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胥引
澄空無際,一幅輕綃,素秋弄色。
翦翦天風,飛飛萬里,吹凈遙碧。
想玉杵芒寒,聽珮環(huán)無跡。
圓缺何心,有心偏向歌席。
多少情懷,甚年年、共憐今夕。
蕊宮珠殿,還吟飄香秀筆。
隱約霓裳聲度,認紫霞樓笛。
獨鶴歸來,更無清夢成覓。
澄空無際,一幅輕綃,素秋弄色。
翦翦天風,飛飛萬里,吹凈遙碧。
想玉杵芒寒,聽珮環(huán)無跡。
圓缺何心,有心偏向歌席。
多少情懷,甚年年、共憐今夕。
蕊宮珠殿,還吟飄香秀筆。
隱約霓裳聲度,認紫霞樓笛。
獨鶴歸來,更無清夢成覓。
天空澄澈無邊,像一幅輕薄的絲綢,素秋時節(jié)展現著色彩。微微的天風,吹拂萬里,把遠方的碧空吹得純凈。想象著月宮中玉杵寒光閃爍,卻聽不到環(huán)佩的聲音。月亮哪有心思管圓缺,卻偏偏有心照在歌宴上。有多少情懷啊,為何年年都一同憐惜今晚。在蕊宮珠殿,還能吟誦出飄香的秀句。隱約傳來霓裳羽衣曲的聲音,辨認出是紫霞樓傳來的笛聲。孤獨的仙鶴歸來,再也找不到清夢可尋。
輕綃:輕薄的絲綢。
素秋:秋季。
翦翦:形容風輕微而帶寒意。
玉杵:傳說中月宮里玉兔搗藥的杵。
珮環(huán):玉佩,這里指仙女的服飾。
蕊宮珠殿:指仙境宮殿。
霓裳:《霓裳羽衣曲》,唐代宮廷樂舞。
具體創(chuàng)作時間和地點不詳。從詞的內容推測,可能創(chuàng)作于秋季,當時詩人或許處于孤獨寂寞的心境,在秋夜引發(fā)了對時光、情懷的感慨。
這首詞主旨是抒發(fā)詩人的孤獨感慨和對情懷的追思。其特點是意境空靈,想象豐富,語言優(yōu)美。在文學史上雖不算極為著名,但展現了詞人的藝術才華和情感世界。
勻如春澗長流水,怨似秋枝欲斷蟬。 可惜人間容易聽,清聲不到御樓前。
侍女動妝奩,故故驚人睡。那知本未眠,背面偷垂淚。 懶卸鳳凰釵,羞入鴛鴦被。時復見殘燈,和煙墜金穗。
南樓獨倚,悄無人、唯見五湖煙綠。桂樹香生吹欲下,疑是九天零粟。萬里無塵,長空一色,處處袁安屋。數聲羌笛,青鸞飛在庭竹。 人在璚樓玉宇,指點江山,幾處飛泉瀑。安得滄江都是酒,洗我愁思千斛。天將老我,鶴發(fā)成仙,月下跨黃鵠。嫦娥今夜,共誰談笑如玉。
九曲黃河,畢竟是天上,人間何物。西出昆侖東到海,直走更無堅壁。噴薄三門,奔騰積石,浪卷巴山雪。長江萬里,乾坤兩派雄杰。 親隨大駕南巡,龍舟鳳舸,白日中流發(fā)。夾岸旌旗圍鐵騎,照水甲光明滅。俯仰中原,遙瞻岱岳,一縷青如發(fā)。壯觀盛事,己亥嘉靖三月。
長空極目。見幾度冥鴻,南飛肅肅。劇想鐘陵山色,煙霞如簇。石頭城外長江水,趁西風、亂帆遙矗。楊柳秦淮,蒹葭鷺渚,舊游未足。 念十載、紅塵馳逐。嘆松菊幽盟,易寒難續(xù)。白發(fā)盈巾,總為是非榮辱。桂樹洲邊鄉(xiāng)水畔,但芳草、年年增綠。何時攜手,歸釣水溪一曲。
飛云駛。香車故國難回睇。芳心漸搖,迤邐吳都繁麗。忠臣子胥,預知道為邦祟。諫言先啟。愿勿容其至。周亡褒姒。商傾妲己。 吳王卻嫌胥逆耳。才經眼、便深恩愛。東風暗綻嬌蕊。彩鸞翻妒伊。得取次、于飛共戲。金屋看承,他宮盡廢。
哀誠屢吐,甬東分賜。垂暮日,置荒隅,心知愧。寶鍔紅委。鸞存鳳去,辜負恩憐,情不似虞姬。尚望論功,榮還故里。 降令曰,吳亡赦汝,越與吳何異。吳正怨,越方疑。從公論、合去妖類。蛾眉宛轉,竟殞鮫綃,香骨委塵泥。渺渺姑蘇,荒蕪鹿戲。
王公子。青春更才美。風流慕連理。耶溪一日,悠悠回首凝思。云鬟煙鬢,玉珮霞裾,依約露妍姿。送目驚喜。俄迂玉趾。 同仙騎。洞府歸去,簾櫳窈窕戲魚水。正一點犀通,遽別恨何已。媚魄千載,教人屬意。況當時。金殿里。
自笑平生,英氣凌云,涼然萬里宣威。那知此際。熊虎涂窮,來伴麋鹿卑棲。既甘臣妾,猶不許,何為計。爭若都燔寶器。盡誅吾妻子。徑將死戰(zhàn)決雄雌。天意恐憐之。 偶聞太宰,正擅權,貪賂市恩私。因將寶玩獻誠,雖脫霜戈,石室囚系。憂嗟又經時。恨不如巢燕自由歸。殘月朦朧,寒雨蕭蕭,有血都成淚。備嘗險厄返邦畿。冤憤刻肝脾。
窣湘裙,搖漢佩。步步香風起。斂雙蛾,論時事。蘭心巧會君意。殊珍異寶,猶自朝臣未與。妾何人,被此隆恩,雖令效死。奉嚴旨。 隱約龍姿怕悅。重把甘言說。辭俊雅,質娉婷,天教汝、眾美兼?zhèn)洹B剠侵厣瑧{汝和親,應為靖邊陲。將別金門,俄揮粉淚。靚妝洗。
華宴夕,燈搖醉。粉菡萏,籠蟾桂。揚翠袖,含風舞,輕妙處,驚鴻態(tài)。分明是。瑤臺瓊榭,閬苑蓬壺,景盡移此地。花繞仙步,鶯隨管吹。 寶暖留春,百和馥郁融鴛被。銀漏永,楚云濃,三竿日、猶褪霞衣。宿酲輕腕,嗅宮花,雙帶系。合同心時。波下比目,深憐到底。
早夏宜初景,和光起禁城。祝融將御節(jié),炎帝啟朱明。 日送殘花晚,風過御苑清。郊原浮麥氣,池沼發(fā)荷英。 樹影臨山動,禽飛入漢輕。幸逢堯禹化,全勝谷中情。
宋二蘇氏論六國徒事割地賂秦,自弱、取夷滅,不知堅守縱約;齊、楚、燕、趙不知佐韓、魏以擯秦:以為必如是,而后秦患可紓。
夫后世之所以惡秦者,豈非以其暴邪?以余觀之,彼六國者皆欲為秦所為,未可專以罪秦也。當是時,東諸侯之六國也,未有能愈于秦者也;其溺于攻伐,習于虞詐,強食而弱肉者,視秦無異也。兵連禍結,曾無虛歲。向使有擅形便之利如秦者,而又得天助焉。未必不復增一秦也。惟其終不克為秦之所為,是以卒自弱,而取夷滅。當蘇秦之始出也,固嘗欲用秦,而教之吞天下矣。誠知其易也。使秦過用之,彼其所以為秦謀者,一憂夫張儀也。惟其不用,而轉而說六國以縱親,彼豈不逆知夫縱約之不可保哉?其心特茍以弋一時之富貴,幸終吾身而約不敗。其激怒張儀而入之于秦,意可見也,洹水之盟,曾未逾年,而齊、魏之師已為秦出矣。夫張儀之辨說,雖欲以散縱而就衡,顧其言曰,親昆弟同父母,尚有爭錢財,而欲恃詐偽反覆,所以狀衰世人之情,非甚謬也。彼六國相圖以攻取,相尚以詐力,非有昆弟骨肉之親,其事又非特財用之細也。而衡人方日挾強秦之威柄,張喙而恐喝之,即賢智如燕昭者,猶且俯首聽命,謝過不遑,乃欲責以長保縱親,以相佐助,豈可得哉!
所以然者,何也?則以誤于欲為秦之所為也。六國皆欲為秦之所為,而秦獨為之,而遂焉者,所謂得天助云爾。嗟夫!自春秋以來,兵禍日熾;迄乎戰(zhàn)國,而生民之荼毒,有不忍言者。天之愛民甚矣,豈其使六七君者,肆于人上,日驅無辜之民,胼手胝足、暴骸中野,以終刈于虐乎?其必不爾矣!是故秦不極強,不能滅六國而帝,不帝,則其惡未極,其惡未盈,亦不能以速亡。凡此者,皆天也,亦秦與六國之自為之也。后之論者,何厚于六國,而必為之圖存也哉!
曰:“若是,則六國無術以自存乎”曰:“奚為其無術也。焉獨存,雖王可也。孟子嘗以仁義說梁、齊之君矣,而彼不用也,可慨也夫。”
宋二蘇氏論六國徒事割地賂秦,自弱、取夷滅,不知堅守縱約;齊、楚、燕、趙不知佐韓、魏以擯秦:以為必如是,而后秦患可紓。
夫后世之所以惡秦者,豈非以其暴邪?以余觀之,彼六國者皆欲為秦所為,未可專以罪秦也。當是時,山東諸侯之六國也,未有能愈于秦者也;其溺于攻伐,習于虞詐,強食而弱肉者,視秦無異也。兵連禍結,曾無虛歲。向使有擅形便之利如秦者,而又得天助焉。未必不復增一秦也。惟其終不克為秦之所為,是以卒自弱,而取夷滅。當蘇秦之始出也,固嘗欲用秦,而教之吞天下矣。誠知其易也。使秦過用之,彼其所以為秦謀者,一憂夫張儀也。惟其不用,而轉而說六國以縱親,彼豈不逆知天縱約之不可保哉?其心特茍以弋一時之富貴,幸終吾身而約不敗。其激怒張儀而入之于秦,意可見也,洹水之盟,曾未逾年,而齊、魏之師已為秦出矣。夫張儀之辨說,雖欲以散縱而就衡,顧其言曰,親昆弟同父母,尚有爭錢財,而欲恃詐偽反覆,所以狀衰世人之情,非甚謬也。彼六國相圖以攻取,相尚以詐力,非有昆弟骨肉之親,其事又非特財用之細也。而衡人方日挾強秦之威柄,張喙而恐喝之,即賢智如燕昭者,猶且俯首聽命,謝過不遑,乃欲責以長保縱親,以相佐助,豈可得哉!
所以然者,何也?則以誤于欲為秦之所為也。六國皆欲為秦之所為,而秦獨為之,而遂焉者,所謂得天助云爾。嗟夫!自春秋以來,兵禍日熾;迄乎戰(zhàn)國,而生民之荼毒,有不忍言者。天之愛民甚矣,豈其使六七君者,肆于人上,日驅無辜之民,胼手胝足、暴骸中野,以終劉于虐乎?其必不爾矣!是故秦不極強,不能滅六國而帝,不帝,則其惡未極,其惡未盈,亦不能以速亡。凡此者,皆天也,亦秦與六國之自為之也。后之論者,何厚于六國,而必為之圖存也哉!
曰:“若是,則六國無術以自存乎”曰:“奚為其無術也。焉獨存,雖王可也。孟子嘗以仁義說梁、齊之君矣,而彼不用也,可慨也夫。”
前回馬首絡青春,春我相逢皆故人。 今朝出門忽失笑,春如五日之京兆。 鶯癡蝶騃不知愁,惟有杜鵑啼到曉。 春到園林郵傳哉,藤陰次第庇莓苔。 愿春長在人長健,何惜與春歸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