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晴
郊行雨初歇,野徑泥猶滑。斜日照殘云,云邊飛鳥沒。別浦有行舟,乘流棹歌發。對景未能去,沙頭待新月。
經旬雨不斷,今日喜新霽。杖策東皋行,桑柘陰翳翳。蠶老欲登箔,菜麥亦可刈。田園足生理,外此盡誤計。父老誠見客,吾駕從茲稅。
郊行雨初歇,野徑泥猶滑。斜日照殘云,云邊飛鳥沒。別浦有行舟,乘流棹歌發。對景未能去,沙頭待新月。
經旬雨不斷,今日喜新霽。杖策東皋行,桑柘陰翳翳。蠶老欲登箔,菜麥亦可刈。田園足生理,外此盡誤計。父老誠見客,吾駕從茲稅。
雨后到郊外散步,雨剛停,野外的小路還很泥濘濕滑。夕陽照著殘余的云朵,云邊的飛鳥漸漸消失。支流上有行駛的船,順流而下,船工的歌聲響起。面對這景色不愿離去,在沙灘上等待新月升起。連續十天下雨不停,今天高興天氣轉晴。拄著拐杖去東邊的高地,桑樹柘樹濃蔭遮蔽。蠶快老了要上簇,菜和麥也可以收割了。田園生活足以維持生計,其他都是錯誤的打算。父老真誠地接待客人,我的車馬從此停放(不再遠游)。
別浦:支流,與主流分流的水灣。
棹(zhào)歌:船工劃船時唱的歌。
新霽(jì):雨過天晴。
杖策:拄著拐杖。策,竹制的手杖。
東皋(gāo):東邊的高地,泛指田園。
翳翳(yì):形容樹木茂盛成蔭的樣子。
登箔(bó):蠶老后上簇結繭。箔,用竹篾等編成的養蠶工具。
刈(yì):收割。
生理:維持生活的辦法,指生計。
稅(tuō):通“脫”,停止、停放。
此詩當創作于農耕時節,詩人經歷連續多日陰雨,農事受阻,今日雨過天晴,遂外出郊行。見田間作物可收、蠶事將畢,又遇父老熱情相待,因而生發出對田園生活的滿足與歸穩之心。
全詩以“喜晴”為核心,前半寫雨后郊行所見的自然之景,后半寫久雨初晴的農事之喜,通過具體場景的描繪,展現了詩人對田園生活的熱愛與安適自足的心境,語言質樸,情感真摯。
傴僂衰翁雪滿顛,愛花耽酒似當年。
雖無錦障七十里,也有青銅三百錢。
數掩竹籬分小徑,一泓沙井貯寒泉。
栽紅接白株株活,坐擁春工太半權。
壟干勞久戍,大將未班師。
抗議回天意,忘身為圣時。
人心崄莫測,時事遠難知。
汗簡方傳信,孤生欲語誰。
病侵腰膂兩經秋,欲下繩床不自由。
客至難令三握發,佛來僅可小低頭。
安禪還我閑蒙衲,怒氣從渠勇挾辀。
亦欲署門還懶去,死生貴賤兩悠悠。
天為疏慵剩與閑,一庵青嶂白云間。
衲僧過別歸廬阜,羽客來尋說華山。
冬筍生林龍????,寒泉落磵佩珊珊。
俗人自是無因到,雖設柴門不上關。
偶從北崦繚東崗,曳杖行歌踏夕陽。
一徑入云多鹿跡,數家臨水共漁梁。
野風蕭瑟知秋早,社酒淋漓喜歲穰。
鄰曲不須憐老憊,尚能尋句答年光。
蕭蕭殘發雪侵冠,冉冉清愁用底寬。
把卷昏眸常欲閉,投床睡興卻先闌。
惟須酒沃相如渴,未分人哀范叔寒。
雨霽定知梅已動,佩壺明日試尋看。
清風發疏林,皦月上素壁。
悠然倚庭楯,愛此風月夕。
人間好時節,俯仰成宿昔。
少年不痛飲,老大空嘆息。
小市歌呼散,幽人悄獨行。
斷鴻沙際冷,重露草根明。
信古癡常絕,酬恩命本輕。
還家掩屏臥,衰涕浩縱橫。
我似人間不系舟,好風好月亦閑游。
歸來華表千年鶴,滅沒煙波萬里鷗。
歲晚客貂那復嘆,時艱嫠緯未忘憂。
野人只欲安耕釣,江左夷吾可見不。
窮閻父子自相依,寂寂茅廬映竹扉。
瓜蔓水生初抹岸,楝花寒動卻添衣。
吾玄自笑豈尚白,汝瘦元知能勝肥。
苦學勿為干祿計,宦途雖樂不如歸。
姓名無復世人聞,靜處何妨獨策勛。
久矣不堪東閣客,歸哉無愧北山文。
橫林霜近有丹葉,平野雨余多斷云。
更喜鸕鶿來漸熟,一溪煙水與中分。
兇年已度麥方秋,學道從來幸寡求。
荷鍤自隨身若寄,漉籬可賣飯何憂。
鄰翁瀕死復相見,村市小涼時獨游。
不怕歸時又侵夜,新添略彴跨清溝。
目昏罷觀書,足蹇停游山。
二事差可樂,造物乃復慳。
得非閔我老,作意鐫其頑。
掃除盡宿習,使得終日閑。
閑亦何負汝,剡曲茆三間。
奇石玩犖角,清流聴潺湲。
勿言村醪薄,數酌可解顏。
翛然日已夕,臥看飛鳥還。
漢東九十九重岡,武都九十九脈泉。
豈如君家環翠阜,小潭佩玦聲鏘然。
我欲從君乞庵地,開軒下看泉中天。
金丹九轉太多事,服水自可追飛仙。
云孫相遇不相識,笑問塵世今何年。
掬泉弄月清嘯罷,卻折玉井秋風蓮。
曩歲榜扁舟,萬里歸自蜀。五月下瞿唐,六月過浮玉。
于時始識公,一笑忘暑毒。羽扇臨清流,華觴跋紅燭。
一別十五年,去日如電速。孤生晚還朝,斂退慚陸陸。
要津非所冀,見公心自足。斥歸又七載,衰病將就木。
造物哀其窮,公來位岳牧。每見語諄諄,與世異寒燠。
圣朝方急賢,登用及釣筑。如公實舊德,顧豈待夢卜。
初聞一札下,已報四輩趣。懸知新天子,虛懷須啟沃。
愿公論其大,始為天下福。即宣垂拱麻,寧復摛文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