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金懷用表兄
奔波那覺病,但見吐車茵。一頓可缺食,百年無到人。
何膏起其死,有淚出于親。聽雨秋堂夜,煢煢剩老身。
近哭孟光死,傷多病有因。不堪衰族里,頓失老成人。
生氣不借谷,冥羞空薦蘋。橋頭思健步,已負野梅春。
處世多存厚,眼前誰似君。老年兄弟行,一淚死生分。
故宅迷秋水,新阡擁暮云。勒碑吾自任,未敢謝無文。
南畝墊秋水,憂懷縈老窮。勞生百不足,到死一成空。
身脆如殘葉,病來加朔風。昨宵談笑是,暫落夢魂中。
奔波那覺病,但見吐車茵。一頓可缺食,百年無到人。
何膏起其死,有淚出于親。聽雨秋堂夜,煢煢剩老身。
近哭孟光死,傷多病有因。不堪衰族里,頓失老成人。
生氣不借谷,冥羞空薦蘋。橋頭思健步,已負野梅春。
處世多存厚,眼前誰似君。老年兄弟行,一淚死生分。
故宅迷秋水,新阡擁暮云。勒碑吾自任,未敢謝無文。
南畝墊秋水,憂懷縈老窮。勞生百不足,到死一成空。
身脆如殘葉,病來加朔風。昨宵談笑是,暫落夢魂中。
終日奔波哪能察覺疾病,只見你吐血弄臟車墊。一頓飯可以少吃,但百年間再無你這樣的人。什么藥膏能讓你起死回生?淚水只能因親人逝去而流。秋夜坐在堂中聽著雨聲,只剩我這孤獨的老人。最近剛為孟光(表嫂)之死哭泣,哀傷她的病逝早有緣由。家族本已衰微,如今又驟然失去你這位長者。生前連稻谷都不愿多取,死后空有薄禮祭祀。橋頭還想著你矯健的步伐,卻已錯過野梅迎春的時光。你處世寬厚,如今誰能像你?老年兄弟間,一淚便成生死永別。舊宅淹沒在秋水中,新墳籠罩著暮云。我自當為你勒碑,不敢推說自己不善文辭。南畝被秋水淹沒,憂思纏繞著衰老貧困的我。勞碌一生諸多遺憾,到死終成空。身體脆弱如殘葉,疾病來襲如北風凜冽。昨夜還與你談笑,如今只能在夢中相見。
吐車茵:原指吐血弄臟車墊,典出《漢書·丙吉傳》,此處指表兄病中吐血。
百年無到人:謂表兄這樣的人百年難遇。
孟光:東漢梁鴻妻,舉案齊眉,此處借指表兄之妻。
薦蘋:用蘋草祭祀,指薄禮祭奠。
勒碑:刻碑紀念逝者。
南畝:農田,代指生計。
此詩當作于詩人晚年,表兄金懷用病逝后。詩中“老年兄弟行”“衰族里”“老窮”等語,可見詩人時已暮年,家族漸衰,表兄作為“老成人”的離世,更添孤獨與悲愴,故以詩哭悼。
全詩圍繞“哭”字展開,既追憶表兄病中細節與生平品行(寬厚、儉樸),又感慨家族衰微與自身老境,情感真摯深沉。語言平實而感染力強,是悼亡詩中情真意切之作。
使君何翩翩,五馬一馬驄。后乘艷春花,前旌拂南鴻。士女日袨裝,矯首蘭臺宮。萬木森變青,竊因被雄風。镃基既逮時,黍稌當遂豐。庶希彈冠侶,非復泣車窮。
往昔讀《家訓》,吾愛顏黃門。生丁六朝末,身世值亂棼。試讀觀我生,嗚咽聲暗吞。歸心向三寶,此意自可原。遺書二十篇,斐娓見情文。談藝有新意,論學尊舊聞。明達通情理,末世尤足尊。垂老寫家教,辛苦念子孫。豈知憫楚輩,巢覆卵不存。生入舂搗寨,何處與招魂。
酒閣花村任邇遐,閑游兩日趁輕車。更將鵝鼻嘴邊水,來瀹龍門陣里茶。風雨百年悲笑集,江山萬里夢魂賒。如斯雅會幾時再,回首星河影半斜。
弭節馳旸谷,照檻出扶桑。園葵亦何幸,傾葉奉離光。
一派寒泉,出于山址。終日清泠,不污泥滓。伊誰所發,上清仙子。
因春憔悴致神傷,眼見韶華漸減光。暮雨不堪淹久病,夕陽猶自整殘妝。風情為酒迷花榭,春夢隨詩入草堂。滿把落英收拾盡,依方修合百花香。
鈿花匐葉浮香霧。蘭槳桂楫搖江步。采菱聲合流云度。流云度,和風吹。振羅袂,行相隨。
白云已逐水東流,空有啼鵑送暮愁。窮巷誰題凡鳥在,殘書應伴蠹魚休。雙墳寂寂青峰雨,一夢悠悠素草秋。為見桃花倍惆悵,春風何事不相留。
殷云凋葉晚晴初?;h落認奚奴。才近西窗燈火,旋收殘夜琴書。秋深露重,天空海闊,玉界香浮。木落秦山清瘦,西風幾許工夫。
楓橋暝色隱樓船,文彩風流盡此筵。諸友但能河朔飲,使君寧惜水衡錢。已將歸思尋張翰,若個逃名似魯連。乘興偶然成別語,相期不必眾人傳。
龍池之北臨古城,金華千丈當軒楹。十年不向北齊去,無那看圖勞遠情。
曾訪狂夫到草堂,新詩投贈比琳瑯。邀歡卻醉桃花酒,招隱還歌桂樹章。春盡嚶嚶黃鳥囀,雨殘郁郁紫蘭芳。陶然別去青門外,流水千山掛夕陽。
故國三千里,行藏豈問天。雪峰明的的,水溜響涓涓。指凍無完甲,琴寒有折弦。老僧如木石,性靜不須禪。罷雪仍回雨,僧房物物宜。溪明霜落后,山凈月來時。泯默窮愁志,艱難食菜時。弟兄千里隔,書斷鬢成絲。不遇彭夫子,何因到此間。無窮霜后木,不斷雨中山。秖恐高僧占,多慚倦鳥還。孤云在寥廓,容望不容攀。
薰風萬蓋擁輕紅,長是相看六月中。忽有一花迎白露,定應來伴木芙容。
內朝倦臨御,中禁罷晨昏。后德千齡茂,母儀三紀存。永辭長樂仗,去上昭陵園。嬪御一哀送,悲風動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