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王元美二首 其二
矯翼值嘉運,遇子淮河干。
斗酒無常期,傾蓋良已歡。
騶虞不踐草,鳳凰顧其鹓。
一語可千載,蕭艾亦為蘭。
冠蓋豈無友,綢繆唯肺肝。
松柏歲未陰,蟪蛄知天寒。
中宵念美人,明月西南端。
子其策高足,思我河上言。
矯翼值嘉運,遇子淮河干。
斗酒無常期,傾蓋良已歡。
騶虞不踐草,鳳凰顧其鹓。
一語可千載,蕭艾亦為蘭。
冠蓋豈無友,綢繆唯肺肝。
松柏歲未陰,蟪蛄知天寒。
中宵念美人,明月西南端。
子其策高足,思我河上言。
振翅高飛恰逢美好時運,與你相遇在淮河之畔。共飲薄酒無需約定時日,初次相交便已十分歡暢。騶虞仁厚不踏青青嫩草,鳳凰眷顧同類鹓雛相伴。一句知心可傳千年歲月,平凡之輩也能化作香蘭。官場之中豈無相交之友?唯你我情誼真摯如肺肝。松柏未到歲寒枝葉未茂,蟪蛄已感秋涼先知天寒。夜半時分思念遠方友人,明月靜靜掛在西南天邊。你當鞭策快馬奮力前行,莫忘我在河邊的懇切贈言。
矯翼:振翅,比喻奮發有為。
傾蓋:途中相遇,車蓋傾斜,代指初次相交即投合的朋友。
騶虞(zōu yú):傳說中仁獸,白質黑紋,不食活物,不踐生草。
鹓(yuān):鹓雛,傳說中與鳳凰同類的神鳥,此處喻指高潔之士。
蕭艾:艾蒿,泛指普通雜草,喻指平凡之人。
冠蓋:官員的冠服與車蓋,代指官宦階層。
綢繆(chóu móu):緊密纏結,引申為深厚、真摯。
蟪蛄(huì gū):夏生秋死的蟬,此處喻指敏感于時勢變化之人。
美人:對友人王元美的美稱。
策高足:鞭打快馬,喻指努力進取。
王世貞(字元美)與作者(當為“后七子”成員,或同時期文人)同屬明代文學復古流派,交往密切。此詩當作于二人于淮河畔相遇后離別之際。時二人或因仕途、游歷暫別,故詩中既寫相遇之歡,又表知己難遇,更寄望友人前程,反映明代文人以文會友、重情重義的交游風氣。
全詩以“相遇—贊友—別思—叮囑”為脈絡,通過具體場景與意象,突出友情的純粹與珍貴。既無刻意渲染離別之悲,又以“策高足”“思我言”傳遞積極期許,是明代贈別詩中情感真摯、內涵豐富的佳作。
山木蕭蕭風又吹,兩崖波浪至今悲。 一聲望帝啼荒殿,十載愁人來古祠。 海水有門分上下,江山無地限華夷。 停舟我亦艱難日,畏向蒼苔讀舊碑。
萬里長江,天與限、東南吳楚。何人者,提英□□,指鞭欲渡。孟德舳艫煙赤壁,佛貍心膽寒瓜步。問波濤、說盡幾英雄,今猶古。中原地,紛(下缺)。
一把青秧趁手青,輕煙漠漠雨冥冥。 東風染盡三千頃,白鷺飛來無處停。
露葉猶青,巖藥遲動,幽幽未似秋陰。似梅風帶溽,吹度長林。記當日、西廊共月,小屏輕扇,人語涼深。對清觴,醉笑醒顰,何似如今。 臨高欲賦,甚年來、漸減狂心。為誰倚多才,難憑易感,早付銷沈。解事張郎風致,鱸魚好、歸聽吳音。又夜闌聞笛,故人忽到幽襟。
時來遇明圣,道濟寧邦國。猗歟瑚璉器,竭我股肱力。 進賢黜不肖,錯枉舉諸直。宦官既卻坐,權奸亦移職。 載踐每若驚,三已無慍色。昭昭垂憲章,來世實作則。
江南二月春深淺,芳草青時,燕子來遲。翦翦輕寒不滿衣。 清宵欲寐還無寐,顧影顰眉。整帶心思。一樣東風兩樣吹。
舟楫濟巨川,山河資秀氣。服膺究儒業,屈指取高位。 北征戮驕悍,東守輯攜貳。論道致巍巍,持衡無事事。 知己不易遇,宰相固有器。瞻事華壁中,來者誰其嗣。
更不成愁,何曾是醉,豆花雨后輕陰。似此心情自可,多了閑吟。秋在西樓西畔,秋較淺、不似情深。 夜來月,為誰瘦小,塵鏡羞臨。 彈箏,舊家伴侶,記雁啼秋水,下指成音。聽未穩、當時自誤,又況如今。那是柔腸易斷,人間事、獨此難禁。雕籠近,數聲別似春禽。
周歷革元命,天步值艱阻。烈烈張漢陽,左袒清諸武。 休明神器正,文物舊儀睹。南向翊大君,西宮朝圣母。 茂勛鏤鐘鼎,鴻勞食茅土。至今稱五王,卓立邁萬古。
淺約未曾來。一逕蒼苔。緗桃無數棘花開。怪得閉門機杼靜,挑菜初回。 幽樹鳥聲催。欲去徘徊。□□別久易相猜。幽緒一晴無處著,戲打青梅。
景龍仙駕遠,中禁奸釁結。謀猷葉圣朝,披鱗奮英節。 青宮閶闔啟,滌穢氛沴滅。紫氣重昭回,皇天新日月。 從容廟堂上,肅穆人神悅。唐元佐命功,輝煥何烈烈。
古木陰陰六月涼,幽花藉藉四時香。 絲桐清夜作三弄,明月入簾風拂床。
南國多佳人,莫若大堤女。玉床翠羽帳,寶襪蓮花炬。 魂處自目成,色授開心許。迢迢不可見,日暮空愁予。
青田白鶴丹山鳳,婺女姮娥兩相送。誰家絕世綺帳前, 艷粉芳脂映寶鈿。窈窕玉堂褰翠幕,參差繡戶懸珠箔。 絕世三五愛紅妝,冶袖長裾蘭麝香。春去花枝俄易改, 可嘆年光不相待。
閑花眼底千千種,此種人間擅最奇。 國色天香人詠盡,丹心獨抱更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