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園春 桐川楊竹如刺史招飲劇演黨人碑即席有作
屈指憫孫,惟我與君,今日相逢。嘆家世膺滂,破巢剩壘,丹青褒鄂,硬箭強弓。磊塊誰澆,飛揚不禁,愿學當年曹景宗。銀燈底,恰清歌宛轉,妙伎玲瓏。
燭花墳起如龍。又聞樂中山淚滿胸。任刺史筵前,嬌絲脆竹,黨人碑上,怪雨盲風。我已冥鴻,人方談虎,愁殺長安老石工。歌且止,思爾兩家舊事,此曲難終。
屈指憫孫,惟我與君,今日相逢。嘆家世膺滂,破巢剩壘,丹青褒鄂,硬箭強弓。磊塊誰澆,飛揚不禁,愿學當年曹景宗。銀燈底,恰清歌宛轉,妙伎玲瓏。
燭花墳起如龍。又聞樂中山淚滿胸。任刺史筵前,嬌絲脆竹,黨人碑上,怪雨盲風。我已冥鴻,人方談虎,愁殺長安老石工。歌且止,思爾兩家舊事,此曲難終。
屈指算來,像我們這樣歷經憂患的人,唯有你我今日得以相逢。可嘆家族曾如范滂般遭遇黨禍,只剩破巢殘壘;當年如褒國公、鄂國公般的功臣事跡,如今只剩硬箭強弓的回憶。心中塊壘誰來澆解?意氣飛揚難以抑制,只愿學當年豪縱的曹景宗。銀燈之下,正有清歌婉轉,歌伎玲瓏可愛。燭花堆疊如游龍,又聞樂聲中想起中山舊事,淚滿胸膛。任他刺史筵前管弦齊奏,黨人碑上卻似有怪雨盲風。我已如高飛的鴻雁超然物外,他人卻談虎色變,愁壞了當年長安刻碑的老石工。歌聲暫且停下吧,想起你我兩家的舊事,這曲子實在難以唱完。
憫孫:歷經憂患之人,此處指經歷家族變故者。
膺滂:東漢范滂,因黨錮之禍遇害,此處借指家族遭遇黨爭之禍。
丹青褒鄂:唐代褒國公段志玄、鄂國公尉遲恭的畫像(繪于凌煙閣),代指功臣業績。
曹景宗:南朝梁名將,性豪侈,曾言‘去時兒女悲,歸來笳鼓競。借問行路人,何如霍去病’,此處喻指豪縱之氣。
黨人碑:北宋蔡京為打擊元祐黨人所立碑,此處指劇中所演內容。
冥鴻:比喻超然物外、遠走高飛之人。
談虎:典出‘談虎色變’,指對某事心有余悸。
長安老石工:傳說刻黨人碑的石工不愿留名,此處借指被迫參與黨爭者的無奈。
此詞為作者應桐川楊竹如刺史之邀宴飲,席間觀演《黨人碑》雜劇時所作。《黨人碑》借北宋黨爭故事影射現實,作者觸景生情,結合自身或家族的類似經歷,抒發對歷史與現實黨爭的感慨。
全詞以宴飲觀劇為引,通過歷史典故與現實場景的交織,既描繪了宴飲之樂,又暗含對黨爭禍亂的憂思,情感深沉,用典精妙,展現了作者對歷史與現實的深刻思考。
五云金碧拱朝霞,樓閣崢嶸帝子家。 三十六宮簾盡捲,東風無處不楊花。
斷岸連蒼山,寒巖多積雪。 中有萬古泉,淙淙聲不絕。
嵯峨云影幾千重,高出塵寰迥不同。 金色界中兜率境,碧蓮花里梵王宮。 鶴驚秋露三更月,虎嘯疏林萬壑風。 試拂花箋為覓句,詩成自適任非工。
金色界中兜率景,碧蓮花里梵王宮。 鶴驚清露三更月,虎嘯疏林萬壑風。
夜飲何所樂,所樂無喧嘩。 三杯淡??醁,一曲冷琵琶。 坐久香成穗,夜深燈欲花。 陶陶復陶陶,醉鄉豈有涯。
疊穎叢條以欲流,午陰濃處聽鳴鳩。 兒童賭罷榆錢去,狼藉春風漫不收。
梨花隨月過中庭。月色冷如銀。金閨平帖陽臺路,恨酥雨、不掃行云。妝褪臂閑,髻慵簪卸,盟海浪花沉。 洞簫清吹最關情。腔拍懶溫尋。知音一去教誰聽,再拈起、指法都生。天闊雁稀,簾空鶯悄,相傍又春深。
徑蘚痕沿碧甃,檐花影壓紅闌。今年春事渾無幾,游冶懶情慳。舊夢鶯鶯沁水,新愁燕燕長干。重門十二簾休卷,三月尚春寒。
初撥琵琶,未肯信,知音真個稀少。盡日芳情,縈系玉人懷抱。須待化作楊花,特地過、舊家池沼。想綺窗、刺繡遲了,半縷茜茸微繞。舊時眉嫵貪相惱。到春來、為誰濃掃。新歸燕子都曾識,不敢教知道。長是倦出繡幕,向夢里、重謀一笑。怎得同攜手,花階月地,把愁勾了。
霜風連夜做冬晴。曉日千門。香葭暖透黃鐘管,正玉臺、彩筆書云。竹外南枝意早,數花開對清樽。 香閨女伴笑輕盈。倦繡停針。花磚一線添紅景,看從今、迄邐新春。寒食相逢何處,百單五個黃昏。
好風明月自東來,歲酒先沾柏葉杯。 元氣機緘生萬物,壽星光焰燭三臺。 漢廷盡對賢良策,董子獨懷王佐才。 愿使斯民樂長治,熙然鼓腹上春臺。
鄯闡東風不作寒,米囊花似夢中看。 珊瑚舊是王孫玦,瑪瑙猶疑內府盤。 嘶過驊騮金匼匝,飛來蛺蝶玉闌干。 瘴煙窟里身今老,春事傷心思萬端。
柴門雖設未嘗關,閒看幽禽自往還。尺璧易求千丈石,黃金難買一生閒。
雪消曉嶂聞寒瀑,葉落秋林見遠山。古柏煙銷清晝永,是非不到白云間。
自入山來萬慮澄,平懷一種任騰騰。庭前樹色秋來減,檻外泉聲雨后增。
挑薺煮茶延野客,買盆移菊送鄰僧。錦衣玉食公卿子,不及山僧有此情。
滿頭白發瘦棱層,日用生涯事事能。木臼秋分舂白朮,竹筐春半曬朱藤。
黃精就買山前客,紫菜長需海外僧。誰道新年七十七,開池栽藕種茭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