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古四十五首
世尊拈花,迦葉微笑。正法眼藏,涅槃妙心。是定出得不得,關捩初無多子。文殊神通太過,罔明輕輕彈指。
覓心不得疑情息,與汝安心萬事休。十萬里沙來又去,杖挑只履在肩頭。
我瞿曇佛,具正遍知。子母分解,只在當時。問你地藏知不知,下頭注腳萬千千。算沙入海徒疲倦,不若教他了目前。
真正道流行腳去,護身符子不須擔。國師實為耽源切,不是臨岐作對談。一般顏色兩般名,紙蓋難瞞眾眼睛。雪嶺當時便封轉,閩王猶未息疑情。
相公問道古來有,指水指天只藥山。總是祇園聽法者,如今分布在人間。
曲設多方驗作家,有誰親見老玄沙。耳聾口啞眼睛瞎,五濁眾生數似麻。
聞聲不見形,撼樹卻惺惺。體用何須論,歸家落日明。
荒院天寒燒木佛,一堆紅燄對枯床。渾身終夜烘烘暖,罪過難教院主當。
廓然無圣真實語,對朕者誰心未息。本光燦爛照十方,無量劫來到今日。
補陀巖上,白衣觀音。聞聲悟道,見色明心。只將乍入來伸請,一到叢林志便高。吃粥了也洗缽去,宗師不用更忉忉。
洞水無緣會逆流,見他苦切故相酬。西來祖意實無意,妄想狂心歇便休。
白水田邊問路頭,雪眉婆子打耕牛。草鞋泥滑青山遠,不是愁人也著愁。
佛手驢腳容易見,最難道處是生緣。黃梅不是周家子,七歲傳衣便會禪。
千載靈龜庵下出,團團骨上卦重重。草鞋蓋卻無頭尾,且聽傍人定吉兇。
受惠當思報,將他一餅回。出家緣法到,當下得心灰。
學者疑心尚未休,飽柴飽水坐牛頭。子期不用黃金鑄,末世知音有趙州。
心燈不可付,祖印亦難傳。野鴨飛過去,搊得鼻頭穿。
一刀成兩段,釋得二僧爭。草鞋頭戴出,貓兒無再生。
牙齒唇皮包不過,吾家密事俗人知。首座出院未為過,長老罰油方合宜。
人來面壁成多事,爭得心開見本源。空劫已前諸佛子,話頭不舉自然圓。
鐘鳴眾集歸方丈,苦殺堂頭請法人。法法本來無一法,若言無法法纏身。
托缽回身去,鐘鼓未鳴時。不會末后句,只有奯心知。
密啟深深意,禪和不用疑。恰得三年活,言中果有期。
秘魔提杈起,驗你本來人。得在杈下死,不負此生身。
螻蟻皆有佛性,為甚狗子卻無。趙州觀音院里,壁上掛個胡蘆。
大地一只眼,誰敢屙其中。鍬子寄將去,那知到雪峰。不曾出門去,莊上吃油糍。莊主歸相謝,侍者不得知。
塵中辨主問巖頭,心識如何曾得休。鼻孔眼睛都要見,銅砂鑼里滿盛油。
擔一片板在肩頭,如何得到空王地。睦州古佛多垂慈,要你自家放舍去。你若學他看,牛皮真個穿。
長年橫案上,字義自然圓。坐禪成佛生妄見,磨磚作鏡妄尤多。打車打牛俱是妄,攪得心腸沒奈何。
豈要共出一只手,只教喚著沙彌來。鐵鐺無腳又無耳,墻下春深薺葉開。
圓相中間坐底誰,便施女拜各呈機。國師道大遍天下,未許尋常人得知。
千里同風見不差,僧持此語報玄沙。不知蹉過如何也,莫是玄沙蹉過他。
尊者策眉王不會,十方剎土古風清。佛齋勝會親曾預,不是尋堂粥飯僧。
二十年來不具眼,茅庵燒卻是徒為。三春暖氣無多子,真實之言亦可師。
只一個休去,伎倆自然消。諸圣在甚處,腳下路條條。
斬蛇卻非小小事,直是教他脫苦輪。座主高茅心未泯,如何胡亂妄通言。
北斗里藏身,虛空中出沒。道得一句來,日頭東畔出。
設粥殷勤請念誦,白槌各為念摩訶。上來功德要圓滿,復去廚頭打破鍋。
藥山手中書佛字,問他端爾要心開。只將佛字為酬對,元是曾持五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