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令 金陵感舊
楊柳白門春樹,燕子滿城風絮。看盡六朝花,人在畫樓深處。煙雨,煙雨。蕭瑟江關如許。
猶記泰娘初見,匿笑佯回金鈿。飄泊損紅顏,痛煞巫山影現。誰怨,誰怨。淚灑犀簾一片。
楊柳白門春樹,燕子滿城風絮。看盡六朝花,人在畫樓深處。煙雨,煙雨。蕭瑟江關如許。
猶記泰娘初見,匿笑佯回金鈿。飄泊損紅顏,痛煞巫山影現。誰怨,誰怨。淚灑犀簾一片。
楊柳在白門的春日里抽枝發芽,燕子在滿城風絮中穿梭。看遍了六朝的繁華勝景,人卻在畫樓的深處。煙雨朦朧,煙雨朦朧,江關一片蕭瑟如此。還記得初次見到泰娘時,她藏起笑意假裝回頭,金鈿閃爍。漂泊的生活損傷了她的容顏,痛惜那如巫山神女般的倩影浮現。誰在埋怨,誰在埋怨?淚水灑落在犀角裝飾的簾子上一片。
白門:金陵(今南京)的別稱,因六朝時南城門用白色,故稱。
六朝:指三國吳、東晉、宋、齊、梁、陳,均建都金陵。
畫樓:裝飾華美的樓閣。
泰娘:代指歌女或年輕女子,此處指舊時相識的女子。
匿笑:偷偷地笑。
佯回:假裝回頭。
金鈿(diàn):用金片做成的花朵形首飾。
巫山影現:化用“巫山神女”典故,指美好的幻影或記憶中的容顏。
犀簾:用犀角裝飾的簾子,代指精致的簾幕。
此詞當為作者重游金陵時所作。金陵作為六朝古都,歷史興衰與個人舊憶交織。作者或因漂泊中偶遇舊景,觸發對往昔與“泰娘”相遇時光的回憶,感慨物是人非、紅顏易老,故以“感舊”為題抒懷。
全詞以金陵為背景,通過今昔場景的切換,將自然景物與人事回憶融合,既寫六朝余韻的蒼茫,又訴個人漂泊的傷痛,情感真摯,意象鮮明,是一首融歷史感與個人情于一體的懷舊詞作。
今代虞夫子,自是瀛洲仙。撫編誦奇文,西顧心如懸。我昔曾大父,蓋嘗治臨川。手澤幸尚存,桐宮幾百年。前賢不自譽,所望在后賢。褒嘉作美語,聲光同爛然。寸心此區區,去雁春風前。白云不可寄,但有白云篇。
大幕沈于混沌始,僭日光蝕天之子。有人吁天天不語,嚙指血書唯速死。死者坦蕩生者庸,卅年無處覓碧泓。我悲君命感君志,不得以君為鬼雄。
北楫南檣泊四垂,共憐金碧爛參差。孤根萬丈滄波底,除卻蛟龍世不知。波瀾蕩沃乾坤大,氣象包藏水石閒。祇有此中宜曠望,誰令天作海門山。天日蒼茫海氣深,一船西去此登臨。丹樓碧閣皆時事,只有江山古到今。
七十二峰云外重,削成片片似芙蓉。山靈自愛多標格,容與青山碧漢中。
石立江中舉棹危,風驅浪下建瓴垂。輞川煙雨王維畫,滟滪舟航杜老詩。傍岸徐行方得穩,涉川能待未為遲。惜無好酒波間酹,為謝馮夷出此奇。
舉世憂江左,無人念故豐。近畿蛇豕突,大地鬼神恫。火浣龍衣在,云棲藻井空。徒聞飭原廟,月出上皇宮。
寶劍千金直,英雄一寸心。徐君墓前樹,風雨作龍吟。
海波浮玉殿,寶網拂珊瑚。座上來聽法,龍精即老夫。老禪不解事,眉白鬢莖稀。曹溪一滴水,蝦子作龍飛。我過袁崧宅,重尋滬瀆津。英雄千載下,遺壘大江濱。
文采翩翩錦繡胸,百年遺事笑談中。王侯欲紀旗常烈,嗣續多傳譜牒功。碧沚煙波空夜月,滄洲花鳥自春風。誥綾尚玉瓊瑤軸,卻愛詞臣制作工。
古聞御史臺名蘭,又聞御史臺列柏。文章御史獨愛葵,豈愛葵花好顏色。臺端五月花正濃,繞階淺白兼深紅。太陽行空轉傾向,花心正與吾心同。吾心愛君亦忠赤,欲格君心輔君德。激揚繩糾皆為君,誓比葵花恒向日。勖哉御史殫厥心,栽培此花永規箴。花有枯榮性無改,莫愁花老風霜侵。
柳顰花困,把人間恩怨,尊前傾盡。何處飛來雙比翼,直是同聲相應。寒玉嘶風,香云卷雪、一串驪珠引。元郎去后,有誰著意題品。誰料濁羽清商,繁弦急管,猶自余風韻。莫是紫鸞天山曲,兩兩玉童肩并。白發梨園,青衫老傳,試與留連聽。可人何處,滿庭霜月清冷。
寂寂空山里,春和草自芳。隔溪人不見,髣髴喚劉郎。
玉雪交輝春夢里,小燈一角綠籠紗。贈君世物都輕俗,欲采天空幻想花。
烏臺十卷青蠅案,炎海三千白發臣。人盡不堪公轉樂,滿頭明月脫紗巾。
獨立飄搖愧此身,一帆重走浦江濱。五年行腳緣何事,一片飛愁送了人。哀樂自關天性在,風云終覺物華新。儒冠此日休垂涕,回首蒼生淚已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