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臺灣 其三
開門揖盜已難支,
況復紛紛錯著棋。
太息群才皆豎子,
何曾一個是男兒。
河山風景傷無異,
鎖鑰東南付與誰。
笑煞談兵均紙上,
浪傳都護策無遺。
開門揖盜已難支,
況復紛紛錯著棋。
太息群才皆豎子,
何曾一個是男兒。
河山風景傷無異,
鎖鑰東南付與誰。
笑煞談兵均紙上,
浪傳都護策無遺。
打開國門引強盜已難以支撐危局,何況決策頻出錯如亂下棋局。可嘆滿朝人才都是無能之輩,竟沒一個有擔當的血性男兒。山河風景依舊卻已物是人非,東南屏障臺灣究竟交付給誰?可笑那些空談兵法全是紙上談,還吹噓都護的計策萬無一失。
開門揖盜:打開門請強盜進來,比喻引進壞人自招災禍,此處指清政府引外敵(日本)侵占臺灣。
錯著棋:下棋時走錯棋子,比喻決策失誤。
豎子:對無能之輩的蔑稱,猶言‘小子’。
鎖鑰東南:指臺灣是中國東南沿海的關鍵屏障。
談兵紙上:即‘紙上談兵’,典出《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指空談理論不切實際。
都護:古代官名,此處借指負責臺灣事務的清朝官員。
此詩約作于1895年《馬關條約》簽訂后,臺灣被割讓日本之際。詩人目睹清政府因腐敗無能、決策失誤導致臺灣失守,痛感當權者空談誤國,遂作此詩痛陳時弊,抒發亡國之恨。
全詩以‘哀’為核心,通過批判清政府引狼入室、決策混亂、空談誤國的行徑,揭露臺灣失守的根本原因,語言激切,情感沉痛,是清末愛國詩人對國家命運的深刻反思之作。
堯夫非是愛吟詩,詩是堯夫得意時。
正得意時常起舞,至麾毫處輒能飛。
南溟萬里鵬初舉,遼海千年鶴乍歸。
豈止一詩而已矣,堯夫非是愛吟詩。
夙昔神都別,于今浙水遭。
故情彌切到,佳月事追遨。
太守才賢重,清明土俗豪。
犀珠來戍削,征鼓去啾嘈。
湖樹涵天闊,船旗罥日高。
醉中春渺渺,愁外夕陶陶。
新曲尋聲倚,名花逐種褒。
吟亭披越岫,夢枕覺胥濤。
論議刀矛快,心懷鐵石牢。
淹留趨海角,分散念霜毛。
鱸鲙紅隨筯,瀧波淥滿篙。
試思南北路,燈暗雨蕭騷。
祖帳西郊道,川原畫閣臨。
燒痕經雨活,樹色入溪深。
斜日有春態,孤云感客心。
何人知別意,重把酒杯斟。
燕燕何來處處喧,新從海上振輕翰。
卑飛不避春泥重,竝語應愁夜雨寒。
客舍暗窺吟筆健,宴堂時見酒杯干。
雕梁信美多移主,愿爾將雛擇便安。
目耳鼻口,人之戶牖。
心膽脾腎,人之中霤。
內若能守,外自不受。
內若無守,外何能久。
洛宅初開府,非才辱顧隆。
遺思謠俗在,余論宴堂空。
已矣蒼生望,嗟乎吾道窮。
豈惟懷舊德,一慟向春風。
子孝親兮弟敬哥,光陰擲過疾如梭。
庭闈樂處兒孫樂,兄弟和時妯娌和。
孝弟傳家名不朽,金銀滿柜富如何。
要知美譽傳今古,子孝親兮弟敬哥。
星鳥正中春事濃,農夫入田布嘉種。
田中白水極彌漫,鷺翅群騫魚鬣聳。
扶持水車倚塍畔,翻翻龍脊超雙踵。
日在天中人在野,脫粟未逢心益恐。
婦姑晚餉猶德色,童稚伺余窺馌籠。
夏苗欲長苦焦枯,又送微波上層隴。
傷哉作勞無早夜,歲終贏饒凡幾桶。
豐年遺秉尚或歉,一有不登皆散冗。
賦田無利從來遠,索息嚴于公上奉。
富者不耕耕者饑,役民權枋雄豪總。
錢塘風俗本夸奢,上商射利尤加勇。
丁男特壯走長街,仆奴意氣金銜駷。
方春游女湖上行,舉首惟愁釵插重。
笑汝田家弄水車,何不乘時作光寵。
事出意外,人難智求。
自非妄動,惡用多愁。
既有誤中,寧無暗投。
能知此說,天下何憂。
湖上山光一筍青,佛宮高下裹巖扃。
煙收水曲開塵匣,春送人家入畫屏。
竹氣更清初霽雨,梅英猶細欲殘星。
吳船越棹知何處,柳拂長堤月滿汀。
蕭寺禹祠傍,人閑白日長。
諷經聞海穴,洗缽動湖光。
臺殿留風月,煙云起棟梁。
游人晚囘首,松竹自蒼蒼。
性亦故無他,須是識中和。
心上語言少,人間事體多。
如霖回久旱,似藥起沉疴。
一物尚不了,其如萬物何。
魯望江南客,風騷獵將壇。高吟得意處,清韻逼人寒。
場屋聲華舊,襟靈渤澥寬。閨門盡羔鴈,庭野列芝蘭。
僶勉來新定,淹留就小官。酒論浩劫飲,山欲上天看。
待月高峰寺,聽猿七里灘。入云移翠簜,鑿石引鳴湍。
一日交符去,芳風善繼難。紅塵久離闊,白首此相歡。
留方醫鶴膝,貺別遺漁竿?;⑿訉幹?,松筠幸未殘。
路長分驥??,火烈辨瑯玕。沙際多平仲,鸰原有謝安。
卷舒知自得,不用苦彈冠。
九野散漫漫,連昏鳥道間。
坐中迷遠樹,門外失前山。
袯襫耕夫喜,幈幪居者閑。
騷人正凝黯,天際意初還。
堯夫非是愛吟詩,詩是堯夫憶昔時。
天下只知才可處,人間不信事難為。
眼觀秋水斜陽遠,淚灑西風黃葉飛。
此意如今都去盡,堯夫非是愛吟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