。惟上圣之欽明,爰聽政而布德。去雕璣與金玉,絀漢京之文飾。熾丹雘于崚嶒,抗重霄而競色。若乃紫微晨,彤墀夜明,云薄萬拱,風交四榮。冬止其陽,則釋裘而橐。夏休其陰,則捐以清。旂獵風而振響,葉墜露而成聲。懸櫨駢湊,竦柱奔列,復檻罾綴,高窗景爇。日翳而罙連,曤天開而中絕。形持神而欲離,足僂步而將跌。眝昭訓之崇崇,瞵光范之揭揭。其南則丹鳳啟途,遐矚荊吳,十扇開閉,陰陽睢盱。容鼎七局,方駕五車。示王者之無外,不樹屏于清都。望仙辟于巽維,建福敞于坤隅。偃朱旗而橐玄甲,屯仡仡之驍夫。其后則深闈秘殿,曼宇踈楹。瑞木交陰,玄墀砥平。鮮風歷廡,凌霰飄英,蔭藹武闉,增華穆清。玉燭內融,則嘉盛豐備,太陽臨照,而天下文明。
  古有六寢,御茲一人;今也三朝,繇古是因。布大命于宣政,澹玄心于紫宸。羲和弭節于通乾,望舒停景于觀象。密勿旒康,臣人是仰。左黃閣而右紫微,命伊皋以為長。其下則鹖冠魚服,良家茂族,厲禁非宜,金吾領之。其前則置兩石以恤刑,張三侯以興武。告善之旌,登聞之鼓,節晷漏于鐘律,架危樓之筍簴,以辨內外之差,以正東西之序。天光流于紫庭,倒景入于朱戶。騰祥云之郁靄,映旭日之蔥蘢。清渠導于元氣,玉樹生于景風。夷坦數里,徘徊無窮。羅千乘與萬騎,曾不得半乎其中。厥初經營,天下既乂,文物未周,孤其壯麗。蓋重施于勞,非不懷也。乃眷睿孫,睿孫開元。萬晏清而大和,奄書契之所論。既克廣于崇構,聲明備而益尊,蓋圣皇之孝也,揮綽變化兮動搖乾坤。其東于是弘文教而開館,對日華之清閾,蓋左學之遺制,協前王之講德。其西于是延載筆之良史,俯月華之峻扉,集賢人于別殿,朝命婦于中闈。王風闡而成化,陰教備而不虧。加以詠周詩而展親,睦魯衛而敦敘,因命族之來宴,置更衣之豐宇。至于殿內諸曹,則左右有局,通軒并廡,物有恒司,供無廢舉。又有銀珰珥貂,寺人巷伯,奉宣出納之命,更踐宮中之役。熊羆之旅,董以龍武,矛戟森森,材官羽林。聲破丘山,氣詟飛沈,爪抉千鈞,跟騰百尋。克壯皇威,協比其心。其外則校人掌馬,天駟在閑,以備順游,放牧其間。望我鑾和,陟彼高山,猶慮憲章或遺,國容未備,乃立掌匭之司,館通事之吏,職在達下情于上天,儆王言于有位。壖通太極,澄指龍池,重門內注,復道潛移。幽峻肅以相屬,光彤融以熹熹,玄象著明,帝座維三,皇居設位。俯察仰參,翼室正中,游宮次南,北起含光,其容耽耽。總而言之,如山之壽,則曰蓬萊;如日之升,則曰大明。自茲而北,燕游所經,達天苑囿,不可殫名。周廬更呵,匝以環衛。南端百仞,上級霄際,卻視崟,經途廣深,繚以層城,黕為重陰。至若時雨膏田,九農暢,云歸山宂,倏以昭曠。白日麗于宮隅,混晶光而益壯。于是風師斂威,纖壒不升,穎絕搖芒,葉無翻棱。自中徂外,鏡洗川澄,弦直閭閻,井畫溝塍。靡迤秦山,陂隨漢陵。知稼穡之艱難,見皇王之廢興。及乎玄冥戒寒,海神飛雪,瑤城粉野,琪樹森列,玉宇璇階。云門露闕,天華爽霽,朗日朝徹,赤旗絳庭,朱柱艷月。仰白帝而金精開,據河宮而銀燭發。其或蠻夷不至,帝用興戎,降元師于天上,發神謀于禁中。皇靈震耀,殄厥渠兇,矯矯武臣,此焉獻功。效俘虜而陳器械,恢莫大之威容。爾乃時殷仲冬,日正南至,上公奉斝,群后在位。一人壽昌,萬國承賜式,燕以樂欣欣且醉,乃撞宮懸,砅碣天地。
  及乎獻歲元辰,東風發春,懸法象魏,與人惟新。儼文物于王庭,兼九伐而宿陳。威儀之嚴,山岳振振,若太一披絪缊而俯百神。既而咸造勿褻,會朝清明,璿柄指寅,寢闈發扃。皇帝御袞龍之法服,佩蒼璧之純精,執鎮圭,導朱纮,降輦登階,微聞玉聲。于是典禮之官,贊王就位,南面穆然。至若甸侯采衛,要荒閩貊,輸其方贐,罔不來格。統以千官,六卿二伯,司儀敘進,象胥重譯。肅肅委皮,乾乾奠璧,設以庭燎。天烘地赫,雷鼓殷殷,朱干玉戚,神簴如生。熊羆愕眙,危昂歇向,歊焰噴射,金根玉輅。太常少伯,火烈門旂,霜交陛戟,乃進元元以觀禮,珿億兆之增。金吾南首,麾之以肱,遞攀援而聳仰,齊屨企而冠騰。太史來告,卿云勃興,灑豐澤于生人,答上玄之休征。申命司寇緩刑,冢卿降德。祑山川而問耆老,周雨露而均邦國。華戎竭歡,喜氣闐塞。揭金雞于太清,炫晨陽于正色。慶抃之聲,不逾辰而雷四域。當斯時也,驅周驟漢,于廓煥爛,王臨于朝,天地貞觀,靈宮巖巖,上下交贊。蓋所以法乾道而遵帝度,豈唯安體而明威者哉?
  夫瑤臺之靡,不可以刑萬國;土階之陋,不可以儀天地。奢不遜而儉固,允執中于大位。《洪范》曰:皇建其有極,富哉上圣之宏議也。詩歌楚室,頌美泮宮,諸侯之事也;云夢甘泉,晏恢景福,僻王之志也。論諸侯,曷若戴天子;嘉僻王,曷若尊圣人。烈烈盛唐,祖武宗文,太古赧德,六王慚勛。而政本乎慈,用過乎儉。夫蒼生所奉者惟君,所愛者惟親。寧有君親宅體于卑室,而赤子得安其身乎?故有熊明庭,帝姚總期,從人欲也。天垂定星,易有大壯,君人者法焉。圣朝猶斥其華而憑其質。今是殿也者,唯鐵石丹素,無加飾焉。身居玄眇,心與萬姓同畎畝之勞。是以臨眾,何眾不賓;以是享神,何神不若?其德歟!雖欲宮昆侖而館不周,城八極而隍四海,猶未足儲鴻醇而俯丕耀,豈咸鎬一京之所在?崇四續之前式,敕懷鉛之小臣,俾仇書于禁中,正百代之遺文。由是循環天造,耳目惟新,敢頌成功,告于神宗。無愧斯干之什,式昭圣德之容。頌曰:
  帝作含元,含元言言。萃若日觀,呀為天門。太階三層,達于昆侖。鎮茲秦野,揭以周原。列文祖宗,永錫孝孫。孝孫有慶,于以施令。奄甸萬姓,受天休命。歌之頌之,管磬宜之。穆穆皇居,壽考無期。
  既成斯文,客有觀之上者,對曰:前王之尤祥絕瑞,乃圣朝之細事。今休征以厭于聰明,頌聲亦飫于天意。和歌竊抃,乃臣子之本志,又焉足以薦聞哉?客曰:不然。今至尊明發不寐,有懷先皇,周文之孝也;允恭克讓,光溢海外,堯舜之謙也。自即位以來,上下之休嘉,神人之詠歌,歌于睿躬則固辭,頌于宗廟則無楶。今吾子之文明,昭乎累圣之耿光,美于大君之孝德。可進而退,宜言而默,使雅頌之音,卷而不舒,猶坦蕩其胸臆,無乃過歟!為人之下者,有可達于君親,雖濱于死,亦冒行之,況宗廟啟其心哉!臣華常聞遷善之規,愿附升歌之末。
南歌子(早春感懷)
[宋代] 王灼
命嘯無人嘯,含嬌何處嬌。江南煙水太迢迢。璧月瓊枝空想、夜和朝。 目斷腸隨斷,魂銷骨更銷。瑣窗風雨不相饒。猶似西湖一枕、聽寒潮。
徐霞客墓志銘
[明代] 陳函輝
  墓志者,志墓中人事也。霞客先生,余石友,而其為人也雅,善游。一生所涉歷,手攀星岳,足躡遐荒,而今則游道山矣!游帝所矣!所謂鳳凰已翔千仞之上,猶與言人間棲止乎?雖然,志墓,古禮也。向先生作汗漫游,同志者恒恐夸父逐日車,未必能返首丘而視城郭。今且奉身歸全,寄形先壟,是先生道骨仙才,仍以正教后世,則其生平孝友大節,俠烈古心,與文章品尚之表表在人,應與游乘并傳海宇,皆不可不為彰明以告之來者。顧先生平生至交,若眉公、明卿、西溪諸君子,都先書玉樓,黃石齋師,近系非所,而先生之兄仲昭,因以志與銘下而命函輝執筆摛詞,此又鶯鳩賦希有鳥事矣。然輝與先生交最久,義不敢以不敏辭。
  謹按狀:先生名弘祖,字振之,霞客其別號也。石齋師為更號霞逸,而薄海內外,以眉公所號之霞客行。其先代蓋南州高士之后,宋開封尹錮者,扈蹕南渡,諸子姓散居荊溪、云間、琴川。迨十一承事,始卜居澄江之梧塍里,子孫俱誓不仕元。入國朝,本中以人材征使蜀,景南出粟助邊賑饑,咸膺國命之榮,載在巨公之乘。景南生一庵公頤,以六書拜中翰,與弟解元荊州守泰,并以才名耀仕籍。一庵生梓庭公元獻,梓庭生西塢公經,父子魁南榜。西塢生云岐公洽,官鴻臚簿。云岐生柴石公衍芳,贈光祿丞。此歷傳皆有家集垂世。而柴石生豫庵公有勉,則即霞客之尊甫公矣。
  豫庵配王孺人,懷霞客彌月,以異夢誕生。生而修干瑞眉,雙顱峰起,綠睛炯炯,十二時不瞑,見者已目為餐霞中人。童時出就師塾,矢口即成誦,搦管即成章,而膝下孺慕依依,其天性也。又特好奇書,侈博覽古今史籍及輿地志、山海圖經,以及一切沖舉高蹈之跡,每私覆經書下潛玩,神栩栩動。特恐違兩尊人意,俯就鉛槧,應括帖藻芹之業,雅非其所好。嘗讀《陶水監傳》,輒笑曰:“為是松風可聽耳。若睹青天而攀白日,夫何遠之有?”及觀嚴夫子“州有九,涉其八;岳有五,登其四”,又撫掌曰:“丈夫當朝碧海而暮蒼梧,乃以一隅自限耶?”益搜古人逸事與丹臺石室之藏,靡不旁覽。遇酒人詞客,與親故過從,觴詠流連,動輒達旦。
  而又朝夕溫溫,小物克謹,所言皆準忠孝;維桑與梓,必恭敬止,裘馬少年之習,秉心恥之;與童子鴻不因人熱,殆相仿佛。才逾齠齔,豫庵遇盜,阨于別墅,跣足奔救,扶侍湯藥者逾年。至于大故,哀毀骨立。里人以稚孝稱。畢力喪葬后,外侮疊來,視之如白衣蒼狗,愈復厭棄塵俗。欲問奇于名山大川,自以有母在堂,戀戀菽水溫清,不敢請。母王夫人勉之曰:“志在四方,男子事也。不過稽遠近,計歲月,往返如期,豈令兒以藩中雉轅下駒坐困為?”遂為制遠游冠,以壯其行色。而霞客蹇衛芒鞋,探幽凌險,以四大付之八寰,自此遂無停轍矣。
  記在壬申秋,以三游臺、宕,偕仲昭過余小寒山中,燒燈夜話,粗敘其半生游屐之概。自言:“萬歷丁未,始泛舟太湖,登眺東、西洞庭兩山,訪靈威丈人遺跡。自此歷齊、魯、燕、冀間,上泰岱,拜孔林,謁孟廟三遷故里,嶧山吊枯桐,皆在己酉。而余南渡大士落迦山,還過此中,陟華頂萬八千丈之巔,東看大、小龍湫,以及石門、仙都,是在癸丑。惟甲乙之間,私念家在吳中,安得近舍四郡?秣陵為六朝佳麗地,高皇帝所定鼎也。二十四橋明月,三十六曲濁河,豈可交臂失之!迨丙辰之履益復遠:春初即為黃山、白岳游;夏入武彝九曲;秋還五泄、蘭亭,一觀禹陵窆石,系纜西子湖,又將匝月。丁巳家居,亦入善權、張公諸洞。登九華而望五老,則戊午也。抵魚龍洞,試浙江潮,至江郎山、九鯉湖而返,則庚申也。以辛酉、壬戌兩歲,歷覽嵩、華、玄三岳,俯窺瀛、渤,下溯瀟、湘,齊州九點煙,尚隱隱如指掌間,憶所遇異人,如匡廬之慧燈禪師,終南之采藥野人,太華之休糧道者,了無風塵色相,至今猶在目中也。”予聽其言,猶河漢而無極。曰:“未也。吾于皇輿所及,且未悉其涯涘,粵西、滇南,尚有待焉。即峨眉一行,以奢酋發難,草草至秦隴而回,非我志也。自此當一問閬風、昆侖諸遐方矣!”
  仲昭因為余言:“吾弟性至孝,每游,輒攜琪花瑤草、碧藕雪桃歸,為阿母壽。又為言各方風土之異,靈怪窟宅之渺,崖壑梯磴之所見聞,有令人舌橋汗駭者,母意反大愜。”霞客以母春秋高,愿謹受不遠游之戒,而母則曰:“向固與若言,吾尚善飯。今以身先之。”令霞客侍游荊溪、句曲,趾每先霞客。咸笑謂勝具真有種也。天啟甲子,母壽八十,眉公先生為《壽序》,張苓石作《秋圃晨機圖》,李本寧宗伯《引》之。時三老皆在七十之上。名公題詠,幾遍海內。霞客悉以壽之貞氓,今所傳《晴山堂帖》是也。
  是年,霞客復出門。正游華下青柯坪,忽心動,亟絆草履馳歸,而母已示疾。乙丑,自春徂秋,視湯藥床褥間,衣未嘗解帶。母不食,霞客亦不食,母為強食之。迫以上壽終,霞客日夜作孺子啼,乞言于董宗伯、陳司成諸公,匍匐踉蹌,哀感行路。其病劇時,吁天愿以身代,與遍索名參為餌。篤孝種種,不可枚舉,幾貽譏于滅性矣。至服闕,慨然曰:“昔人以母在,此身未可許人也;今不可許之山水乎?”遂再拜辭兩尊人墓下,不計程,亦不計年,旅泊巖棲,游行無礙。
  其言游與人異:持數尺鐵作磴道,無險不披,能霜露下宿,能忍數日饑,能逢食即吃,能與山魈野魅夜話,能袱被單夾耐寒暑。尤異者,天與雙趼,不假輿騎;或叢箐懸崖,計程將百里,夜就破壁枯樹下,即然脂拾穗記之。偶逢一人,與言某州某地勝,掉臂便往。過數月,又尋其人,指點彼中未見諸秘狀。予席上問霞客:“君曾一造雁山絕頂否?”霞客聽而色動。次日,天未曉,攜雙不借叩予臥榻外曰:“予且再往,歸當語卿。”過十日而霞客來,言:“吾已取間道,捫蘿上。上龍湫三十里,有宕焉,雁所家也。再攀磴往,上十數里,正德間白云、云外兩僧團瓢尚在。又復二十里許而立其巔,罡風逼人,有糜鹿數百群,夜繞予宿。予三宿而始下山。”其果敢直前如此。
  仲昭笑曰:“此咫尺地何難?記入燕,陳明卿與言崆峒廣成子所居,其上可窺塞外。霞客裹三日糗競行,返即告明卿以所未有。不數日虜已抵薊門矣!自江上走閩,訪石齋于墓次;又為赍手柬抵粵,登羅浮,攜山中梅樹歸。次年,追石齋及于云陽道上。猶憶余在西陵,霞客從曹娥江獨走四明,五日,赤足提朱蘭來,夸我以山心石窗之勝。吾弟之信心獨往,無所顧忌,而復不輕為然諾,皆此類也。”
  霞客不喜讖緯術數家言。游蹤既遍天下,于星辰經絡,地氣縈回,咸得其分合淵源所自。云昔人志星官輿地,多以承襲附會。即江、河二經,山脈三條,自紀載來,俱囿于中國一方,未測浩衍,遂欲為昆侖海外之游。因述向子平語曰:“譬如吾已死,幸無以家累相牽矣。”丙子九月,寄一行書別予江外,惟言“問津西域,不知何時復返東土。如有奇肱之便,當以異境作報章也。”俟仲昭自閩回,執手一別,即大笑出門,一僧一仆偕焉。僧號靜聞,焚修破寺中,聞其言而悅之者。不知十駕之難及也。
  發軔兩浙,九江、三楚,多屬舊游。至湘江遇盜,行笈一空。靜聞被創斃,霞客僅以身免。僉謂再生不如息趾,霞客謂:“吾荷一鍤來,何處不可埋吾骨耶?”從鄉人相識者貸數金,負靜聞遺骼,泛洞庭,躋衡岳,窮七十二峰、十洞、十五巖、三十八泉、二十五溪之靈奧。念前者,峨游既未暢,遂從蜀道登眉,北抵氓山,極于松潘。木麗江聞而出迎,禮甚恭。且先于所往,羅番執簪,蒙酋負弩,不減列子饋漿,霞客都脫屣去之,不以口腹累也。沐黔國亦隆以客禮。聞其攜奇樹虬根,請觀之,欲以鎰金易。霞客笑曰:“即非趙璧,吾自適吾意耳,豈假十五城乎?”黔國益高之。憩點蒼、雞足,禮佛衣,遂窆靜聞骨于迦葉道場,閃太史中畏為塔銘。
  由雞足而西出石門關數千里,至昆侖,窮星宿海。登半山,風吹衣欲墮,望見外方黃金寶塔,又數千里遙矣。遂發愿復策杖西番,參大寶法王。會滇中亂,踉蹌歸。戊寅九月,至家。病足不良于行,語予曰:“張騫鑿空,未睹昆侖;唐玄奘、元耶律楚材銜人主之命,乃得西游。吾以老布衣,孤筇雙屨,窮河沙,上昆侖,歷西域,題名絕國,與三人而為四,死不恨矣。”
  霞客工詩,工古文詞,更長于游記。今散帙遺稿,皆載六合內外事,豈長卿封禪書乎?霞客生于萬歷丙戌,卒于崇禎辛巳,年五十有六。以壬午春三月初九日,卜葬于馬灣之新阡。
  銘曰:
  霞客之游,在中州者什七,在邊疆者什三。游道既廣,游理亦精。不探奇,不歷險,不搜隱,不抉奧,不孤行,不獨往,不遇異人,不逢異境,不發異言,不著異書。其游也,非徒游也,蓋將以窮天地之變,極山水之奇,以成一家之言。嗚呼!霞客死矣,而霞客之游不死。霞客之游不死,則霞客之書亦不死。霞客之書不死,則霞客之名亦不死。霞客之名不死,則霞客之精神亦不死。精神不死,雖死猶生。嗚呼!霞客其仙乎?其佛乎?其亦古之畸人乎?
  小寒山陳子為之銘:
  窮寰外,躡域中,歸息于化人之宮。馬灣有鬣,德心是崇,先生天游,而人曰佳墉。
相和歌辭·從軍行二首
[唐代] 虞世南
涂山烽候驚,弭節度龍城。 冀馬樓蘭將,燕犀上谷兵。 劍寒花不落,弓曉月逾明。 凜凜嚴霜節,冰壯黃河絕。 蔽日卷征蓬,浮天散飛雪。 全兵值月滿,精騎乘膠折。 結發早驅馳,辛苦事旌麾。 馬凍重關冷,輪摧九折危。 獨有西山將,年年屬數奇。 烽火發金微,連營出武威。 孤城寒云起,絕陣虜塵飛。 俠客吸龍劍,惡少縵胡衣。 朝摩骨都壘,夜解谷蠡圍。 蕭關遠無極,蒲海廣難依。 沙磴離旌斷,晴川候馬歸。 交河梁已畢,燕山旆欲飛。 方知萬里相,侯服有光輝。
與謬栓法同行口占分水嶺詩
[宋代] 駱羅憲
驛路新發掌面平,揚塵從此去朝京。 清風只欠蒼松立,留待他時我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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