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韻壽王一如師七十 其二
雙扶鳩杖慶長春,
定是仙橋降謫神。
槐澤爭傳三世舊,
菊香競薦一杯新。
從來里巷推名宿,
況有文章壽此身。
籠就碧紗珠玉滿,
樗材愧乏雅懷伸。
雙扶鳩杖慶長春,
定是仙橋降謫神。
槐澤爭傳三世舊,
菊香競薦一杯新。
從來里巷推名宿,
況有文章壽此身。
籠就碧紗珠玉滿,
樗材愧乏雅懷伸。
兩位老者扶著鳩杖共慶長壽,您定是從仙橋降臨人間的神仙。槐澤之地爭相傳頌您三代的舊德,菊香中眾人競相獻上一杯新釀的壽酒。向來鄰里都推崇您這位有名望的老者,何況您還有傳世文章讓自身更顯長壽。您的作品被碧紗籠罩如珠玉滿室,我這無用之材慚愧缺乏高雅情懷來表達敬意。
鳩杖:古代老者所用拐杖,杖頭刻鳩形,象征長壽,《后漢書·禮儀志》載'年七十者授之以玉杖,長九尺,端以鳩鳥為飾'。
仙橋降謫神:指像神仙被貶下凡,此處尊稱王一如老師有仙風道骨。
槐澤:代指故鄉或文人聚集之地,含祥瑞之意。
三世舊:三代的舊交或傳承,強調家族或聲望的久遠。
菊香:指菊花酒,古人重陽節以菊酒祝壽,寓長壽之意。
名宿:有名望的老者。
碧紗:保護珍貴書畫的紗籠,此處指王一如老師的作品被珍視。
樗材:樗樹質劣,喻無用之材,作者自謙之辭。
此詩為作者為王一如老師七十壽辰所作。王一如當是當地德高望重的學者,與作者或有舊交,詩中提及'三世舊''里巷推名宿''文章壽此身',可見其家族聲望與學問影響。作者借壽詩稱頌其德行與成就,表達敬意與祝福。
全詩圍繞祝壽主題,從壽慶場景、德行傳承、文章成就多角度贊頌王一如老師,既顯其德望之重,又彰學問之深,結尾自謙更添真摯。是典型的文人祝壽詩,語言典雅,情感赤誠,體現對長者的尊崇。
心處中虛治五官,特來能應固非難。 移忠益本居家孝,閱暑知曾歷歲寒。 父子賡歌真內樂,弟兄分職賴居安。 何妨菽水為歡養,會有時來韶賜餐。
咄咄汝為子,念之心可寒。 慕則非所慕,難則非所斂。 愚生乃擊俗,達人斯大觀。 大明高照耀,滄海足波瀾。 不求勝己友,有過執挾彈。 不絕害心念,誠身奚喜歡。 溝澮無源本,易盈還易乾。 見善茍不明,譬彼東西湍。 仁義根於心,視精而行端。 讀書貴知道,事親寧以官。 會稽產竹箭,西海出瑯玕。 虛名何足尚,所懼實才難。
吳山東南秀,蔥郁盤帝城。 西湖據其趾,御氣通波心。 余膏被草木,蔚眼皆欣榮。 □晨天宇穆,惠風汎初晴。 春色正妍妙,放懷共揚舲。 中流入汗漫,曠闊無埃氛。 湖光挾山淥,倒射玻璃青。 絲管響空翠,樓觀森崢嶸。 獻酬雜歌嘯,爛漫紛醉醒。 取樂固莫并,興懷一何深。 緬惟昔三賢,精爽日以沈。 但余畫像在,尚想鳴佩襟。 希古秉微尚,崇鴉攄恬情。 羌予翳蓬藋,無復修正組纓。 淡泊自有得,榮華非所欣。 舍舟縱散策,逸興生崚嶒。 白云引遐眺,碧岫延深登。 幽期浩無涯,忽到靜者門。 長松有令姿,流水無俗聲。 絕磴猿可呼,出谷鶯始鳴。 乃知物外境,茲象本不驚。 逝耶初無將,至耶亦無迎。 便將謝塵鞅,茲焉支頹齡。 山鴉接晚翅,落日催行縢。 歸歟賦新篇,聊復記吾曾。
春到云中早。恰梅花、雪後□□,鎖窗寒悄。鼓吹喧天燈市鬧,在處鰲山蓬島。正新歲、金雞唱曉。一點魁星光焰里,這水晶、庭院知多少。鳴鳳舞,洞簫裊。 太平官府人嬉笑。道紫微、魁星聚會,參差聯照。借地栽花河陽縣,桃李芳菲正好。暖沁入、東風池沼。百里樓臺天不夜,看祥煙、瑞靄相繚繞。生意滿,翠庭草。
去年走馬章臺路。送酒無人,寂寞黃花雨。又是重陽秋欲暮。西風此恨誰分付。 無限歸心歸不去。卻夢佳人,約我花間住。驀地覺來無覓處。雁聲叫斷瀟湘浦。
共傳嘉樹鎖山陰,冰彩瑤光自一林。 未必甘滋追大谷,照人風韻故能深。
野老山園未省開,今朝何事客俱來。 炎荒有此清涼地,剪水裝林絕點埃。
一蛬何唧唧,吟入兒童心。 只在竹籬外,篝燈無處尋。
一樹殘花媚曉暉,淡香偏襲旅人衣。 春風落盡東闌雪,三載江南未得歸。
身游城市發將華,眼見人情似槿花。 惟有梁間雙燕子,不嫌貧巷主人家。
天上夢魂何杳杳,日宮消息太沈沈。 君恩不似黃金井,一處團圓萬丈深。 天上鳳凰休寄夢,人間鸚鵡舊堪悲。 平生心緒無人識,一只金梭萬丈絲。
天山巨網,盡牢籠、多少中原人物。趙際燕陲空老卻,千仞巖巖蒼壁。古柏蕭森,高松偃蹇,不管飛冰雪。慕膻群蟻,問君誰是豪杰。重念禹跡茫茫,免狐荊棘,感慨悲歌發。累世興亡何足道,等是轟蚊飛滅。湖海襟懷,風云壯志,莫遣生華發。中天佳氣,會須重見明月。
獨喜其先得我心之所同也。中夕不寐,卒而成章,寫寄和仲,可為后日(原無后日二字,據丁藏舊鈔本補)相見一笑。大德乙巳上元日神峰野客書世途艱阻,正堪悲、萬里清秋搖落。況復乾坤還閉物,奚啻切床膚剝。消長盈虛,循環反覆,夜半驚孤鶴。東君著意,惠風先到巖壑。悅親原有清歡,簟瓢食飲,不害貧家樂。多病留侯空自苦,慚愧長身諸葛。先手躬耕,臥龍岡上,準備豐年獲。豚蹄社鼓,幾時同醉寥廓。
《媭砧課誦圖》者,不材拯官京師日之所作也。拯之官京師,姊劉在家,奉其老姑,不能來就弟養。今姑歿矣,姊復寄食寧氏姊于廣州,阻于遠行。拯自始官日,畜志南歸,以迄于今,顚頓荒忽,瑣屑自牽,以不得遂其志。
念自七歲時,先妣歿,遂來依姊氏。姊適新寡,又喪其遺腹子,煢煢獨處。屋后小園,數丈余,嘉樹蔭之。樹陰有屋二椽,姊攜拯居焉。拯十歲后,就塾師學,朝出而暮歸。比夜,則姊恒執女紅,篝一燈,使拯讀其旁。夏苦熱,輟夜課。天黎明,輒呼拯起,持小幾,就園樹下讀。樹根安二巨石:一姊氏搗衣以為砧,一使拯坐而讀。日出,乃遣入塾。故拯幼時,每朝入塾讀書,乃熟于他童。或夜讀倦,稍逐于嬉,姊必涕泣,告以母氏劬勞勞瘁死之狀;且曰:“汝今弗勉學,母氏地下戚矣!”拯哀懼,泣告姊:“后無復為此言。”
嗚呼!拯不材,年三十矣。念十五六時,猶能執一卷就姊氏讀,日惴惴于奄思憂戚之中,不敢稍自放逸。自二十出門,行身居業,日即荒怠。念姊氏教不可忘,故為圖以自警,冀使其身依然日讀姊氏之側,庶免其墮棄之日深,而終于無所成也。
道光二十四年甲辰秋九月。為之圖者,陳君名鑠,為余丁酉同歲生也。
匆匆別去,算別來、又是幾番春暮。酒債不償還似可,負了若干吟句。渭北春天,江南夜雨,總是傷情處。黯然消歇,綠楊一陣鶯語。空記十載嬉游,如今驀地,兩處成離阻。縱是相逢天涯路,難覓年時歡侶。寄語東君,歲華不駐,誰為留春住。小樓昨夜,東風依舊飛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