弼竊覽長篇斷章有十二人中第二人之句又賦一絕上呈
顧我年齡雖第一,
在公勛德自無雙。
不推行業終難敵,
富貴康寧亦可降。
顧我年齡雖第一,
在公勛德自無雙。
不推行業終難敵,
富貴康寧亦可降。
看我年齡雖然排在首位,但您的功勛德行實在獨一無二。不推舉您的卓越行止與業績終究難以匹敵,富貴安康也定能降臨于您。
顧:看,此處表轉折,有'反觀'之意。
勛德:功勛與德行,指功績和品德修養。
行業:行止與業績,此處指為人處世的行為和成就。
降:降臨、賦予,此處指自然到來或上天給予。
此詩為文彥博與同僚唱和之作。對方詩中提及'十二人中第二人',文彥博回應時自謙年齡居首('第一'),卻盛贊對方勛德無雙,體現北宋士大夫間以詩相交、互表敬慕的交往傳統。具體創作時間或在其晚年與同僚交游之際,延續了文人雅集酬唱的風氣。
詩以年齡為引,轉贊對方勛德,既顯謙遜又表推重,語言質樸而情感真摯,是北宋士大夫酬唱詩中典型的'以詩言志'之作,反映了當時文人注重德行評價的交往特點。
東皋占薄田,耕種過馀年。護藥栽山刺,澆蔬引竹泉。晚雷期稔歲,重霧報晴天。若問幽人意,思齊沮溺賢。
采采秋花不自持,黃裳正色變緇衣。江南江北風塵暗,三徑凄迷何處歸。
主家院落近連昌,燕子歸來舊杏梁。金埒近收青海駿,錦籠初教雪衣娘。卷衣甲帳春容曉,吹笛西樓月色涼。今夜阿鴻新進劇,黃金小帶荔枝裝。
青原山氣郁盤紆,去郭連村十里馀。洗缽水香晨粥后,讀書燈燼曉鐘初。晴天小閣收摩衲,煖日輕云護苾芻。愿得明年筋力健,徑尋溪路訪深居。
幽懷久不寫,郁紆在中腸。為君一吐之,慷慨纏悲傷。辭直非謗訐,辭誇非顛狂。流出肺腑中,無意為文章。兒時捧書卷,十日讀一箱。少年弄柔翰,開口吐鳳凰。正月號悲風,穗帷掛萱堂。先君官汝陰,九月飛嚴霜。累累二十口,丹旐回南方。有叔不讀書,但知禽色荒。呼盧畜鷹犬,置我游戲場。珠璧不受污,拂拭增耿光。郁郁弭南溪,絳帳縣郡庠。組繡合尺度,道業傳諸生。摳衣無幾何,叉手一韻成。南溪具酒饌,列坐子侄行。青綾覆我身,醉臥家人傍。云間陸士龍,秋試獨騰驤。明年桂枝春,兄弟雙翱翔。半途失明師,欲濟無舟航。故人何元理,白日照忠誠。勸我從延賞,然后學明經。三年走遼碣,險阻實備嘗。鯨翻地軸傾,狼狽歸故鄉。鐵馬逐人來,蹴踏般溪冰。朔風振屋瓦,巷陌尸縱橫。鳴鏑射回雁,冰消溪水清。親朋半凋落,殘月依長庚。婉婉兩稚子,面黥刀劍瘡。田園幸無恙,出郭依農桑。鋤耰干戈里,三稔無積倉。一官調神京,妻子不得將。風塵復澒洞,齊魯多豺狼。賡歌無家別,揮淚哭途窮。李侯藝九畹,早播芝蘭香。奇字來無趾,側耳屬垣墻。妝鈿剪翠羽,墮珥舍明珰。綴緝不憚煩,既成衣與裳。一朝忽變化,頭角高軒昂。男兒可如此,陋質傾高風。庶幾困而學,否極承變通。師說無賢鄙,事業有專工。茍欲為貿易,入市審鞠躬。恩袍映野草,道與人俱東。負笈遠方來,岐路無修長。拂衣叩君門,樹屏遮長廊。溫言當八珍,令色充壺觴。遠來誠饑渴,蔓說辭乞漿。秉心在黑白,掉舌談青黃。臉紅眼尾斜,引手摩匡床。自惟珷玞石,不中圭與璋。君家杵臼閒,何事舂秕糠。乃知畜奇貨,韞櫝方深藏。仕途得捷徑,改轍歸大商。紛紛輕薄子,仁義久已亡。彼非仁義器,仁義何可當。夫子青云姿,疑似令人驚。在我固自存,為君惜清名。冰雪正凝冱,屈指回春陽。皓鶴毛骨輕,云靜天蒼蒼。
嵩臺淩曉發,入夜抵新村。覓路荒山下,維舟古驛門。漁歌喧遠浦,野火照平原。夢折西風里,蕭蕭聞夜猿。
幽尋度香徑,遐思倚琴臺。烏喙嘗膽日,雉妖捧心來。春風煽天艷,滅國輕于埃。
神女祠前落日低,祝融峰外亂云迷。那堪重作高堂夢,萬樹清猿岳頂啼。
入定僧高元犯俗,出門人老未歸山。碧天抱膝空庭坐,羞見冥鴻海上還。
朅來欲吊無從吊,披發捶天恨獨醒。天薦煙云供醴脯,我支骸骨作楹欞。逝星破寂銷無燼,熾焰蹂林舐未停。舉世滔滔皆失嗅,慣從尸臭認芳馨。
錯錯,東林手把斷貫索,諸方鼻孔都穿卻。人問如何不自穿,自己鼻頭難摸索。而今子細細思量,元來不是而今錯。
早窮黃石略,遠佐伏波軍。入幕推英選,橫戈策壯勛。驅馳仍白首,特達且青云。逝水悲雄劍,長星落古墳。范增心未已,李廣命何屯。閥閱遺驃騎,文章起鳳群。將門收藻色,史閣播清芬。偃蹇蓬蒿子,那能百代聞。
勾乙浮鵝學右軍,昨真大醉裂羊裙。秋痕縱可傳文字,顛倒支離竟未分。
法宮侍從昔承恩,班列貂珰近至尊。字辨豕魚翻帝錄,筆回星漢注詞源。獻書開閣三公第,校射分朋七貴園。俟罪江潭今幾歲,清秋回首泰階垣。
莫笑田家物象微,柴荊未肯愧朱扉。槿籬花發錦步障,莎徑葉齊絲地衣。葭葦吟風環竹屋,鴛鴦浴水傍苔磯。藜羹黍酒有馀味,笑看庭陰密又稀。繞舍澄溝玉色方,夾堤密樹儼修廊。霜遲留得秾陰綠,秋冷全無潦水黃。獨木短橋通別圃,攢蘆新廩出高墻。終年飽暖人生足,何必崎嶇走異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