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香 胥江懷古
吳城東畔。早一抹秋容,驟雨初斂。試問忠魂何處,依稀未遠。
六千君子淩波起,便江頭、水犀朝偃。傷心此際,驚濤濺血,臣言真踐。
嘆千古、興亡滿眼。更白馬從游,此恨誰見。贏得神鴉社鼓,麗譙荒甸。
西風誰把英雄淚,灑東流、一時吹轉。始應消得,簫聲吳市,那些幽怨。
吳城東畔。早一抹秋容,驟雨初斂。試問忠魂何處,依稀未遠。
六千君子淩波起,便江頭、水犀朝偃。傷心此際,驚濤濺血,臣言真踐。
嘆千古、興亡滿眼。更白馬從游,此恨誰見。贏得神鴉社鼓,麗譙荒甸。
西風誰把英雄淚,灑東流、一時吹轉。始應消得,簫聲吳市,那些幽怨。
俗眼難窺冰雪姿,終朝共詠小山詞。 此身依托同雞犬,他日升天莫棄遺。
錦筵花下飛鸎鵡,羅袖風前唱鷓鴣。 占得仙家詩酒興,閑吟煙月憶蓬壺。
殘日塞鴻高的的,暮煙汀樹遠依依。 此時回首情何限,天際孤帆窣浪飛。
尚未階軟翠流長,境靜蒲荷覺更香。 清坐小亭叢竹近,暫停團扇受風諒。
潑翁浮醅新釀熟,得霜寒菊始開齊。 養丹道士顏如玉,愛酒山翁醉似泥。 不惜蕊從蜂采去,尚余香有蝶來棲。 莫嫌學舍宮閑冷,猶得芳樽此共攜。 共坐欄邊日欲斜,更將金蕊泛流霞。 欲知卻老延齡藥,百草枯時始見花。
倦倚吳門思泬寥,懷人清致詩滿瓢。 池塘芳草夢初斷,風雨落花魂正鎖。 一百五日寒食節,二十四浦春潮。 遙知藥圃曉經劚,舍后蘼添綠苗。
自從銷瘦減容光,萬轉千回懶下床。 不為傍人羞不起,為郎憔悴卻羞郎。
五月五日端午節,好事當陽難掩塞。 歸宗突出拄杖頭,閑禪野鬼俱消滅。 俱消滅,砌下寒泉忽倒流, 嶺上白云不敢白。
春夢怯。人靜玉閨平帖。睡起眉心端正貼。綽枝雙杏葉。重整金泥蹀躞。紅皺石榴裙褶。款步花陰尋蛺蝶。玉纖和粉捻。
雁橫迥碧,漸煙收極浦,漁唱催晚。臨水樓臺乘醉倚,云引吟情閑遠。露腳飛涼,山眉鎖暝,玉宇冰奩滿。平波不動,桂華底印清淺。 應是瓊斧修成,鉛霜搗就,舞霓裳曲遍。窈窕西窗誰弄影,紅冷芙蓉深苑。賦雪詞工,留云歌斷,偏惹文簫怨。人歸鶴唳,翠簾十二空卷。
斜日明霞,殘虹分雨,軟風淺掠蘋波。聲冷瑤笙,情疏寶扇,酒醒無奈秋何,彩去輕散,漫敲缺、銅壺浩歌。眉痕留怨,依約遠峰,學斂雙蛾。 銀床露洗涼柯。屏掩得銷,忍掃茵羅。楚驛梅邊,吳江楓畔,庾郎從此愁多。草蛩喧砌,料催織、迥文鳳梭。相思遙夜,簾卷翠樓,月冷星河。
余嘗讀白樂天《江州司馬廳記》,言“自武德以來,庶官以便宜制事,皆非其初設官之制,自五大都督府,至于上中下那司馬之職盡去,惟員與俸在。”余以隆慶二年秋,自吳興改倅邢州,明年夏五月蒞任,實司那之馬政,今馬政無所為也,獨承奉太仆寺上下文移而已。所謂司馬之職盡去,真如樂天所云者。
而樂天又言:江州左匡廬,右江、湖,土高氣清,富有佳境,守土臣不可觀游,惟司馬得從容山水間,以足為樂。而邢,古河內,在太行山麓,《禹貢》衡津、大陸,并其境內。太史公稱”邯鄲亦漳、河間一都會”,“其謠俗猶有趙之風”,余夙欲覽觀其山川之美,而日閉門不出,則樂天所得以養志忘名者,余亦無以有之。然獨愛樂天襟懷夷曠,能自適,現其所為詩,絕不類古遷謫者,有無聊不平之意。則所言江州之佳境,亦偶寓焉耳!雖徽江州,其有不自得者哉?
余自夏來,忽已秋中,頗能以書史自誤。顧街內無精廬,治一土室,而戶西向,寒風烈日,霖雨飛霜,無地可避。幾榻亦不能具。月得俸黍米二石。余南人,不慣食黍米,然休休焉自謂識時知命,差不愧于樂天。因誦其語以為《廳記》。使樂天有知,亦以謂千載之下,乃有此同志者也。
年來蹤跡嘆飄然,一笑相逢莫匪緣。 多謝老僧勤記我,預將消息夢中傳。
滿清平世界慶秋成,看看斗三錢。論從來活國,論功第一,無過豐年。辦得間民一飽,馀事笑談間。若問平戎策,微妙難傳。 玉帝要留公住,把西湖一曲,分入林園。有茶爐丹灶,更有釣魚船。覺秋風、未曾吹著,但砌蘭,長倚北堂萱。千千歲,上天將相,平地神仙。
捐生固不易,處死猶為難。 孰知龔勝后,乃有謝疊山。 江東一潰散,跋涉何間關。 甌閔苦物色,國破家亦殘。 彼哉烈丈夫,矢死無生還。 忠孝亦何物,古今稱大閑。 耿耿浩然氣,上摩霄漢間。 誰謂首陽高,有志能躋攀。 至今百世下,清風激懦頑。 我讀三上書,凜然毛骨寒。 當時祼將士,胡能不厚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