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二首 其一
秋風(fēng)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群燕辭歸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斷腸。慊慊思?xì)w戀故鄉(xiāng)。君何淹留寄他方。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援琴鳴弦發(fā)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dú)何辜限河梁。
秋風(fēng)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群燕辭歸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斷腸。慊慊思?xì)w戀故鄉(xiāng)。君何淹留寄他方。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援琴鳴弦發(fā)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dú)何辜限河梁。
五月五日端午節(jié),好事當(dāng)陽難掩塞。 歸宗突出拄杖頭,閑禪野鬼俱消滅。 俱消滅,砌下寒泉忽倒流, 嶺上白云不敢白。
春夢怯。人靜玉閨平帖。睡起眉心端正貼。綽枝雙杏葉。重整金泥蹀躞。紅皺石榴裙褶。款步花陰尋蛺蝶。玉纖和粉捻。
雁橫迥碧,漸煙收極浦,漁唱催晚。臨水樓臺乘醉倚,云引吟情閑遠(yuǎn)。露腳飛涼,山眉鎖暝,玉宇冰奩滿。平波不動(dòng),桂華底印清淺。 應(yīng)是瓊斧修成,鉛霜搗就,舞霓裳曲遍。窈窕西窗誰弄影,紅冷芙蓉深苑。賦雪詞工,留云歌斷,偏惹文簫怨。人歸鶴唳,翠簾十二空卷。
斜日明霞,殘虹分雨,軟風(fēng)淺掠蘋波。聲冷瑤笙,情疏寶扇,酒醒無奈秋何,彩去輕散,漫敲缺、銅壺浩歌。眉痕留怨,依約遠(yuǎn)峰,學(xué)斂雙蛾。 銀床露洗涼柯。屏掩得銷,忍掃茵羅。楚驛梅邊,吳江楓畔,庾郎從此愁多。草蛩喧砌,料催織、迥文鳳梭。相思遙夜,簾卷翠樓,月冷星河。
余嘗讀白樂天《江州司馬廳記》,言“自武德以來,庶官以便宜制事,皆非其初設(shè)官之制,自五大都督府,至于上中下那司馬之職盡去,惟員與俸在。”余以隆慶二年秋,自吳興改倅邢州,明年夏五月蒞任,實(shí)司那之馬政,今馬政無所為也,獨(dú)承奉太仆寺上下文移而已。所謂司馬之職盡去,真如樂天所云者。
而樂天又言:江州左匡廬,右江、湖,土高氣清,富有佳境,守土臣不可觀游,惟司馬得從容山水間,以足為樂。而邢,古河內(nèi),在太行山麓,《禹貢》衡津、大陸,并其境內(nèi)。太史公稱”邯鄲亦漳、河間一都會”,“其謠俗猶有趙之風(fēng)”,余夙欲覽觀其山川之美,而日閉門不出,則樂天所得以養(yǎng)志忘名者,余亦無以有之。然獨(dú)愛樂天襟懷夷曠,能自適,現(xiàn)其所為詩,絕不類古遷謫者,有無聊不平之意。則所言江州之佳境,亦偶寓焉耳!雖徽江州,其有不自得者哉?
余自夏來,忽已秋中,頗能以書史自誤。顧街內(nèi)無精廬,治一土室,而戶西向,寒風(fēng)烈日,霖雨飛霜,無地可避。幾榻亦不能具。月得俸黍米二石。余南人,不慣食黍米,然休休焉自謂識時(shí)知命,差不愧于樂天。因誦其語以為《廳記》。使樂天有知,亦以謂千載之下,乃有此同志者也。
年來蹤跡嘆飄然,一笑相逢莫匪緣。 多謝老僧勤記我,預(yù)將消息夢中傳。
滿清平世界慶秋成,看看斗三錢。論從來活國,論功第一,無過豐年。辦得間民一飽,馀事笑談間。若問平戎策,微妙難傳。 玉帝要留公住,把西湖一曲,分入林園。有茶爐丹灶,更有釣魚船。覺秋風(fēng)、未曾吹著,但砌蘭,長倚北堂萱。千千歲,上天將相,平地神仙。
捐生固不易,處死猶為難。 孰知龔勝后,乃有謝疊山。 江東一潰散,跋涉何間關(guān)。 甌閔苦物色,國破家亦殘。 彼哉烈丈夫,矢死無生還。 忠孝亦何物,古今稱大閑。 耿耿浩然氣,上摩霄漢間。 誰謂首陽高,有志能躋攀。 至今百世下,清風(fēng)激懦頑。 我讀三上書,凜然毛骨寒。 當(dāng)時(shí)祼將士,胡能不厚顏。
驛卒征夫旦復(fù)休,鸞輿未必竟南游。 見說江淮民力困,行宮風(fēng)雨使人愁。
鄠縣李長官,橫琴膝上弄。不聞?dòng)姓暎娛肿觿?dòng)。
一夜春風(fēng)滿帝都,禁林清曉宴簪裾。 玉堂乍到驚凡目,金鎖徐開見御書。 四字驪龍爭夭矯,兩篇瓊樹斗扶疏。 詞臣此會人應(yīng)羨,圣主多才古不如。 日上花磚簾卷后,柳遮鈴索雨晴初。 閣前吟罷先沈醉,忘卻西垣有直廬。
箯輿軋軋過清溪,溪上梅花壓水低。 月影漸收天半曉,兩山相對竹雞啼。
鋪水面輝輝晚霞,點(diǎn)船頭細(xì)細(xì)蘆花,缸中酒似澠,天外山如畫,占秋江一片鷗沙。若問誰家是俺家,紅樹里柴門那搭。
東家壁土恰涂交,西舍廳堂初瓦了,南鄰屋宇重修造。弄泥漿直到老,數(shù)十年用盡勤勞。金張第游麋鹿,王謝宅長野蒿,都不如手鏝堅(jiān)牢。
司喪 人情上捻恰,支銷里拈撾。不分親友與鄰家,偏手錢要打。亭子鋪對面胡說話,棺材行唆弄高抬價(jià),鼓缽兒顧覓也憑他,都撈上一把。
代保 替貧人代筆,靠富漢求食。十分借了便抽一,滿家兒歡喜。錢兒得了都花費(fèi),人兒走了遭連累,狀兒告了要監(jiān)追,那時(shí)節(jié)后悔。
收荒 衣服兒久遠(yuǎn),靴帽兒多年。他人專要買新鮮,別生個(gè)宛轉(zhuǎn)。絲絲綹綹單圖賤,家家火火都收遍,樁樁件件不降錢,慢慢地揀選。
燒丹 說金丹九轉(zhuǎn),學(xué)燒煉多年。癡心禮拜假神仙,葬了些業(yè)錢。泥盆里走了朱砂片,火爐里不見花銀面,板箱中丟下大城磚,那里去訴冤?
調(diào)把 好的兒看了,不好的藏著。惺惺伶俐不成交,等愚民鄉(xiāng)老。粗氈帽抵了絨氈帽,假材料頂了真材料,爛絲絳換了好絲絳,人里一跑。
挑擔(dān) 麻繩是知己,扁擔(dān)是相識。一年三百六十回,不曾閑一日。擔(dān)頭上討了些兒利,酒房中買了一場醉,肩頭上去了幾層皮。常少柴沒米。
趕腳 才喂了料草,早備上鞍橋,一根荊棍手拿著,攆驢騾亂跑。冷茶冷飯吃一造,或磚或土眠一覺,漫山漫嶺走一遭。又一日過了。
推車 有付搭名色,非駕御之才。隆冬盛暑最難捱,努著力掙揌。上高山好看前車戒,過危橋莫遣傍車礙,走康衢又恐后車來:許多般利害。
劃船 陰晴盡曉,舟楫能操。東流西蕩幾千遭,走江湖到老。行時(shí)防急水風(fēng)頭掉,灣時(shí)怕淺渚潮頭落,坐時(shí)知平地浪頭高。幾樁兒見了。
開賭 討頭兒放本,作東主窩人。官司拿去問根因,幾樁兒要緊。小荊條先賞到七八頓,精皮膚又打上三十棍,大沉枷準(zhǔn)備一百斤,不饒你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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