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直堂 其一
三孔吾渭陽,
猶及見仲叔。
堂堂舍人公,
再拜但喬木。
三孔吾渭陽,
猶及見仲叔。
堂堂舍人公,
再拜但喬木。
三孔兄弟是我的舅家親戚,我還曾得以見到他們的仲叔長輩。那位堂堂的舍人公(孔氏先輩),如今我恭敬行拜禮時,眼前只剩高大的樹木(代指故跡)。
三孔:指北宋文學(xué)家孔文仲、孔武仲、孔平仲三兄弟,皆有文名,時稱“三孔”。
渭陽:《詩經(jīng)·秦風(fēng)·渭陽》篇名,后以“渭陽”代指舅甥關(guān)系(詩為秦康公送舅父重耳所作)。
仲叔:兄弟排行中第二為仲,第三為叔,此處指孔氏家族中的長輩。
舍人公:指曾任中書舍人的孔氏先輩(“舍人”為官職名,掌草擬詔令)。
喬木:高大的樹木,常代指故宅或祖先遺跡(《孟子·梁惠王下》有“所謂故國者,非謂有喬木之謂也”)。
此詩或為黃庭堅探訪孔氏家族“遺直堂”時所作。北宋中后期,“三孔”以文章、品德著稱,“遺直堂”或為紀(jì)念其家族直道遺風(fēng)而建。黃庭堅與孔氏有舅甥之親(其舅父李常與“三孔”交好),詩中通過故跡追思,體現(xiàn)對孔氏先輩品德的推崇。
詩以“渭陽”代指舅甥親緣,通過“見仲叔”“拜喬木”等細(xì)節(jié),追念孔氏先輩的風(fēng)范,既體現(xiàn)對家族傳統(tǒng)的珍視,也暗含對故跡難尋的感慨,語言簡練而情感深沉,是宋代追懷類小詩的典型之作。
水滿平湖香滿路。繞重城、藕花無數(shù)。
小艇紅妝,疏簾輕蓋,煙柳畫橋斜渡。
恣樂追涼忘日暮。簫鼓動、月明人去。
猶有清歌,隨風(fēng)迢遞,聲在芰荷深處。
淡云收、曉來春滿湘中。柳如煙、花枝如糝,萬紅千翠織濃。照簾旌、微穿麗日,動羅幕、輕轉(zhuǎn)香風(fēng)。
天上良辰,人間淑景,生賢和氣顯殊鍾。映時表、南山北斗,相并兩穹崇。
須知道、英明罕此,文武誰同。
奉慈親、承顏戲彩,更聞吉夢占熊。掃蠻氛、遂清三楚,定徐方、行策元功。
趣召遄歸,康時佐主,指揮談笑虜巢空。壽觴舉、器舟斟海,不用水精鍾。
休辭醉,千齡會遇,美事重重。
憎人虎豹守天關(guān)。嗟蜀道、十分難。說與沐猴冠。這富貴、于人怎謾。
忘形尊俎,能言桃李,日日在東山。不醉有馀歡。唱好個、風(fēng)流謝安。
年年冬后心情快。常是留賓醉。尊前笑靨粲金鈿。更有半黃棖橘、滿堆磐。
人人愛道休官去??偸情e言語。古今文士與賢才。為甚獨高陶令、賦歸來。
香親紫荷陌,和氣滿長沙。黃堂庶寢春曉,風(fēng)軟碧幢遮。
天遣武夷仙客,來掌元戎金印,千騎擁高牙。收了綠林嘯,喜動紫薇花。
青藜杖,鴻賓略,屬公家。長城應(yīng)與借一,天語屢褒嘉。
且伴彩衣行樂,指日絲綸飛詔,歸去鳳池夸。千歲祝眉壽,福海浩無涯。
清似水。不了眼中供淚。今宵忍聽唱陽關(guān),暮云千里??煽翱屠锼托腥?,家山空老春薺。
道別去、如許易。離合定非人意。幾年回首望龍門,近才御李。也知追詔有來時,匆匆今見歸騎。
整弓刀,徒御喜。舉離觴、飲釂無味。端的慰人愁悴。想天心,注倚方深,應(yīng)是日日傳宣公來未。
山又水,云岫插峰巒。斷雁飛時霜月冷,亂鴉啼處日銜山。疑在畫圖間。
金烏轉(zhuǎn),游子損朱顏。別淚盈襟雙袖濕,春心不放兩眉間。此去幾時還。
江村百六春強半。拍拍池塘春水滿。
風(fēng)團(tuán)柳絮舞如狂,雨壓橘花香不散。
陰陰巷陌閑庭院。小立危欄羞燕燕。
不知何事未還鄉(xiāng),除卻青春誰作伴。
驕馬花驄。柳陌經(jīng)從。小春天、十里和風(fēng)。個人家住,曲巷墻東。好軒窗,好體面,好儀容。
燭灺歌慵。斜月朦朧。夜新寒、斗帳香濃。夢回畫角,云雨匆匆。恨相逢,恨分散,恨情鍾。
影落三秋月,寒生六月霜。是誰幻出玉筼筜。乞與一枝和雪、釣漓湘。
勁節(jié)依琳館,虛心漏草堂。筆端元自有雌黃。疑是化龍蜚到、葛仙旁。
雨過涼生,風(fēng)來香遠(yuǎn),柳塘池館清幽。圓荷萬柄,芙蓉困倚輕柔。
暮霞映,日初收。更滿意、綠密紅稠。是牽情處,低回照影,特地嬌羞。
惆悵好景難酬。慰家山夢繞,十頃新秋。庭空吏散,依然興在滄州。
未容短棹輕舟。謾贏得、終日遲留。笑空歸去,籃輿路轉(zhuǎn),月上西樓。
忽憶裴公臺上去,遠(yuǎn)空秋氣棱棱。萬山一水秀還明。此時三楚客,何意續(xù)騷經(jīng)。
愛竹子猶參杖履,能詩候喜同登。賡酬不盡古今情。清風(fēng)生白塵,側(cè)月照疏星。
暑風(fēng)吹雨仙源過,深院靜,涼于水。蓮花郎面,翠幢紅粉,烘人香細(xì)。
別院新番,曲成初按,詞清聲脆。奈難堪羞澀,朦松病眼,無心聽,笙簧美。
還記當(dāng)年此際。嘆飄零、萍蹤千里。楚云寂寞,吳歌凄切,成何情意。
因念而今,水鄉(xiāng)瀟灑,風(fēng)亭高致。對花前可是,十分蒙斗,肯辜?xì)g醉。
記臨歧,銷黯處。離恨慘歌舞。恰是江梅,開遍小春暮。斷腸一曲金衣,兩行玉箸,酒闌后、欲行難去。
惡情緒。因念錦幄香奩,別來負(fù)情素。冷落深閨,知解怨人否。料應(yīng)寶瑟慵彈,露華懶傅,對鸞鏡、終朝凝佇。
年年臘后見冰姑。玉肌膚。點瓊酥。不老花榮,經(jīng)歲轉(zhuǎn)敷腴。向背稀稠如畫里,明月下、影疏疏。
江南有客問征途。寄音書。定來無。且傍盆池,巧石倚浮圖。靜對北山林處士,妝點就、小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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