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境二首
白發(fā)短欲盡，人嗤心尚孩。埋盆池瀲滟，累瓦塔崔嵬。軟飯三舂米，醇醪九醞醅。忽然拈筆起，記著早梅開。
今日霜殊重，衰翁老可憐。朝晡兩炊火，覆藉一床氈。人客容稱疾，兒童不攪眠。云開見殘日，更愛小窗妍。
白發(fā)短欲盡，人嗤心尚孩。埋盆池瀲滟，累瓦塔崔嵬。軟飯三舂米，醇醪九醞醅。忽然拈筆起，記著早梅開。
今日霜殊重，衰翁老可憐。朝晡兩炊火，覆藉一床氈。人客容稱疾，兒童不攪眠。云開見殘日，更愛小窗妍。
第一首：白發(fā)稀疏快掉完了，別人笑我心態(tài)還像孩童。埋盆蓄水，池面波光粼粼；堆疊瓦片，塔形高聳入目。軟飯用多次舂搗的精米煮成，美酒經過九次醞釀方得。忽然間提筆起身，記下早梅初開的消息。第二首：今日寒霜格外濃重，衰老的我更顯可憐。早晚兩頓炊火做飯，身上只蓋一床氈被。來客時我便稱病不見，孩童也不打擾我安眠。云開處望見西沉殘日，更覺小窗景色可愛妍鮮。
嗤：嘲笑。
心尚孩：心態(tài)仍如孩童般天真。
瀲滟（liàn yàn）：水波蕩漾的樣子。
崔嵬（cuī wéi）：高聳的樣子。
三舂（chōng）米：多次舂搗的精細米。
醇醪（chún láo）：味濃的美酒。九醞醅（pēi）：經過多次醞釀的酒。
晡（bū）：申時，指傍晚。
覆藉（fù jiè）：覆蓋。
妍（yán）：美好。
此詩約作于詩人晚年，退居鄉(xiāng)里時。此時詩人雖身體衰老，但心態(tài)依然保持著對生活的敏感與熱愛。詩中通過對日?，嵤碌牟蹲剑从沉送砟觊e適而不失趣味的生活狀態(tài)，以及面對衰老時從容豁達的心境。
《老境二首》以平淡筆觸描繪晚年生活，既真實呈現衰老的生理狀態(tài)（如“白發(fā)短欲盡”“衰翁老可憐”），又著意刻畫心態(tài)的年輕（“心尚孩”）與對生活的熱愛（“記著早梅開”“更愛小窗妍”）。全詩于平凡中見深意，展現了詩人在歲月流逝中依然保有鮮活的生命體驗，是其晚年詩歌“平淡而山高水深”藝術風格的典型體現。
懸崖怪石水潺潺，宜有神龍隱此間。 窮勝不妨穿險洞，尋春那止看群山。 攀龍行即天邊去，躍馬聊同野外還。 好景良辰適相會，一尊且共水云閑。
一天風月近中秋，凝望家山不阻修。 漫浪疏林人已倦，心期猶與素光謀。
羈旅閱世紛，坐念百憂集。 共子時劇談，滿懷冰雪潔。 儀型誰有常，梅花靜玉立。 何用對忘憂，歲寒端有益。
深林擁蒼翠，絕巘頃陂陀。 便欲褰裳去，乘風逸興多。
山中之樂屬高人，風月無邊取次吟。 但使胸中飽丘壑，莫將片點著埃塵。
危陟山椒下碧灣，籃輿竟日劇千盤。 傷心四起經行舊，那復當年彩袖班。
金仙曾此棲，必有奇勝處。 我初入山口，意向三峰注。 還時氣蕭颯，只可亭中住。 神凝目力聚，并上峰頭去。 流云忽相知，油然滿峰樹。
百丈崖懸立，一泓流綠漪。 品題無好語，摹寫冷泉詩。
鼻祖舊游地，留得老桂香。 有能培植之，此香傳諸郎。
長波淼淼七百里，蒹葭颯颯西風起。 玉輪輾出琉璃宮，碧落空明無表裹。 幾峰森列青崔嵬，不知人世皆塵埃。 夜深絲筆遞清響，疑是楚王曾歸來。
結社當年號白蓮，師心應欲繼前賢。 有時中夜初回定，清磬一聲秋月圓。
溪岑縈繞紅塵外，殿閣欹危翠靄間。 我見老僧無一事，老僧更羨白云閒。
山椒亭榭適徘徊，病膜煩襟斗頓開。 若有塵埃何處隔，此中自是少塵埃。
洗除塵垢訪名藍，不得相逢益自慚。 松桂陰森香火冷，亂云空鎖白蓮庵。
花開蝶滿枝，花落蝶還稀。惟有舊巢燕，主人貧亦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