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哭喇嘛二首
滿頭白雪眼雙青,方丈時時見執經。四海幾回悲鶴夢,一枝今又喪龍庭。頂門有骨留金字,南塔無人失典型。見說國王齊下拜,浮圖千古鎮滄溟。
十年吾道塞風秋,蔥嶺傳來恨又稠。葉是歸根看已落,杯當沉海更無浮。大荒一夜霜俱白,氈帳千群淚并流。赤縣神州心碎盡,更堪灑血極西樓。
滿頭白雪眼雙青,方丈時時見執經。四海幾回悲鶴夢,一枝今又喪龍庭。頂門有骨留金字,南塔無人失典型。見說國王齊下拜,浮圖千古鎮滄溟。
十年吾道塞風秋,蔥嶺傳來恨又稠。葉是歸根看已落,杯當沉海更無浮。大荒一夜霜俱白,氈帳千群淚并流。赤縣神州心碎盡,更堪灑血極西樓。
喇嘛滿頭白發,雙眼清亮,常在方丈處見到他手持經卷。四海之內多次經歷悲傷之事,如今又有一位高僧離世。他頭頂有骨留下金字般的修行印記,南塔因他的離去而失去了典范。聽說國王都向他下拜,那佛塔千年鎮守著滄海。十年來我的理想在秋風中受阻,從蔥嶺傳來的噩耗更添愁緒。樹葉歸根已然飄落,杯子沉入大海再無浮起之時。荒遠之地一夜寒霜盡白,眾多氈帳里人們一同悲泣。赤縣神州令人心碎,更怎能在西樓灑血而承受這悲痛。
方丈:佛寺長老居住的地方,也代指長老。
執經:手持經書。
鶴夢:有離世之意。
龍庭:原指匈奴單于祭天的地方,這里借指高僧所在之處。
頂門有骨:佛教中認為修行高深者頭頂有特殊骨相,這里指喇嘛修行有成就。
典型:典范。
浮圖:佛塔。
吾道:自己的理想、主張。
蔥嶺:古代對帕米爾高原和昆侖山、喀喇昆侖山脈西部諸山的總稱,這里可能暗示消息來源。
赤縣神州:中國的別稱。
具體創作時間和詳細背景較難確切知曉。從詩中內容推測,當時佛教在社會有一定影響力,喇嘛地位較高,受到國王敬重。詩人可能處于一個理想難以實現的時期,喇嘛的離世觸動了他的情感,引發他對人生、社會的感慨。
這兩首詩主旨圍繞喇嘛離世展開,表達哀悼與憂思。其突出特點是將個人情感與社會、宗教元素結合,營造出宏大悲愴的氛圍。在文學史上雖可能未產生廣泛影響,但展現了特定時期文人對宗教和社會現象的思考。
力不勝于膽,逢人空淚垂。 一心中國夢,萬古下泉詩。 日近望猶見,天高問豈知。 朝朝向南拜,愿睹漢旌旗。
有懷長不釋,一語一酸辛。 此地暫胡馬,終身只宋民。 讀書成底事,報國是何人。 恥見干戈里,荒城梅又春。
俗眼難窺冰雪姿,終朝共詠小山詞。 此身依托同雞犬,他日升天莫棄遺。
錦筵花下飛鸎鵡,羅袖風前唱鷓鴣。 占得仙家詩酒興,閑吟煙月憶蓬壺。
殘日塞鴻高的的,暮煙汀樹遠依依。 此時回首情何限,天際孤帆窣浪飛。
尚未階軟翠流長,境靜蒲荷覺更香。 清坐小亭叢竹近,暫停團扇受風諒。
潑翁浮醅新釀熟,得霜寒菊始開齊。 養丹道士顏如玉,愛酒山翁醉似泥。 不惜蕊從蜂采去,尚余香有蝶來棲。 莫嫌學舍宮閑冷,猶得芳樽此共攜。 共坐欄邊日欲斜,更將金蕊泛流霞。 欲知卻老延齡藥,百草枯時始見花。
倦倚吳門思泬寥,懷人清致詩滿瓢。 池塘芳草夢初斷,風雨落花魂正鎖。 一百五日寒食節,二十四浦春潮。 遙知藥圃曉經劚,舍后蘼添綠苗。
自從銷瘦減容光,萬轉千回懶下床。 不為傍人羞不起,為郎憔悴卻羞郎。
五月五日端午節,好事當陽難掩塞。 歸宗突出拄杖頭,閑禪野鬼俱消滅。 俱消滅,砌下寒泉忽倒流, 嶺上白云不敢白。
春夢怯。人靜玉閨平帖。睡起眉心端正貼。綽枝雙杏葉。重整金泥蹀躞。紅皺石榴裙褶。款步花陰尋蛺蝶。玉纖和粉捻。
雁橫迥碧,漸煙收極浦,漁唱催晚。臨水樓臺乘醉倚,云引吟情閑遠。露腳飛涼,山眉鎖暝,玉宇冰奩滿。平波不動,桂華底印清淺。 應是瓊斧修成,鉛霜搗就,舞霓裳曲遍。窈窕西窗誰弄影,紅冷芙蓉深苑。賦雪詞工,留云歌斷,偏惹文簫怨。人歸鶴唳,翠簾十二空卷。
斜日明霞,殘虹分雨,軟風淺掠蘋波。聲冷瑤笙,情疏寶扇,酒醒無奈秋何,彩去輕散,漫敲缺、銅壺浩歌。眉痕留怨,依約遠峰,學斂雙蛾。 銀床露洗涼柯。屏掩得銷,忍掃茵羅。楚驛梅邊,吳江楓畔,庾郎從此愁多。草蛩喧砌,料催織、迥文鳳梭。相思遙夜,簾卷翠樓,月冷星河。
余嘗讀白樂天《江州司馬廳記》,言“自武德以來,庶官以便宜制事,皆非其初設官之制,自五大都督府,至于上中下那司馬之職盡去,惟員與俸在。”余以隆慶二年秋,自吳興改倅邢州,明年夏五月蒞任,實司那之馬政,今馬政無所為也,獨承奉太仆寺上下文移而已。所謂司馬之職盡去,真如樂天所云者。
而樂天又言:江州左匡廬,右江、湖,土高氣清,富有佳境,守土臣不可觀游,惟司馬得從容山水間,以足為樂。而邢,古河內,在太行山麓,《禹貢》衡津、大陸,并其境內。太史公稱”邯鄲亦漳、河間一都會”,“其謠俗猶有趙之風”,余夙欲覽觀其山川之美,而日閉門不出,則樂天所得以養志忘名者,余亦無以有之。然獨愛樂天襟懷夷曠,能自適,現其所為詩,絕不類古遷謫者,有無聊不平之意。則所言江州之佳境,亦偶寓焉耳!雖徽江州,其有不自得者哉?
余自夏來,忽已秋中,頗能以書史自誤。顧街內無精廬,治一土室,而戶西向,寒風烈日,霖雨飛霜,無地可避。幾榻亦不能具。月得俸黍米二石。余南人,不慣食黍米,然休休焉自謂識時知命,差不愧于樂天。因誦其語以為《廳記》。使樂天有知,亦以謂千載之下,乃有此同志者也。
年來蹤跡嘆飄然,一笑相逢莫匪緣。 多謝老僧勤記我,預將消息夢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