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舊送虞曹楊員外
曩笑長者言,感恨歲時遽。不云笑未幾,倐已及衰路。
卻懷眼中人,落落星向曙。寧無新相知,論新不如故。
夫子惠然至,適慰離群慕。締交三十載,契闊不同處。
丑老向來妍,鬢黑今也素。伐木喜求舊,谷風念將懼。
我顧濫榮班,君乃嘆奇數。根柢假容進,纏牽以長誤。
久領一麾行,江湖極沿溯。杯酒曾未款,仆夫告方具。
前樂暫還衿,后戚已盈慮。丈夫固有志,膂力經世務。
何必常相從,卑若堂下屨。歲滿亟來旋,中朝著翔步。
曩笑長者言,感恨歲時遽。不云笑未幾,倐已及衰路。
卻懷眼中人,落落星向曙。寧無新相知,論新不如故。
夫子惠然至,適慰離群慕。締交三十載,契闊不同處。
丑老向來妍,鬢黑今也素。伐木喜求舊,谷風念將懼。
我顧濫榮班,君乃嘆奇數。根柢假容進,纏牽以長誤。
久領一麾行,江湖極沿溯。杯酒曾未款,仆夫告方具。
前樂暫還衿,后戚已盈慮。丈夫固有志,膂力經世務。
何必常相從,卑若堂下屨。歲滿亟來旋,中朝著翔步。
從前嘲笑長者的話,如今感慨歲月過得太快。沒想到嘲笑沒多久,自己很快就到了衰老的境地。懷念起那些舊友,他們如星辰在黎明前漸漸隱去。難道沒有新相識的朋友?但論交情新交不如舊友。您惠然前來,正好慰藉我離群的思慕之情。我們結交已有三十年,聚散離合很少共處。過去容顏丑陋如今也變得好看,黑發如今已變白。就像《伐木》詩中說的喜愛尋求舊友,《谷風》詩里念及分離的憂懼。我慚愧地濫竽充數在榮耀的官位上,您卻感嘆命運不好。憑借虛假的才能得以進用,長久地陷入錯誤。我長久地帶著符節出行,在江湖上順流逆流。連杯酒都沒來得及好好喝,仆人就告知準備出發了。前面相聚的歡樂剛上心頭,后面離別的憂傷已充滿憂慮。大丈夫本就有志向,要用體力去處理世間事務。何必常常相伴,像堂下的鞋子一樣卑下。您任期滿了趕快回來,在朝廷中大展身手。
曩:從前。
遽:迅速。
倐:同“倏”,迅速。
落落:稀疏的樣子。
惠然:友好的樣子。
契闊:聚散、離合。
素:白色,指頭發變白。
伐木:《詩經·小雅》篇名,有“伐木丁丁,鳥鳴嚶嚶。出自幽谷,遷于喬木。嚶其鳴矣,求其友聲”等句,表達對舊友的思念。
谷風:《詩經·邶風》篇名,有“習習谷風,以陰以雨。黽勉同心,不宜有怒”等句,有分離的憂懼之意。
濫榮班:自謙在榮耀的官位上濫竽充數。
奇數:命運不好。
根柢:根基,這里指才能。
一麾:指州郡長官的職位。
款:盡情。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考證,但從詩中可以推測,詩人與楊員外相交三十年,此時詩人感慨歲月流逝,自己已到衰老之境,而友人又要離去,在這樣的心境下創作此詩,以表達對舊友的情誼和對人生的感慨。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對舊友的深厚情誼和對歲月流逝的感慨。其突出特點是情感真摯,運用典故增強內涵。在文學史上雖不算特別著名,但體現了詩人對友情和人生的思考。
超山有梅十萬株,大庾鄧尉顯恢殊。春濃結客恣探取,村村花燭天模糊。寒香醉骨蕩魂氣,蜂蝶不到晴鳩呼。編戶賤花涎摘實,漬以鹽醬輸江湖。獨號宋梅歷千古,盤踞殿腳神祇扶。好事筑亭收怪丑,暫與摩撫終難摹。陳侯裹足未預賞,自蓄百本誇吾徒。搜揀眾史追六如,巧奪造化遺其粗。錯出筆勢幻奇景,歲時照眼無榮枯。安用補山拓場圃,墻壁幾榻花所都。轉愧曩游費腰腳,盛開但博娛斯須。君家老人風光主,綿綿神理誰謂誣。先兆題名況落手,天眷微尚彰勤劬。旦暮談畫拂書屋,從哂何遜驕林逋。
不耳牛亭夜載煙,好緣長不受春鞭。自從脫卻金籠后,多在青山玉樹邊。
春夏秋冬一敝廬,古今天地幾迂愚。梅花與雪無消息,詩興隨人感歲除。不見北風南屋暖,忽當中夜此身孤。憑君笑我干蝴蝶,自寶偷兒棄所余。
一槌便就,顢顢頇頇。不假一槌,無端無端。忙里工夫閑處覓,鬧中消息靜中觀。
兩歲驅馳馬首東,曾微一戰可論功。因人偶爾成擒蔡,無計降之愧伐崇。萬灶炊煙歸塞下,十分農事到湟中。酸寒伎倆才如此,辜負新詩托至公。
一榻江色近,夜氣欲空濛。柔櫓晚潮上,寒燈深樹中。四山杳煙霧,月華忽陵空。我亦眾念息,簾影空玲瓏。春江潑天明,蕭寺踞山塢。荒階下鳥雀,古木颯風雨。徐行石苔花,徙倚望江渚。日暮山更寒,檐頭鈴自語。寺門闞南江,江勢浩相向。風云互吞吐,山色豁林?。潮頭捲飛煙,白雨挾春漲。中夜鵝鶩喧,誰家海船上。月色半古寺,蟲聲雜疏鐘。江城繚山色,星斗搖空濛。徐行不自覺,徙倚樹影中。忽然變煙雨,江上東南風。老樹半藤蘿,野色入窗戶。空明浮屋梁,蕭爽發幽趣。晚涼進微風,平江瀉煙露。露久山月來,蟬聲發高樹。
海陽不盡山,山山不盡石。奇哉大癡圖,近看才一尺。女媧憐蠻荒,留此補馀壁。牽引韓劉來,不惜三蠟屐。海陽片石見瑰怪,而況有山如許大。一鑿失一山,一斧去一態,石工勇不疑,斫之如去蠆。觀者心酸辛,唶唶未敢慨。轉思丙午年,萬類同一刈。世運實匪常,歷劫有成壞。當其未成時,安知孰否泰。持此語靈石,似釋胸中噫。君看燕喜李唐題,犖確千秋今宛在。
偶逢佳節聯詩會,節未來時興轉新。作客他鄉唯獨我,逢時覓句有同人。深秋已想開蘭棹,勝友猶留落葛巾。老去可能身健在,明年明日去來頻?
晚霜遙、玉壘寒,晚云多、金臺迥。想莼鱸、禁不得西風動。對鶯兒、彈不出南薰弄。望煙霞、丟不下東山景。急歸來、卻早是白頭人。到此時、看破了黃粱夢。
塵外仙鄉畫出難,晚煙村落夢中山。清音婉轉溪鳴谷,雜色鋪陳樹抱團。田父拄鋤留客語,牧童驅犢帶云還。天公豈有藏私意,只是無緣不得看。
驚傳一紙到遼陽,舊國樓臺種白楊。我友盡亡惟汝在,而師更苦復余傷。孤舟臥老長干月,破衲披殘大漠霜。共是異鄉生死隔,西風吹淚不成行。
謀拙生事微,安取沽酒錢。佳辰恥虛爵,黃花負秋妍。斂襟倚涼風,舉首望遠山。真意固有在,薄俗漫相憐。
埋輪負壯志,持節向炎墟。反戶驚殊俗,彤襜豈定居。跕鳶愁瘴霧,斷雁哭來書。天理真冥漠,誰能問太虛。
懷人偏念小開子,悲秋猶惜木芙蓉。花到草堂人尚遠,可能載酒一過從。
洞天風景碧虛中,九曲云根一線通。誰向紫陽山下路,梅花三弄倚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