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山行簡梁大官
乘馬陟層阜,回首睇山川。
攢峰銜宿霧,疊??架寒煙。
百重含翠色,一道落飛泉。
香吹分巖桂,鮮云抱石蓮。
地偏心易遠,致默體逾玄。
得性虛游刃,忘言已棄筌。
彈冠勞巧拙,結綬倦牽纏。
不如從四皓,丘中鳴一弦。
乘馬陟層阜,回首睇山川。
攢峰銜宿霧,疊??架寒煙。
百重含翠色,一道落飛泉。
香吹分巖桂,鮮云抱石蓮。
地偏心易遠,致默體逾玄。
得性虛游刃,忘言已棄筌。
彈冠勞巧拙,結綬倦牽纏。
不如從四皓,丘中鳴一弦。
騎馬登上層層山丘,回頭眺望山川。聚集的山峰銜著隔夜的霧氣,重疊的山巒架著寒煙。重重山巒蘊含著翠色,一道瀑布飛瀉而下。山風吹來,分開了山巖邊的桂樹,彩云環繞著石蓮。地處偏僻,心境容易遠離塵世,寧靜沉默,體悟更加玄奧。順應本性,行事自如,忘卻言語,已拋開了工具。計較官職的巧拙讓人勞累,為官受束縛令人疲倦。不如追隨商山四皓,在山丘中彈奏一曲。
陟(zhì):登、升。層阜:層層山丘。
睇(dì):斜視,這里是眺望的意思。
攢峰:聚集的山峰。銜:含著。
疊??(yǎn):重疊的山巒。
香吹:山風。
致默:達到沉默、寧靜的狀態。體逾玄:體悟更加玄奧。
得性:順應本性。虛游刃:像庖丁解牛一樣游刃有余,比喻行事自如。
忘言已棄筌:出自《莊子·外物》“筌者所以在魚,得魚而忘筌;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指忘掉言語,拋開工具。
彈冠:彈去帽子上的灰塵,準備做官。巧拙:指官職的好壞。
結綬:佩系印綬,指做官。牽纏:束縛。
四皓:指商山四皓,秦末漢初隱居商山的四位隱士。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考證。從詩中表達的對官場的厭倦和對隱居生活的向往來看,可能是詩人在仕途不順或對官場生活感到疲憊時所作。當時社會可能存在官場的勾心斗角、政治的復雜等情況,促使詩人產生歸隱的想法。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詩人對隱居生活的向往和對官場的厭倦。其突出特點是寫景優美,情景交融。在文學史上雖可能不是特別著名,但展現了詩人對自然和人生的思考,反映了當時部分文人的心境。
故人去適梅花外,客子來哦桂樹秋。欲寄一行無雁過,漫題數字答蛩幽。
諸公臺省,問先生何事,冷官如許。甲第紛紛粱肉厭,應怪先生無此。道出羲皇,才過屈宋,空有名垂古。得錢沽酒,忘形欲到爾汝。好是清夜沈沈,共開春酌,細聽檐花雨。茅屋石田荒已久,總待先生歸去。司馬子云,孔丘盜蹠,到了俱塵土。不須聞此,生前杯酒相遇。
長沙兵散湖南空,湘潭城中失相公。舉朝變色摧天柱,白日慘澹黯行宮。往時百戰不足論,即今還棄垂成功!可憐公長才五尺,頭童齒豁一老翁!銅馬百萬哮豺虎,仰公乳哺嬰兒同。時危餉詘誰用命?赤手空口驅群雄。湖南、湖北竟千里,卷云掃霧隨天風。祗期長沙不日得,游魚命在沸釜中。堵公心勞計轉誤,忠貞兵來互疑懼。常德焚燒寶慶走,諸將旌旗挽誰??!長沙城壞無人登,窮寇將奔守復固。我兵潰走任東西,相公獨在湘潭駐。夜半銜枚虜騎來,湘潭無兵城門開。相公衣冠虜能識,擁去羅拜聲如雷。大罵不絕相公死,但見長沙城中人舉哀。功名事業長已矣,忠臣義士胡為哉!君不見忠貞兵過蒼梧界,堵公雙旌導馬回?
東風小試袷衣鮮,結伴曾經度陌阡。人影淡留桑徑里,春光黃到菜花邊。幾重云樹留殘照,十簇樓臺入暝煙。曾得郊行多樂意,勝游最好紀年年。
圣人長馭世,仙子啟靈蹤。秘結千齡餌,香腴萬載松。雪霜凝珀質,龍虎護云封。釀酒充堯斝,春光駐鶴容。
柳條搓線絮搓綿,搓夠千尋放紙鳶。消得春風多少力,帶將兒輩上青天。春風語燕潑堤翻,晚笛歸牛穩背眠。此際不倫慈母線,明朝孤負放鳶天。鳶于兒輩何相關,苦要風高九萬摶。無限片帆當此際,錢塘江上雪如山。我亦曾經放鷂嬉,今來不道老如斯。那能更駐游春馬,閒看兒童斷線時??`竹糊腔作鳥飛,崩風墜雨爛成泥。明朝又是清明節,斗買餳糖柳市西。江北江南紙鷂齊,線長線短迥高低。春風自古無憑據,一任騎牛弄笛兒。煎楮披篁重幾分,橫天直去攪風云。風云去攪猶言可,誤殺低頭看鴨人。紙鳶一塊去飄綿,不及三朝飏木鳶。更有大風君信不,能翻磨扇上高天。我驚南海颶風年,屋瓦飛空攪蝶眠。試取紙鳶當此際,可能背去負青天。風微欲上不可上,風緊求低不得低。渡海一憑儂自渡,可憐帶殺弄餳兒。剡藤湘篾一片雪,彷佛孤飛野鶴云。畫取此圖酬酒債,未為輕薄有錢人。村莊兒女競鳶嬉,憑仗風高我怕誰。自古有風休盡使,竹腔麻縷不堪吹。高高山上鷂兒飛,山下都是刺棠梨。只顧鷂飛不顧腳,踏著棠梨才得知。箏兒個個競低高,線斷箏飛打一交。若個紅靴不破綻,若人紅襖不鏖糟。偷放風鳶不在家,先生差伴沒尋拿。有人指點春郊外,雪下紅衫便是他。一方紙鷂一絲提,四個金剛四塊泥。我亦誰家紅頂搭,一天風雨看鵬飛。愛看鉆天鷂子高,不知前后只知跑。風吹昨夜棠梨折,臥刺如針伏板橋。只因一線引鳶孤,跑過村鄉第幾都。小可兒郎三五輩,壞將多少綠蘼蕪。春來偏與老人讎,腰膂如弓項領柔??代_觀燈都好景,正難高處去抬頭。百丈牽風假鷂飛,不知斷去寸難持。若留五尺殘麻在,還好漁翁撚釣絲。鷂材料取剩糊窗,卻嚇天鵝撲地降。到得爺娘查線腳,折他鞋襪兩三雙。不向書堂講課勤,糊藤拗竹覓風云。庭前幾葉瀟湘色,禁得兒們幾斧斤。風吹鳶線攪成團,掛在梨花帶燕還。此日兒郎渾已盡,記來嘉靖八年間。嬌生嬌養嬌性情,鷂兒高別兩三層。春郊十里飴糖盡,買奉他家小主人。初生犢子鼻如油,有索難穿百自由。才見春郊鳶事歇,又搓彈子打黃頭。
黃華老人腕是鐵,畫出松枝勁無敵。一株橫臥一株立,枝枝皆帶風云色。云南萬嶺松成林,高巖下壑蒼龍吟。西山數株更奇絕,蛟龍窟宅陰沈沈。此圖仿佛得其真,毋乃畫師攝魂來寒岑。昔人畫松石作土,松氣成龍石作虎。此松寫干石即根,颯颯寒枝戰風雨。滇人畫松我未見,仰訂往往留長絹。人言瘦硬已通神,我覺離奇無直干。李侯筆法翁能變。
南鄰竹甚茂,門巷不容賓。懸印君當往,囊金我患貧。翠旌稍亂起,犀角筍初勻。不惜圖書賣,端來作主人。
往歲金陵城里住,竹陰相對話同鄉。薊門此日看圖書,卻望金陵別思長。莫道尋常脩竹枝,貞姿白石共幽期。南京公館多閒暇,時詠武公淇澳詩。
霜薄未曾嚴。金粟初添。暮山晴碧淡冰蟾。月姊憐香思照影,盡揭云簾。寒到尚遲淹。趁暖裁縑。閑愁端不上眉尖。挑起銀燈消永漏,彩線重拈。
鐵板敲殘錦幕開,一時歌舞上春臺。偶然灑落癡情淚,為看芝居不忍回。
至日書云,云作何色。眼里無筋,青黃赤白。
曲澗泠泠亂石中,紅塵已隔幾千重。從今欲控仙人鶴,飛過匡廬第一峰。
宗周削弱列侯強,僭擬誰知有陛堂。獨有武靈知大節,稱君已足不稱王。
斜陽城闕。晚秋行散,偶爾游歇。故人曾有池館,風簾零亂,鏡湖超越。花朵柳絲如畫,映秋水林樾。更三五、知己流連,河沒參橫浩歌發。笛聲隱隱霜空闊。廿年馀、往事星明滅。如今園里只有,荒井畔、蟪蛄悲咽。滿目山陽,催得盈顛種種華發。最惱是、綠水橋邊,尚掛當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