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述懷二首
風濤未靖又兵戈,半百年從患難過。朋舊易飄霜后葉,老懷難起井中波。點金乏術成仙少,剪紙為花喝彩多。草草勞人干甚事,曠廬我只當行窩。
苦摸心頭也忒癡,布衣建樹本無奇。卷舒在我天無恙,議論當官罪不知。一劫紅羊塵外夢,十年黃鳥卷馀詩。犁鋤入手真初學,老圃老農奉老師。
風濤未靖又兵戈,半百年從患難過。朋舊易飄霜后葉,老懷難起井中波。點金乏術成仙少,剪紙為花喝彩多。草草勞人干甚事,曠廬我只當行窩。
苦摸心頭也忒癡,布衣建樹本無奇。卷舒在我天無恙,議論當官罪不知。一劫紅羊塵外夢,十年黃鳥卷馀詩。犁鋤入手真初學,老圃老農奉老師。
其一:風波未平又起戰火,五十年都在患難中度過。舊友如同霜后的落葉容易飄散,年老的心緒難起波瀾。沒有點石成金的本領難以成仙,虛飾之事卻贏得許多喝彩。忙碌的人到底在為何操勞?我的簡陋居所不過是臨時落腳之處。其二:苦苦琢磨心事太過癡傻,平民百姓本就難有非凡建樹。能屈能伸間上天尚算安寧,議論官場之事卻不知已惹罪端。紅羊劫難恍如塵外舊夢,十年間詩作僅余殘卷。拿起犁鋤才是真正的初學,要尊奉老菜農為老師。
風濤未靖:指社會動蕩未平,風濤喻局勢不穩。
兵戈:代指戰爭。
霜后葉:經霜的樹葉,喻舊友離散。
井中波:井中無波,喻心境平靜無瀾。
點金乏術:傳說中仙人點石成金之術,此指無解決困境的辦法。
剪紙為花:比喻虛浮無實之事。
曠廬:簡陋的居所。
行窩:臨時住所。
紅羊劫:古代指丙午、丁未年的災禍(丙丁屬火色紅,未屬羊),代指戰亂。
黃鳥:《詩經》有《黃鳥》篇,此泛指詩作。
老圃:有經驗的菜農。
此詩為作者五十歲時述懷之作。結合‘風濤未靖又兵戈’‘半百年從患難’等句,推測創作于社會動蕩時期(或清末民初戰亂頻發之際)。作者歷經半生坎坷,目睹時局混亂、舊友離散,故以詩總結人生,抒發對世事與自身際遇的感慨。
《五十述懷二首》是作者對半生的總結,通過個人經歷與時代背景的交織,既反映亂世文人的生存困境,也展現淡泊自守的精神。語言質樸,情感真摯,是亂世中普通文人內心世界的真實寫照。
故人折柳送東轅,不羨當年李郭船。囊錦鴟夷有供給,自疑身是御風仙。
萬里鳴騶入帝京,春風駘蕩曙云平。祥光隱隱金為闕,佳氣蔥蔥玉作城。南海日浮龍舸遠,西山天敞佛燈明。惟馀湛露深汪濊,嫩柳新蒲太有情。
弭駕及春暮,比屋事耘耕。時物展遐矚,契我遺俗情。故林茂以密,敝廬亦將成。芳蘭冒紫葳,園柳尚垂榮。澤葵蔓廢井,瓜田依故城。策杖衡門下,仰偃遂平生。所愿在怡親,馀者奚足營。世情惡衰歇,天道遞虧盈。駟馬豈不貴,翻覆坐相傾。
閒窗潑墨亦云詩,得失寸心難自知。幸乞方家揮玉尺,暫存小可剔瑕疵。災梨禍棗誠何敢,掠影留痕或尚宜。他日彩毫若神受,更籌云錦報鴻施。
聞君留闕里,勾當未曾還。五月過泗水,何時登太山。道存夫子室,禮接魯生顏。星駕飄飄去,云天迥莫扳。
缊袍在眾吾不恥,鰲峰特立有如此。衣冠奕葉趾前美,作人閩郡由茲始。玉□對酒高談起,少年豪氣今猶是。前人峨豸照都市,涇縣重看樹桃李。三峰一試魁多士,壯志髫齡簿剌史。荊門捧檄為親喜,遠范蘇湖尚誰擬。誅茅縛屋穎江水,老狂自分長巳矣。班行濫列適然爾,何幸尚友三君子。騎驢過我室更邇,傾倒花前能復幾。去住加餐各珍重,明日懷人千萬里。
鳳翥鶴林邑,來儀鴛鷺群。陳謨傾帝聽,摛翰媲皇墳。位且踐臺斗,心惟寄岫云。詔綸方夜下,天曷喪斯文。一代儒臣表,三州吏治良。遺言了生死,新志盡行藏。昔夢崖何異,今知坡可方。百僚山下路,千載尚名香。寶屏傾蓋早,公壯我丁年。入幕笑談舊,升朝禮樂先。寄書榆柳外,覓句竹梅邊。俯仰成疇昔,空馀涕泗漣。
沒有真情哪有詩,此中一念內心知。詩壇書苑重新數,南國才人阮退之。
寂寞云中又一秋,忽驚柿葉滿峰頭。九江澄漢堪聞雁,五老斜陽獨上樓。入郭應知泉石穩,投林殊嘆道名浮。買山誰作住山計,辛苦都忘在沃州。
佳麗盡時年,合瞑不成眠。銀龍銜燭燼,金鳳起爐煙。吹篪先弄曲,調箏更撮弦。歌還團扇后,舞出妓行前。絕代終難及,誰復數神仙。
蒼山蜿蟺蟠九龍,石泉混混流其中。下灌吳田數千頃,澤物豈止煎茶功。支分馀潤及草木,松杉枯柏青蒙茸。只今無錫天下濟,鍛冶不復炎煙紅。鼪鼯群嘯叢祠空,遺像者誰桑苧翁。波泉酹地薦蘋藻,俯仰千古懷清風。
數日霶沱大雨,元來不落別處。滴穿釋迦鼻孔,浸爛彌勒眼睛。溪澗豈能魚得住,終歸大海作波濤。
鴯之來,民迎禖矣。鴯之歸,民財阜矣。相甲歷以制宜,之子兮勤施。
江南八月秋風高,裂云直上聲怒號。小聲白晝走沙石,大聲入海翻鯨濤。夜半吹折長松樹,眾鳥巢傾無宿處。豺虎啖人如蜜甜,何處桃源是歸路。嗚呼二疊兮秋夜深,干戈滿地愁人心。
自起東山駕,蒼生果不虛。舜門懸水鏡,堯日滿公車。契合孤忠后,窮分一氣馀。久安遺世略,不草絕交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