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過宗武
海尾江頭各自還,
車音繞郭覓溪灣。
倚墻花盡蜂猶戀,
隔院苔寒鼠亦閑。
放棹已迷桃葉渡,
讀書疑對敬亭山。
尊前老宿違摩腹,
唾落零晴斷雨間。
海尾江頭各自還,
車音繞郭覓溪灣。
倚墻花盡蜂猶戀,
隔院苔寒鼠亦閑。
放棹已迷桃葉渡,
讀書疑對敬亭山。
尊前老宿違摩腹,
唾落零晴斷雨間。
從海尾與江頭各自返回,車輪聲繞著城郭尋找溪灣。倚墻的花已落盡,蜜蜂仍在留戀;隔院的苔蘚清冷,老鼠也顯得悠閑。劃船時已迷失在桃葉渡,讀書時仿佛面對敬亭山。酒樽前的老宿不再從容摩腹,唾沫星子落在零星晴雨交替之間。
海尾江頭:泛指遙遠(yuǎn)的水邊,海之尾、江之頭,代指不同歸處。
郭:外城,此處指城郭。
桃葉渡:南京秦淮河古渡名,相傳為王獻(xiàn)之送愛妾桃葉處,后泛指送別或游賞之地。
敬亭山:位于安徽宣城,因李白《獨坐敬亭山》聞名,此處借指清幽之境。
老宿:指年長且有學(xué)識、資歷的人。
摩腹:飯后摩挲腹部,形容閑適從容之態(tài)。
零晴斷雨:晴雨交替、天氣不定的狀態(tài)。
此詩或為詩人暮春時節(jié)探訪宗武(可能為親友或子輩)途中所作。詩中“車音繞郭”“放棹”“讀書”等場景,反映了詩人出行尋幽、與友人(或家人)相聚的生活片段,結(jié)合“暮春”時令,暗含對時光流轉(zhuǎn)的敏感,當(dāng)與詩人當(dāng)時閑適卻略帶感慨的心境相關(guān)。
全詩以“暮春過宗武”為線索,通過途中所見(花蜂、苔鼠)、所行(尋溪灣、迷桃渡)、所感(對敬亭山、對老宿)的描寫,展現(xiàn)暮春特有的物候與情思。詩境靜謐而鮮活,情感含蓄深沉,既見自然之趣,亦含人生之思,是一首情景交融的暮春即景之作。
梅子留酸軟齒牙,芭蕉分綠與窗紗。(軟齒牙 一作:濺齒牙) 日長睡起無情思,閑看兒童捉柳花。
面面皆江水,層層是峽山。人煙叢樹里,麥浪古城灣。
魚婦蕩尾槳,漁翁撒細(xì)網(wǎng)。網(wǎng)得鯉魚兒,賣與客船上。
上牢下牢水聲急,巴峽月峽山勢長。一線江流去莽莽,海天云霧接茫茫。
月出映曾城,孤圜上太清。君王春愛歇,枕席涼風(fēng)生。 怨咽不能寢,踟躕步前楹。空階白露色,百草塞蟲鳴。 念昔金房里,猶嫌玉座輕。如何嬌所誤,長夜泣恩情。
自古人人足嘆嗟,閒游得侶復(fù)堪夸。 可憐十宿無喧雜,不在僧家即道家。
有美人兮天之涯,食蘭菊兮服錦衣, 披瓊簡兮規(guī)天維。隔昆丘之遐阻兮, 限弱水之漫瀰。曾故人之莫吾知兮, 曠千載而不歸。歲冉冉其將莫兮, 儼吾駕而不可以徒回。幾逍遙於山阿, 思夫君於式微。
香乍起。滿院垂垂巖桂。未卷珠簾香已至。酒杯言笑里。 葉下茸金繁蕊。別是清妍風(fēng)致。更遠(yuǎn)隨人聞細(xì)細(xì)。月華天似水。
可愛南山與北山,北山上有斗芒寒。 碧云歸盡人何在,更捲珠簾到夜闌。
細(xì)看物理愁如海,遙想朋從眼欲花。 逆水魚兒沖斷岸,貪泥燕子墮危沙。 百年喬木參天上,一昔平蕪著處佳。 行樂不妨隨邂逅,我無官守似蚔蛙。
漢室將衰兮四夷不賓,動干戈兮征戰(zhàn)頻。 哀哀父母生育我,見離亂兮當(dāng)此辰。紗窗對鏡未經(jīng)事, 將謂珠簾能蔽身。一朝虜騎入中國,蒼黃處處逢胡人。 忽將薄命委鋒鏑,可惜紅顏隨虜塵。(第一拍) 馬上將余向絕域,厭生求死死不得。戎羯腥膻豈是人, 豺狼喜怒難姑息。行盡天山足霜霰,風(fēng)土蕭條近胡國。 萬里重陰鳥不飛,寒沙莽莽無南北。(第二拍) 如羈囚兮在縲紲,憂慮萬端無處說。使余力兮翦余發(fā), 食余肉兮飲余血。誠知殺身愿如此,以余為妻不如死。 早被蛾眉累此身,空悲弱質(zhì)柔如水。(第三拍) 山川路長誰記得,何處天涯是鄉(xiāng)國。自從驚怖少精神, 不覺風(fēng)霜損顏色。夜中歸夢來又去,朦朧豈解傳消息。 漫漫胡天叫不聞,明明漢月應(yīng)相識。(第四拍) 水頭宿兮草頭坐,風(fēng)吹漢地衣裳破。羊脂沐發(fā)長不梳, 羔子皮裘領(lǐng)仍左。狐襟貉袖腥復(fù)膻,晝披行兮夜披臥。 氈帳時移無定居,日月長兮不可過。(第五拍) 怪得春光不來久,胡中風(fēng)土無花柳。天翻地覆誰得知, 如今正南看北斗。姓名音信兩不通,終日經(jīng)年常閉口。 是非取與在指撝,言語傳情不如手。(第六拍) 男兒婦人帶弓箭,塞馬蕃羊臥霜霰。寸步東西豈自由, 偷生乞死非情愿。龜茲篳篥愁中聽,碎葉琵琶夜深怨。 竟夕無云月上天,故鄉(xiāng)應(yīng)得重相見。(第七拍) 憶昔私家恣嬌小,遠(yuǎn)取珍禽學(xué)馴擾。如今淪棄念故鄉(xiāng), 悔不當(dāng)初放林表。朔風(fēng)蕭蕭寒日暮,星河寥落胡天曉。 旦夕思?xì)w不得歸,愁心想似籠中鳥。(第八拍) 當(dāng)日蘇武單于問,道是賓鴻解傳信。學(xué)他刺血寫得書, 書上千重萬重恨。髯胡少年能走馬,彎弓射飛無遠(yuǎn)近。 遂令邊雁轉(zhuǎn)怕人,絕域何由達(dá)方寸。(第九拍) 恨凌辱兮惡腥膻,憎胡地兮怨胡天。生得胡兒欲棄捐, 及生母子情宛然。貌殊語異憎還愛,心中不覺常相牽。 朝朝暮暮在眼前,腹生手養(yǎng)寧不憐。(第十拍) 日來月往相推遷,迢迢星歲欲周天。無冬無夏臥霜霰, 水凍草枯為一年。漢家甲子有正朔,絕域三光空自懸。 幾回鴻雁來又去,腸斷蟾蜍虧復(fù)圓。(第十一拍) 破瓶落井空永沉,故鄉(xiāng)望斷無歸心。寧知遠(yuǎn)使問姓名, 漢語泠泠傳好音。夢魂幾度到鄉(xiāng)國,覺后翻成哀怨深。 如今果是夢中事,喜過悲來情不任。(第十二拍) 童稚牽衣雙在側(cè),將來不可留又憶。還鄉(xiāng)惜別兩難分, 寧棄胡兒歸舊國。山川萬里復(fù)邊戍,背面無由得消息。 淚痕滿面對殘陽,終日依依向南北。(第十三拍) 莫以胡兒可羞恥,思情亦各言其子。手中十指有長短, 截之痛惜皆相似。還鄉(xiāng)豈不見親族,念此飄零隔生死。 南風(fēng)萬里吹我心,心亦隨風(fēng)渡遼水。(第十四拍) 嘆息襟懷無定分,當(dāng)時怨來歸又恨。不知愁怨意若何, 似有鋒铓擾方寸。悲歡并行情未快,心意相尤自相問。 不緣生得天屬親,豈向仇讎結(jié)恩信。(第十五拍) 去時只覺天蒼蒼,歸日始知胡地長。重陰白日落何處, 秋雁所向應(yīng)南方。平沙四顧自迷惑,遠(yuǎn)近悠悠隨雁行。 征途未盡馬蹄盡,不見行人邊草黃。(第十六拍) 行盡胡天千萬里,惟見黃沙白云起。馬饑跑雪銜草根, 人渴敲冰飲流水。燕山仿佛辨烽戍,鼙鼓如聞漢家壘。 努力前程是帝鄉(xiāng),生前免向胡中死。(第十七拍) 歸來故鄉(xiāng)見親族,田園半蕪春草綠。明燭重然煨燼灰, 寒泉更洗沉泥玉。載持巾櫛禮儀好,一弄絲桐生死足。 出入關(guān)山十二年,哀情盡在胡笳曲。(第十八拍)
悶酒將來剛剛咽。欲飲先澆奠。頻祝愿:普天下心廝愛早團圓。謝神天,教俺也頻頻的勤相見。
子房志亡秦,曾進(jìn)橋下履。 佐漢開鴻基,矻然天一柱。 要伴赤松游,功成拂衣去。 異人與異書,造物不輕付。 重陽起全真,高視乃闊步。 矯矯英雄姿,乘時或割據(jù)。 妄跡復(fù)知非,收心活死墓。 人傳入道初,二仙此相遇。 于今終南下,殿閣凌煙霧。 我經(jīng)大患余,一洗塵世慮。 巾車徜西歸。擬借茅庵住。 明月清風(fēng)前,曳杖甘河路。
豎子未鼎烹,大君尚旰食。風(fēng)雷隨出師,云霞有戰(zhàn)色。 犒功椎萬牛,募勇懸千帛。武士日曳柴,飛將兢執(zhí)馘。 喜氣迎捷書,歡聲送羽檄。天兵日雄強,桀犬稍離析。 賊臂既已斷,賊喉既已扼。樂禍但鯨鯢,同惡為肘腋。 小大勢難侔,逆順初不敵。違命固天亡,恃險乖長策。 蠆毒久萌牙,狼顧非日夕。禮貌忽驕狂,疏奏遂指斥。 動眾豈佳兵,含忍恐無益。鴻恩既已孤,小效不足惜。 腐儒一鉛刀,投筆時感激。帝閽不敢干,恓恓坐長畫。
虎為百獸尊,罔敢觸其怒。 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顧。
陳在衡先生,和藹有風(fēng)趣,年六十有余。暮行郊野間,見二人籠燈前行,就火吸煙,久而不燃。其一人問曰:“君過首七未耶?”陳訝其語,漫曰:“未也。”其人曰:“宜哉,陽氣未盡,故陰火不燃。”陳悟其為鬼。佯曰:“世言人畏鬼,信乎?”鬼曰:“非也!鬼實畏人!”陳曰:“人何足畏?”曰:“畏啐。”陳即長吸而啐之。二鬼退至三步外,張目怒陳曰:“汝非鬼也?”陳笑曰:“實不汝欺,吾乃與鬼相近之人耳!”再啐之,各縮其半;三啐之而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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