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庵亭
古來何物支乾坤,除四書外旁無門。晦翁乘風游混淪,天宇掃掃浮云昏。周程扶起周孔尊,只手閘斷狂瀾奔。當時正氣橫八垠,猶爾不免遭群喧。
曾幾何日班廷鴛,曉夢有栩枌榆村。翁已仙去誰招魂,有亭渠渠波沄沄。風煙苔徑新屐痕,滕侯肯堂之弟昆。溪山荏苒更寒暄,空余碧樹吟霜猿。人間興廢誰能論,桑田可變海可翻。翁之所恃無有焉,斯文不死道常存。
古來何物支乾坤,除四書外旁無門。晦翁乘風游混淪,天宇掃掃浮云昏。周程扶起周孔尊,只手閘斷狂瀾奔。當時正氣橫八垠,猶爾不免遭群喧。
曾幾何日班廷鴛,曉夢有栩枌榆村。翁已仙去誰招魂,有亭渠渠波沄沄。風煙苔徑新屐痕,滕侯肯堂之弟昆。溪山荏苒更寒暄,空余碧樹吟霜猿。人間興廢誰能論,桑田可變海可翻。翁之所恃無有焉,斯文不死道常存。
自古以來是什么支撐著天地運轉?除了四書之外再無其他途徑。晦翁(朱熹)乘風氣游于宇宙之間,天際清朗卻有浮云遮蔽。周敦頤、程顥程頤扶起周公孔子的尊位,以一人之力阻斷了思想狂瀾的奔涌。當時儒家正氣橫亙八方,卻仍不免遭遇眾人的非議。沒過多久朝堂之上賢才并列,可夢醒時卻似回到故鄉(xiāng)的榆柳村。先生已乘仙去,誰來為他招魂?眼前有座高大的亭臺,下臨潺潺流水。煙嵐籠罩的苔徑上有新的鞋印,是滕家兄弟精心建造了此亭。溪山之間歲月流轉,寒來暑往,只剩碧綠的樹木間傳來霜猿的哀吟。人間的興衰誰能說得清?桑田可變滄海,滄海可成桑田。但先生所倚仗的并非這些,只要儒家文化不滅,大道便永遠長存。
四書:《大學》《中庸》《論語》《孟子》的合稱,朱熹集注后成為儒家核心經典。
晦翁:朱熹晚年自號晦庵,世稱晦翁,南宋理學家、儒學集大成者。
混淪:指宇宙、混沌未分的狀態(tài)。
周程:周敦頤(北宋理學家)、程顥、程頤(北宋理學家),宋代理學先驅。
周孔:周公(姬旦)、孔子,儒家推崇的圣賢代表。
八垠:八方邊際,代指天下。
枌榆村:代指故鄉(xiāng),枌榆為榆樹,常與故鄉(xiāng)關聯。
渠渠:形容亭臺高大軒敞的樣子。
沄沄(yún):水流不斷的樣子。
滕侯:可能指滕姓官員,具體身份待考;肯堂:指建造房屋,典出《詩經·小雅·斯干》。
斯文:指儒家文化、禮樂制度,典出《論語·子罕》“天之將喪斯文也”。
此詩應為紀念朱熹(號晦庵)而作。朱熹是南宋理學集大成者,其思想雖被奉為正統,生前卻屢遭爭議(如‘慶元黨禁’)。詩中‘滕侯肯堂之弟昆’或指滕姓兄弟建亭追思,創(chuàng)作背景或為南宋后期至元明時期,時人感于朱熹對儒學的貢獻,借亭抒懷,強調道統傳承。
全詩以‘晦庵亭’為線索,上溯儒學傳承脈絡,下寫亭臺現狀,落腳于‘斯文不死’的核心。既肯定朱熹‘閘斷狂瀾’的歷史作用,又以‘桑田海變’反襯道統永恒,是一首融合歷史追思與哲理思辨的詠懷之作,體現對儒家文化生命力的深刻認同。
隨州大洪山作人李遙,殺人亡命。逾年,至秭歸,因出市,見鬻柱杖者,等閑以數十錢買之。是時,秭歸適又有邑民為人所殺,求賊甚急。民之子見遙所操杖,識之,曰:“此吾父杖也。”遂以告官司。吏執(zhí)遙驗之,果邑民之杖也。榜掠備至。遙實買杖,而鬻杖者已不見,卒未有以自明。有司詰其行止來歷,勢不可隱,乃通隨州,而大洪殺人之罪遂敗。市人千萬而遙適值之,因緣及其隱匿,此亦事之可怪者。
錢氏據兩浙時,于杭州梵天寺建一木塔,方兩三級,錢帥登之,患其塔動。匠師云:“未布瓦,上輕,故如此。”乃以瓦布之,而動如初。無可奈何,密使其妻見喻皓之妻,貽以金釵,問塔動之因。皓笑曰:“此易耳。但逐層布板訖,便實釘之,則不動矣。”匠師如其言,塔遂定。蓋釘板上下彌束,六幕相聯如胠篋,人履其板,六幕相持,自不能動。人皆伏其精練。
樓上正臨宮外,人間不見仙家。寒食輕煙薄霧,滿城明月梨花。
中洲絕品舊聞名,瀹以寒泉雪色輕。 怪得道人常不睡,一甌喚醒夢魂清。
萬竹中央住,清心自愛持。 不除傷砌筍,慵洗宿禽時。 重泥新雪壁,留待客題詩。
水象童蒙,以出伊始。 泉乃白水,出自艮止。 天一初生,純一清明。 厥初始達,猶元而亨。 當其蒙稚,涓涓猶細。 及其漸進,混混未上。 如玉與珠,不曰白乎。 如冰與雪,湛不可污。 反求諸己,心正如是。 有生之初,純白純懿。 養(yǎng)之於蒙,作圣之功。 大人不失,與赤子同。 圣如夫子,皜徹表里。 溥博淵泉,浩浩淵淵。 皓如銀河,月流星連。 仰觀先圣,本同一性。 自始失養(yǎng),遂終失正。 氣或雜之,內欲蔽伊。 官或不思,外引遠而。 蒙反成失,白反變黑。 黑水西流,清渭南隔。 君在家庭,羽若少成。 異彼污世,同流濁涇。 外引內欲,永絕勿贖。 蒙養(yǎng)宜深,洊羽宜熟。 濬發(fā)爾源,如發(fā)蒙然。 放乎四海,波濤際天。 學有源委,海可至矣。 所不然者,有如白水。
百丈薔薇枝,繚繞成洞房。 密葉翠帷重,秾花紅錦張。 對著玉局棋,遣此朱夏長。 香云落衣袂,一月留余芳。
我亦澄江老鮮氏,悲懷風樹乃無親。裙牏未浣杯??飲,長作天涯負罪人。
小瀟湘。正天影倒碧,波面容光。水仙朝罷,間列綠蓋紅幢。吹風細雨,蕩十頃、浥浥清香。人在水精中央。霜綃霧縠,襟袂收涼。款放輕舟鬧紅里,有晴蜓點水,交頸鴛鴦。翠陰密處,曾覓相并青房。晚霞散綺,泛遠凈、一葉鳴榔。擬去盡促雕觴。歌云未斷,月上飛梁。
云覆衡茅霜雪后。風吹江面青羅皺。鏡里功名愁里瘦。閑袖手。去年長至今年又。 梅逼玉肌春欲透。小槽新壓冰澌溜。好把升沉分付酒。光陰驟。須臾又綠章臺柳。
年時江上垂楊路。信拄杖、穿云去。碧澗步虛聲里度。疏林小寺,遠山孤渚,獨倚闌干處。 別來無幾春還暮。空記當時錦囊句。南北東西知幾許。相思難寄,野航蓑笠,獨釣巴江雨。
絳唇作別 十日春風,吹開一歲間桃李。 南柯驚起。歸踏春風尾。 世事無憑,偶爾成憂喜。 歌聲里。落花流水。明日人千里。
艱難時世。萬事休夸會。官宦誤人多,道是也、終須不是。功名事業(yè),已是負初心,人老也,發(fā)白也,隨分謀生計。如今曉得,更莫爭閑氣。高下與人和,且覓個、置錐之地。江村僻處,作個老漁樵,一壺酒,一聲歌,一覺醺醺睡。
吳城東畔。早一抹秋容,驟雨初斂。試問忠魂何處,依稀未遠。
六千君子淩波起,便江頭、水犀朝偃。傷心此際,驚濤濺血,臣言真踐。
嘆千古、興亡滿眼。更白馬從游,此恨誰見。贏得神鴉社鼓,麗譙荒甸。
西風誰把英雄淚,灑東流、一時吹轉。始應消得,簫聲吳市,那些幽怨。
畫橈昨夜過橫塘。兩兩見紅妝。絲牽心苦渾閒事,甚亭亭、別是難忘。
澹月層城,影娥池館,生小怕凄涼。
而今稽首祝空王。便落也雙雙。露寒煙遠知何處,妥紅衣、忽認馀香。
那夜簾櫳,雙紋繡帖,有爾伴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