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晴與子坦子聿游湖上六首
湖邊細靄弄霏微,柳下人家晝掩扉。乘暖冬耕無遠近,小舟日晚載犁歸。
村南村北紡車鳴,打豆家家趁快晴。過盡水邊牛跡路,嶺頭猿鳥伴閑行。
道邊白水如牛湩,知是山泉一脈來。會挈風爐并石鼎,桃枝竹里試茶杯。
海山山下百馀家,垣屋參差一帶斜。我欲往尋疑路斷,試沿流水覓桃花。
老僧八十無童子,禮佛看經總不能。雙手丫叉出迎客,自稱六十六年僧。
一榼無時可醉吟,一藤隨處得幽尋。先須挽取銀河水,凈洗人間塵霧心。
湖邊細靄弄霏微,柳下人家晝掩扉。乘暖冬耕無遠近,小舟日晚載犁歸。
村南村北紡車鳴,打豆家家趁快晴。過盡水邊牛跡路,嶺頭猿鳥伴閑行。
道邊白水如牛湩,知是山泉一脈來。會挈風爐并石鼎,桃枝竹里試茶杯。
海山山下百馀家,垣屋參差一帶斜。我欲往尋疑路斷,試沿流水覓桃花。
老僧八十無童子,禮佛看經總不能。雙手丫叉出迎客,自稱六十六年僧。
一榼無時可醉吟,一藤隨處得幽尋。先須挽取銀河水,凈洗人間塵霧心。
湖邊薄霧輕柔地彌漫,柳蔭下人家白天掩著門扉。趁著晴暖冬日耕地不論遠近,小船傍晚載著犁鏵歸來。村南村北傳來紡車的轟鳴,家家戶戶趁晴打豆正忙。走過水邊牛蹄踏過的小路,嶺頭猿鳥相伴自在閑游。路邊清泉如牛乳般潔白,已知是一脈山泉水流來。定要帶著風爐與石鼎,在桃枝竹林里試煮新茶。海山山下住著百多戶人家,墻屋錯落斜斜連成一片。我想前往探訪疑無路可走,試著沿著流水尋找桃花。八十歲老僧沒有小徒弟,禮佛念經都已力不能及。雙手叉在胸前出來迎客,自稱已做了六十六年僧人。有酒隨時可醉飲吟詩,有藤杖隨處能尋幽探勝。先要舀取銀河之水,洗凈人間蒙塵的心。
細靄:輕薄的霧氣。霏微:朦朧的樣子。
掩扉:關閉門扉。
挈(qiè):攜帶。風爐:煮茶的火爐。石鼎:石制的煮茶器具。
垣屋:圍墻和房屋。參差:錯落不齊。
丫叉:雙手交叉在胸前的樣子。
榼(kē):盛酒的容器。
挽?。阂ㄈ?、汲取。
此組詩約作于南宋嘉定年間(1208-1224),陸游晚年退居山陰(今浙江紹興)時。詩中記錄了他與兒子子坦、子聿冬日晴日同游湖山的所見所感,反映了詩人晚年歸居田園后閑適自得的生活狀態。
組詩以六首短章多角度呈現冬日湖山風貌:既有農家冬耕、紡線、打豆的勞作場景,也有尋幽探勝、試茶訪僧的雅趣,更以‘凈洗塵霧心’收束,展現了詩人對田園生活的熱愛與超脫世俗的心境。語言質樸而富有畫面感,是陸游晚年田園詩的典型代表。
窗低蘆葦秋,便有江湖思。 久已倦垂綸,游魚不須避。
破篋猶存舊賜香,輕將魂夢別昭陽。 只知鏡時春難駐,誰道人間夜更長。 父母家貧容不得,君王恩重死難忘。 東風二月垂楊柳,猶解飛花入苑墻。
渠本宣州人,生緣在寧國。 前不尊釋迦,后不敬彌勒。 家貧無飯噇,出家去投佛。 行腳走諸方,江南遍江北。 才參臨濟禪,便作白拈賊。 眼里有瞳人,肚中無點墨。 還如破阿師,說得行不得。
碧洞青崖著雨,紅泉白石生寒。朅來十月九湖山。人笑元郎太漫。 絕壑偏宜疊鼓,夕陽休喚歸鞍。茲游未必勝驂鸞。聊作湖南公案。
山為驪龍盤,谷作驪龍腮。 珠樹存其間,誰采明月來。 何須循海隅,笑蚌未成胎。
出頭出飛瀑,落落鳴寒玉。 再落至山腰,三落至山足。 欲引煮春山,僧房架刳竹。
銀鉤慣學君王帖,寶軫頻聽淑女琴。 更與六宮循節儉,釵頭不綴辟寒金。
木鐸揚寬詔,云翹舞化風。 垂衣金殿里,圣德與天通。
繞臂長生縷,無非柘館絲。 還因袗絺绤,深念葛覃詩。
於穆清廟,明禋是躬。 卿士駿奔,助我肅雝。 灌鬯已事,精誠交通。 卻立以思,僾然其恭。
寒食無朝謁,閒攜載酒車。 燧青宮蠟火,雨白野棠花。 舊友頻游處,荒阡一酹賒。 傳聞有仙筆,麗句落僧家。
草木有麟鳳,眾只發等流。 終然浪題品,麟鳳自知不。
朝隨初日上煙沙,極望淮南不見涯。 今日江東寒食節,李閒桃李自開花。
凝華浮藻五云間,下壓凌虛萬象閑。 湖水際天天欲盡,落霞照出洞庭山。
謾道龍蛇起陸,笑看雞犬能仙。 多少江湖奇事,等閑風雨驚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