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柏容論畫
癡翁造化才,天馬不受絡。手補乾坤缺,山水有全著。
拙我何敢望,興至時間作。常思有事業,而暇謀此樂。
哲兄亦多好,見彈求鴳雀。生平儻得閑,消遣殊不惡。
但聞識者說,此事無死縛。須得心目間,蒼莽露厓崿。
下筆逐所見,兔走兼鶻落。意境會其全,形似在所略。
必執譜論求,一錮反難藥。君家列高架,古墨未蕭索。
茍能得殘剩,巳足自揮霍。嗟嗟語徒然,吾意殊菲薄。
勸群寫無逸,他時獻謇諤。會有曹將軍,貌群淩煙閣。
不然謝幼輿,亦當置丘壑。
癡翁造化才,天馬不受絡。手補乾坤缺,山水有全著。
拙我何敢望,興至時間作。常思有事業,而暇謀此樂。
哲兄亦多好,見彈求鴳雀。生平儻得閑,消遣殊不惡。
但聞識者說,此事無死縛。須得心目間,蒼莽露厓崿。
下筆逐所見,兔走兼鶻落。意境會其全,形似在所略。
必執譜論求,一錮反難藥。君家列高架,古墨未蕭索。
茍能得殘剩,巳足自揮霍。嗟嗟語徒然,吾意殊菲薄。
勸群寫無逸,他時獻謇諤。會有曹將軍,貌群淩煙閣。
不然謝幼輿,亦當置丘壑。
黃公望有造化之才,如天馬不受羈絆。他能修補乾坤缺失,山水畫作十分精妙。我愚笨不敢奢望達到他的境界,興致來了偶爾畫畫。常想著要有事業,哪有閑暇謀求這樂趣。賢兄你愛好眾多,就像見彈弓就想打鵪鶉。若生平能得空閑,以此消遣也不錯。只聽有見識的人說,畫畫沒有死板的規矩。要讓心目之間,展現出蒼茫的山崖。下筆就捕捉所見,如兔奔鶻落般迅速。要領會意境的全貌,而把形似放在次要位置。若一定按譜論來求,就會陷入禁錮難以糾正。你家書架上,古畫還保存得很好。若能得到些殘篇,也足以自由揮灑創作。唉,我說這些徒然無用,我的心意其實很微薄。勸你畫《無逸圖》,日后進獻正直的言論。會有像曹霸那樣的畫家,為你畫像掛在凌煙閣。不然像謝幼輿,也能置身于山水之間。
癡翁:指元代畫家黃公望,號大癡道人。
天馬不受絡:比喻人才能出眾,不受拘束。
補乾坤缺:指畫作有經天緯地的才能。
見彈求鴳雀:看到彈弓就想打下鴳雀,比喻過早謀劃利益。
死縛:死板的規矩。
厓崿:山崖。
鶻落:像鶻鳥俯沖那樣迅速。
無逸:《尚書》篇名,有勸誡君主不要貪圖安逸之意。
謇諤:正直的言論。
曹將軍:指唐代畫家曹霸,曾為功臣畫像。
貌:畫像。
淩煙閣:唐代為表彰功臣而建的樓閣,內有功臣畫像。
謝幼輿:東晉謝鯤,好山水。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不詳。從詩中可推測,當時作者與友人柏容交流繪畫心得,作者可能有感于繪畫創作的自由與規矩,同時也對友人的人生發展有所期望,故而創作此詩。
這首詩主旨是論畫,強調繪畫要追求意境,不拘泥于形似和譜論。其特點是將繪畫理論與人生勸誡相結合,既有藝術見解,又有對友人的勉勵。在文學史上雖可能不具重大影響,但展現了當時文人對繪畫藝術的思考。
江天清更愁,風柳入江樓。
雁惜楚山晚,蟬知秦樹秋。
凄涼多獨醉,零落半同游。
豈復平生意,蒼然蘭杜洲。
綠槐垂穗乳烏飛,
忽憶山中獨未歸。
青鏡流年看發變,
昨日聞君到城闕,
莫將簪弁勝荷衣。
粉堞連青氣,喧喧雜萬家。
夷人祠竹節,蜀鳥乳桐花。
酒報新豐景,琴迎抵峽斜。
多聞滯游客,不似在天涯。
朱絲紐弦金點雜,雙蒂芙蓉共開合。
誰家稚女著羅裳,玉顏年幾新上頭,回身斂笑多自羞。
紅銷月落不復見。
衰鬢千莖雪,他鄉一樹花。
今朝與君醉,忘卻在長沙。
獄成收夜燭,整豸出登車。
黃葉辭荊楚,青山背漢初。
早朝新羽衛,晚下步徒胥。
應念長沙謫,思鄉不食魚。
惠持游蜀久,策杖欲西還。
共別此宵月,獨歸何處山。
對鷗沙草畔,洗足野云間。
知有玄暉會,齋心受八關。
悠悠次楚鄉,楚口下涔陽。
雪隱洲渚暗,沙高蘆荻黃。
漁人共留滯,水鳥自喧翔。
懷土年空盡,春風又淼茫。
蒼蒼峴亭路,臘月漢陽春。
帶雪半山寺,行沙隔水人。
王祥因就宦,萊子不違親。
正恨殊鄉別,千條楚柳新。
萬里南游客,交州見柳條。
逢迎人易合,時日酒能消。
浪曉浮青雀,風溫解黑貂。
囊金如未足,莫恨故鄉遙。
伏余西景移,風雨灑輕??。
燕拂青蕪地,蟬鳴紅葉枝。
漢陽云樹清無極,
蜀國風煙思不堪。
莫怪別君偏有淚,
十年曾事晉征南。
田家喜雨足,鄰老相招攜。
泉溢溝塍壞,麥高桑柘低。
呼兒催放犢,宿客待烹雞。
搔首蓬門下,如將軒冕齊。
柴桑官舍近東林,兒稚初髫即道心。
側寄繩床嫌憑幾,翠竹黃花皆佛性,莫教塵境誤相侵。
煙蕪滿洞青山繞,幢節飄空紫鳳飛。
金闕乍看迎日麗,
莫學遼東華表上,千年始欲一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