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柬顧茂倫
秋聲無深淺,深淺在人心。但使聞者悲,不辨鳴者音。
月落林影翻,夜半驚棲禽。入秋思夢短,起坐還披襟。
遇物悲在昔,事往情更深。安知來日愁,追念不及今。我有萬種恨,并入秋風吟。哀樂境所遇,豈必雍門琴。
秋聲無深淺,深淺在人心。但使聞者悲,不辨鳴者音。
月落林影翻,夜半驚棲禽。入秋思夢短,起坐還披襟。
遇物悲在昔,事往情更深。安知來日愁,追念不及今。我有萬種恨,并入秋風吟。哀樂境所遇,豈必雍門琴。
秋聲本沒有深淺之分,深淺全在于人的心境。只要聽到的人感到悲傷,便不去分辨是何種秋聲在鳴響。月亮落下,林影翻動,夜半時分驚起了棲息的鳥兒。秋夜入寐,思念的夢短得易醒,起身獨坐,又將衣襟披散。遇見秋景便悲嘆往昔,往事雖去,情念卻更深。怎知來日的愁緒,追憶起來不如當下的愁思濃烈。我心中有萬種愁恨,都融入秋風的吟唱里。哀樂本由境遇觸發,又何必非得是雍門周的琴聲才能引發悲傷呢?
柬:以詩代信,寄送。顧茂倫:即顧有孝(1619-1689),字茂倫,清代詩人,工詩文,與作者交好。
棲禽:棲息在林中的鳥。
披襟:敞開衣襟,形容心緒不寧、難以平復。
雍門琴:典出《說苑·善說》,雍門周為孟嘗君鼓琴,以琴聲引發其悲思。后指代能觸發愁緒的音樂或情境。
此詩為清代詩人吳騏秋夜寄贈友人顧茂倫之作。秋季本易引發愁思,詩人于秋夜獨坐,見月落林影、驚禽棲鳴,觸景生情,追憶往昔,感慨當下愁緒難遣,故以詩代信,向友人傾訴內心的悲苦。
全詩以秋夜為背景,通過秋聲、月景等意象,由景入情,層層遞進,將個人對往昔的追念與當下的愁緒融入秋夜之景,情感深沉而真摯。語言質樸,直抒胸臆,展現了詩人因時境觸發的復雜心緒。
猗乎蘭之翳翳,于以采之,于莆之涘。匪色之翳,維德容不比。何其采矣,以遺君子。
幽蘭偶現嬋娟影,把苦趣,都承領。歷歷摧殘多少境。尋常姻眷,幾番生死,劫滿天才肯。珠圍翠繞須臾頃,廿九年華塵夢醒。只恐香茗隨骨冷。商聲譜就,三九貞烈,淑女當思省。
猛雨頑云氣勢驕,奔濤萬室嘆飄搖。霪霖已觖三農望,驚湃還虞九陌漂。安得電光驅黑蜧,更煩雷部掃幽妖。分明天意開平治,洚水還將儆帝堯。
瓊南無酒家,酒向椰中取。椰子有一心,出酒如娘乳。椰心在酒中,大似銀桃子。浸以玉漿寒,食之甘且旨。
年來乳燕亦堪羞,不學楊花得自由。飛過幾家門戶去,直須尋見最高樓。
為訂登高約,裁箋盡日忙。鶴鳴頻倡和,駒隙易參商。落帽晨空過,題糕愿待償。展期開勝會,佳話續重陽。湖面蘋吹碧,巖腰菊吐黃。聯翩爭拾級,婉孌喜成行。遲客僧開徑,窺人鳥坐墻。微霜寒石室,疏桁靜禪房。竹籟添朝爽,茶煙飏午涼。青精分棗餌,白墮泛萸觴。選勝窮幽磴,探奇出上方。解衣同磅礴,掉臂任清狂。雁塔題摩蘚,雷臺屨試芒。乘風高閣立,待月小亭望。席布談徐縱,歌徵興倍長。雙聲翻絳樹,三疊譜霓裳。倚笛云都遏,橫琴耳更洋。旋宮知換律,刻羽看調簧。易水首收筑,雍門韻繞梁。觀棋猧亂局,品畫客登床。地僻塵緣隔,秋深桂子香。鴻飛留雪爪,鳷擘壯詩腸。砵擊紅裁候,珠聯翠剪剛。煙霞供吐屬,天地共低昂。競病爭?句,尖叉孰擅場。百篇才重李,四杰首推王。鳳嶺思陳跡,烏臺演舊章。群賢皆入室,馀子亦升堂。罰例依金谷,摛詞異醉鄉。遙峰千稿本,大塊一行囊。所慨天心異,憑誰國步匡。采風馀板蕩,論世感滄桑。外侮交相逼,殷憂未易搪。處裈多蚤虱,同室況蜩螗。缺孰金甌惜,冥如擿埴猖。釜魚徒潑潑,幕燕故翔翔。薇蕨看誰采,安危在自強。二儀催短景,一笑下崇岡。唱晚漁歌起,吹歸牧笛揚。人聲喧夕照,鴉影亂疏樟。屐齒無前后,游蹤互較量。回頭煙靄合,黛色郁蒼蒼。
彌望疏林玉露傷,華年蹤跡費思量。驚塵胡馬來洮水,落日風帆下建康。素女何必供野火,青山真面破天荒。故鄉亦有登樓感,長憶天涯淚幾行。當年張緒好豐神,每向靈和晤對頻。既冷客心投陌路,望春閨思屬車塵。已看墜地還依樹,終是沾泥不化蘋。歲歲歲寒同此意,有人林下抱天真。一片清陰護好山,橫摧應恨曉霜頑。舊根強附憐飄泊,生意蠲除謝折攀。青眼幾時謀爨下,紅顏題怨到人間。指看花月春江夜,天借東風為送還。
風回野渡水云空,猶是江南九月中。病后歲寒偏覺早,眼前心賞更誰同。蕭蕭竹院詩初就,曲曲山居畫未工。賴有夕陽西浦上,殷勤留送半窗紅。
無路是趙州,老將足機籌。關南并塞北,當下一時收。
亮無風云會。安能襲塵軌。
幾度相思細省躬,可堪名勝恥無窮。欲求實勝何由得,黃卷須加百倍功。
連云高第甲諸村,有肯堂人意即歡。學足有徒來問易,租輸無吏到敲門。葛巾藜杖香山老,鶴發龐眉四皓尊。惟報前庭頻凈掃,好開華宴慶添孫。
住世光陰曉日霜,浮生誰弱又誰強。干戈時節貧差穩,詩禮人家話亦香。何用移文來北隴,可能把酒博西涼。妻無慍見兒堪教,門外從他沸一鐺。粉兒乳子等蓬麻,書種精神見始啞。自分閒居培玉樹,無心勞役讖金沙。如龍當有騰高日,何恙能侵積慶家。乳哺薄乖隨勿藥,番成點浪□涂鴉。
內鷹籠脫解紅絳,斗勝爭飛出手高。直上碧云還卻下,一雙金爪掬花毛。
虛危下流精,萊沂乃東峙。樂謝爽鳩墟,勛崇太公履。山河控十二,海岱錯表里。亡人忽龍翔,累囚遂鵲起。名垂天壤居,世往陵谷徙。談馀鄒衍風,節慕魯連恥。市藏陶朱俠,路曜姬姜子。喧闐斗雞道,舄奕鳴鐘里。雄豪八方湊,聲利三川擬。寶瑟發東謳,流黃織文綺。大澤饒萑蒲,濁河足鳣鮪。欲歌泱泱風,請自臨淄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