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宋良佐巡按得代以書留別賦此寄贈
黃葉柴門憶駐鞍,瓜期屈指又秋殘。玉尊不及沙頭餞,明月長留海上寒。
十載青云逐后塵,冰霜此日見陽春。書生別有迂談在,擬托陽關贈故人。
百年天下是金甌,根柢東南此四州。同日震驚非小異,使君何以慰宸憂。
畝稅丁庸自祖宗,巧名新意日重重。歸班第一章封奏,民力東南久已窮。
袨服奇裝巧日增,百金財可一縑成。葦簾布緣黃絁被,時為封章達圣明。
圣人初政日方升,獨立臺端仗老成。一道歌謠聽不盡,須知四海望升平。
黃葉柴門憶駐鞍,瓜期屈指又秋殘。玉尊不及沙頭餞,明月長留海上寒。
十載青云逐后塵,冰霜此日見陽春。書生別有迂談在,擬托陽關贈故人。
百年天下是金甌,根柢東南此四州。同日震驚非小異,使君何以慰宸憂。
畝稅丁庸自祖宗,巧名新意日重重。歸班第一章封奏,民力東南久已窮。
袨服奇裝巧日增,百金財可一縑成。葦簾布緣黃絁被,時為封章達圣明。
圣人初政日方升,獨立臺端仗老成。一道歌謠聽不盡,須知四海望升平。
回憶起在黃葉覆蓋的柴門前駐馬的情景,屈指計算任期已滿,又是秋末。沒能用玉杯在沙頭為你餞行,明月依舊,海上寒意長存。十年來你在仕途上奮力追趕,如今如冰霜中得見陽春。我這書生有不合時宜的話,想借《陽關曲》贈給老友。國家百年如金甌完整,根基在東南這四州。當日震動非比尋常,你將如何寬慰皇帝的憂慮?田稅丁役承襲祖宗舊制,巧立名目的新稅卻日益繁重。你回朝首份奏章應奏明:東南民力早已困窮。華麗奇裝日益增多,百金之財可換一匹細絹。愿你多關注葦簾粗被的民生,常將民間實情奏報圣明。圣人新政如日初升,御史臺需倚重您這樣的老成。一路聽不盡百姓歌謠,要知天下都盼太平。
同年:科舉同榜考中的人。
瓜期:指官員任期滿換任,古代以瓜熟時為任滿期限。
玉尊:玉制酒器,代指餞別之酒。
青云:比喻高位顯爵。
陽關:指《陽關三疊》,古代送別名曲。
金甌:金屬酒器,比喻國家完整鞏固。
宸憂:帝王的憂慮。
畝稅丁庸:田畝稅和丁口役,古代基本賦稅制度。
袨(xuàn)服:華麗的服飾。
黃絁(shī):粗黃的絲織物,指平民衣物。
臺端:御史臺長官,此指巡按官職。
老成:年高有德、經驗豐富之人。
此詩為詩人寫給同科進士宋良佐的贈別之作。宋良佐任巡按(監察地方的御史)期滿將被替代,寫信告別,詩人以此詩回贈。詩中既回憶過往交游,又關切其離任后東南民生,反映了明代中后期地方賦稅繁重、民生艱難的社會背景,以及士人對新政的期待。
全詩以別情為引,由個人交游延展至國計民生,既表達對友人的不舍,更聚焦東南民力困窮、賦稅苛重等現實問題,體現詩人作為士人的責任意識。語言質樸,情感真摯,是明代贈別詩中關注現實的典型作品。
龍門居士隱江濱,老去風流樂事真。 觴詠又臨三月暮,李桃初種一溪春。 眼中信我無馀子,名下如君有幾人。 淯溪不盡東流水,兩字平安托錦鱗。
清修二師持遠徒,麻衣草座深山居。 心如蓮花不著水,身似孤云行太虛。 記得茅堂明月夕,同汲寒泉煮白石。 多年不見擬相尋,秋風落葉迷行跡。
小人必樹黨,勢利相因依。 勢成乃翕合,勢去還暌離。 君子貴獨立,中心存不欺。 榮華羞附麗,衰謝罔棄遺。 君子與小人,於此常見之。 君子誠可守,小人足堪嗤。 君不見媚春野卉億萬數,花欄映發如有期。 一朝霜風肆凌厲,傍睨不復相扶持。 澗底喬松過百尺,干宵直上無附枝。 黛色不為時所變,澹然自有歲寒姿。
群山帶雨陰云重,滄海連天水氣昏。 遙想真人乘鐵舸,往來三島鬼神奔。
挐舟到山寺,詩句偶緣情。山自錫無后,寺因泉有名。
樓陰回夕景,樹色向冬榮。就水別茶味,全勝它處烹。
折梅逢驛使,寄與隴頭人。 江南無所有,聊寄一枝春。
一枕羲皇穩臥身,饑驅頻逐五溪人。碧蘿深處啼山鬼,銅鼓聲中賽水神。
對鏡始驚須發改,銜杯方覺友朋真。故園此日花無賴,掃徑應添幾許塵。
籬邊風味酒邊身,澹泊襟懷磊落人。耐冷為傳青女信,含羞疑遇紫姑神。
菊天歲月閑中適,槐國功名夢里真。敝褐不堪重抖擻,尚留京洛舊緇塵。
柴桑原是宰官身,護惜名花勝美人。洛浦無媒空入夢,巫山有女孰傳神。
從來艷質皆成幻,似此孤芳始覺真。他日籬東重把酒,不辭沉醉臥香塵。
邊吏爭迎綰綬身,乞詩蠻女識官人。花圍虎旅三千士,墨灑龍賓十二神。
案牘雖勞形轉逸,旌旄暫假秩應真。秋華采遍還征實,僚佐誰堪步后塵。
頻年席帽未離身,且向江湖作散人。采藥何時尋石友,買山無力恨錢神。
休疑阮籍狂如舊,自信嵇康懶是真。但得花前終日醉,晨炊忘卻甑生塵。
夢里生涯醉里身,眼前多少看花人。但求異植夸儕偶,竟指妖姿詫鬼神。
石尉園林終是假,陶家門戶孰能真。何如載向觀風舫,少許清芬已出塵。
扁舟共載倦游身,情話欣逢舊主人。折得寒花傳驛使,沽來濁酒酹江神。
鶴雖善病聲偏壯,虎到能癡性自真。酬唱頓忘行役困,天涯何處是紅塵。
前身應是此花身,到處先逢送酒人。開向霜天還倔強,移來月地倍精神。
英餐楚澤情非俗,秀擷陶籬句始真。三徑莫嫌顏色淡,胸懷原不染纖塵。
病骨支離客里身,誰知花更瘦于人。投來縞纻交難淡,寫出風霜筆有神。
節以晚香成逸品,學從老圃見天真。漫疑蔣徑輸陶徑,得伴羊求便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