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偉飛泉畫圖歌
長安獨過田子舍,留我一玩飛泉畫。
絕壁如聞風雨來,晴天安得蛟龍掛。
吳生跌宕得畫理,潦草落筆皆可喜。
飛泉卻出汨嶂間,山即真山水真水。
客堂六月生晝寒,耳中髣髴高江灘。
源潭窈窕不可測,波浪洶涌多奇觀。
泉邊二老顏色異,偶坐似是莊與惠。
萬里誰論到海心,百年詎識臨淵意。
偉哉田子今儒宗,文標南指匡廬峰。
不須對此更惆悵,會觀瀑布青天上。
杉風松日隔縹緲,云瀧雪贛何雄壯,我常夢往神空向。
豈無吳生好手筆,為我寫寄廬山障。
長安獨過田子舍,留我一玩飛泉畫。
絕壁如聞風雨來,晴天安得蛟龍掛。
吳生跌宕得畫理,潦草落筆皆可喜。
飛泉卻出汨嶂間,山即真山水真水。
客堂六月生晝寒,耳中髣髴高江灘。
源潭窈窕不可測,波浪洶涌多奇觀。
泉邊二老顏色異,偶坐似是莊與惠。
萬里誰論到海心,百年詎識臨淵意。
偉哉田子今儒宗,文標南指匡廬峰。
不須對此更惆悵,會觀瀑布青天上。
杉風松日隔縹緲,云瀧雪贛何雄壯,我常夢往神空向。
豈無吳生好手筆,為我寫寄廬山障。
我獨自經過長安的田子家,他留我欣賞一幅飛泉圖。陡峭的巖壁似有風雨聲傳來,晴日里怎會有蛟龍懸掛?吳偉放逸不拘深諳畫理,隨意落筆畫幅皆令人欣喜。飛泉從層疊的山巒間奔涌,山是真山,水是真水。六月的客堂白日生寒,耳中仿佛聽見高灘江聲。源頭深潭幽遠不可探測,波浪洶涌多有奇異景觀。泉邊兩位老者神色不凡,偶然對坐像是莊子與惠子。萬里之外誰能說清大海中心?百年歲月怎知臨淵的深意?田子真是當今儒學宗師,文章如南指的廬山高峰。不必面對此畫更添惆悵,終將得見青天上的瀑布。杉林風、松間日隔在縹緲處,云如急流雪覆贛水何等雄壯,我常夢往卻神思空向。難道沒有吳偉的妙筆,為我畫一幅廬山屏障?
跌宕:放逸不拘,指吳偉作畫風格灑脫。
汨嶂:層疊的山峰,汨同“密”,形容山巒密集。
髣髴(fǎng fú):同“仿佛”,好像。
莊與惠:指莊子與惠子,戰國時期的哲人,此處代指泉邊閑適論道的老者。
詎(jù)識:怎知。
儒宗:儒學宗師,此處指田子在學界的地位。
匡廬峰:廬山,因周匡兄弟隱此得名。
云瀧(lóng)雪贛:形容云霧如急流,雪色覆蓋的贛水(或指瀑布的壯麗)。
廬山障:描繪廬山的屏障畫,障指屏風或壁畫。
此詩應為詩人拜訪友人田子(或田姓學者)時,觀其收藏的明代畫家吳偉所作《飛泉圖》后即興而作。吳偉(1459-1508)是“江夏派”代表畫家,擅長水墨大寫意,詩中“跌宕得畫理”“潦草落筆皆可喜”正體現其畫風。創作背景或為明代中期,詩人借題畫詩表達對藝術與自然的雙重熱愛。
全詩以觀畫為線索,先贊吳偉畫技之妙(“飛泉卻出汨嶂間”),再寫觀畫感受(“客堂六月生晝寒”),繼而由畫中二老聯想到哲思(“百年詎識臨淵意”),最后轉向對田子才學的推崇與廬山勝景的向往(“會觀瀑布青天上”)。既展現了畫作的藝術價值,也抒發了詩人對友人、自然的深厚情感,是題畫詩中情景交融的佳作。
一朝花睡是歸期,歡緒朦朧有枕知。夢欲留郎天不背,覺來渾似別初時。
三月雅集未知還,況復夕陽猶在山。金刀刻字碧筠上,玉卮行酒青松間。三年不見兵馬息,一日且放吾儕閑。桃花杏花正無數,明朝更約來東關。
沉沉大塊鬼神奸,唯有丘山破我顏。喜賞陰崖泉細細,靜聆花樹鳥關關。枯藤頑挺生前態,老石遺留太古斑。小國寡民真不賴,百年大計是身閑。
我居固云廣,我力敢不勤。結發爰有事,外物視浮云。分陰深所惜,矻矻窮朝曛。孰謂參也魯,一貫乃獨聞。望道吾未見,憂來心如熏。彼哉夸毗子,方將樹功勛。
薊門芳草逐人來,午日新蒲對酒開。沉陸揔為方朔侶,懷沙獨惜楚臣才。人間魍魎雷堪走,海上蛟龍雨不回。夜半浮云難去女,更堪孤角鳳城哀。
一陣接一陣,一朝連一朝。官仍追舊賦,天又沒新苗。白日不相照,浮云那得消。君休問饑飽,且看沈郎腰。
馬乳西北來,分甘到吳越。畫圖不根著,妙在三兩折。修蔓引清風,遠影含初月。彷佛驪龍騰,頷下光明滅。釀酒縱盈缸,涼州吾不屑。
湖邊倒樹玉為槎,樹底茆檐路半斜。饑鶴翅寒飛不去,伴人閒立看梅花。
避地高陽多誤身,歧迷猶勝說經人。我雖渴飲蒲桃血,何忍如卿吞魄神。
茅君山下種玉田,道士辟為東秀軒。五色曉霞開日觀,萬株秋露滴云根。竹園筍出穿龍角,松樹年深長鶴孫。一道天河橫屋過,奎光垂地夜當門。
蕭灑圖書四壁間,盤飧此日累君閑。別來鄉國論今雨,語罷江云失舊山。擁砌疏花爭霢霂,隔林脩竹弄潺湲。自聽張恊愁霖詠,不作王猷汎雪還。
垂楊委地東風軟,續來殘夢如云暖。天際識歸帆,陸郎今日還。離情銜淚咽,反覺無言說。偎倚畫窗前,淚痕相對乾。
送子歲云晏,踟躕可奈何。酒邊生白發,雪里渡黃河。落魄才難盡,飛揚意故多。春風洛陽道,早晚聽鳴珂。
草徑牛羊熟,云林鳥雀馴。九峰三可攬,一室四無鄰。世治方為樂,身安豈厭貧。涼風北窗下,未讓葛天民。
雙桐分蔭曉池清,乍喜新晴覺病輕。蛛曳林風吹欲斷,鷺經沙雨洗偏明。吟多稍怯臨窗寫,臥久渾忘出市行。不道春歸逾一月,起聞歌鳥尚疑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