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 半農誦示蘇龕和石帚之作,再踵其韻
露蟾玉色,凝酒邊淚點,東風聞笛。夢老石湖,出手高枝未忺摘。臨鏡傷春幾許,愁思托、江關閒筆。喚睡覺、一片仙云,幽語鶴爭席。
香國。舊約寂。斷瘴海萬重,半萼塵積。鳳箋誤泣,不許相逢許相憶。金屋商量未準,移怨咽、羅亭荒碧。待寄訊、稀翠羽,冷崦耐得。
露蟾玉色,凝酒邊淚點,東風聞笛。夢老石湖,出手高枝未忺摘。臨鏡傷春幾許,愁思托、江關閒筆。喚睡覺、一片仙云,幽語鶴爭席。
香國。舊約寂。斷瘴海萬重,半萼塵積。鳳箋誤泣,不許相逢許相憶。金屋商量未準,移怨咽、羅亭荒碧。待寄訊、稀翠羽,冷崦耐得。
月光如白玉般清冷,酒邊凝結著淚滴,東風中傳來幽咽的笛聲。石湖舊夢已漸模糊,想摘高枝的花卻又不愿動手。對鏡傷春,愁緒幾許,只能將哀思寄托于江關的閑適筆墨。喚醒夢境,只見一片仙云繚繞,與仙鶴低語爭著席位。香雪國里,舊日約定已沉寂。隔著萬重瘴癘的大海,半朵殘花積滿塵埃。在鳳箋上誤灑淚滴,雖不能相逢卻只能相憶。金屋藏嬌的商量未成,哀怨轉移到荒涼碧草的羅亭。想寄去消息,卻只有稀疏的翠羽,清冷的山坳能否承受這份寒意?
露蟾:指月亮,傳說月中有蟾蜍,因稱。
石湖:或指范成大隱居的石湖(今江蘇蘇州),此處代指舊游之地。
忺(xiān):愿意,高興。
江關閒筆:借用庾信《哀江南賦》“不無危苦之辭,惟以悲哀為主”的江關愁思,指以閑適筆墨寄托愁緒。
瘴海:南方濕熱多瘴氣的地區(qū),代指阻隔之地。
鳳箋:精美的信箋,多為女子所用。
金屋:用漢武帝“金屋藏嬌”典故,指對舊約的期待。
崦(yān):山坳,山曲處。
此詞為和韻之作,標題提及“半農誦示蘇龕和石帚(姜夔號)之作,再踵其韻”,當為作者與友人(半農、蘇龕)以姜夔《暗香》詞牌唱和而作。創(chuàng)作時或因舊約未踐、聚散無常,故借詠物(或隱指梅花)抒懷,暗含對往事的追憶與現(xiàn)實阻隔的無奈。
全詞以《暗香》詞牌詠懷,上片由景入情,追憶舊夢;下片寫舊約沉寂、相思難寄,終以“冷崦耐得”收束,含蓄深沉。語言含蓄,意象幽微,展現(xiàn)了和韻詞特有的雅致與情感深度。
病來貪睡早,推月出山前。月色不相舍,小窗還自妍。
淟涊嬰近務,超遙愛佳辰。興言望東菑,良苗藹津津。鄙人昧時趨,曠途夙所遵。幸遠簪組累,稍欣田圃鄰。兀兀登故畦,悠悠睇城闉。理穢出新竹,撼枯落荊薪。夕日逗遠川,馀暉散衣巾。亹亹觀物變,依依念農人。渠渠長者言,惻惻非賤貧。
寶殿開寧德,彌文更日新。儉勤垂壸則,慈惠配皇仁。脫屣堯何圣,補天媧亦神。傷心東越路,畫翣暗龍輴。
燕銜泥,泥渙雪,南陌早關情。尋芳宜唱踏莎行,莫問雨和晴。枝綻花,花褪萼,幾日便分今昨。今年燈市已前塵,何況去年人。
情豈生前見,交從別后深。冰霜何慘烈,魂夢與蕭森。藥老惟遮眼,涪翁悟死心。言休休未得,猶復此孤吟。
綽約冰肌故自輕,玉衣玉食更鮮明。無心來此與君遇,莫起他時兒女情。
恥作深山服食仙,伐毛洗髓故依然。木蘭墜露研朱寫,只寫南華《秋水》篇。
日影曈昽霽曉雰,幾聲幽鳥隔窗聞。謝安盍為蒼生起,休戀青山臥白云。
疏竹蕭蕭正雨聲,眼中日影又還晴。鉤窗燕坐夏將半,荷葉已香湖水清。
始作想澄清,歊暑不敢毒。以茲壽慈母,吾鼎愧半菽。恨我如宛童,失此百圍木。豁然心光動,千里尚相燭。
酒醒桂花發(fā),狂歌對花前。鄰家大罵我,夜半驚人眠。
麒麟出渥洼,意欲周八極。芻豆豈不多,未便甘伏櫪。念君抱耿耿,坐視暄涼易。忽辭白發(fā)親,去作青云客。應恐鄧仲華,笑爾長寂寂。鄙人屬有念,未辦經世策。青燈雨如線,窮巷方偪仄。縣知摻斧斤,不必睨樗櫟。往哉布汝懷,庶用副前席。勿云萬戶侯,自可談笑覓。百年滔滔內,岐路足南北。出處會有為,聚散奚暇惜。歌我辛苦詞,送子遠行役。崢嶸壯士志,慘淡游子色。那無平生期,慎爾保金石。莫將賈生淚,先為離別滴。
箴圖高警戒,風雅妙形容。寶訓聞欽圣,徽名并顯恭。宮車陪素仗,園寢祔新封。絕勝昭靈后,空歸浣水蹤。
閑趁艷陽天,悄訪棲真處。一水盈盈不見舟,只許仙禽渡。門巷落花深,嶺嶂春陰聚。紅是緗桃白是云,遮斷來時路。
玉樹森森太傅家,玲瓏徐動曉風斜。可憐刻楮空機事,一葉三年猶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