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亥元日試筆
新年對舊酒,舊筆寫新詩。避地苦不遠,鑿壞何太遲。雙瞳漸欲翳,萬卷尚能披。讀罷無馀事,溪頭理釣絲。
年今六十六,老態復何如。眠食差能穩,交游喜漸疏。不辰逢碩鼠,無歲詠赪魚。未了馀年債,閉門惟著書。
新年對舊酒,舊筆寫新詩。避地苦不遠,鑿壞何太遲。雙瞳漸欲翳,萬卷尚能披。讀罷無馀事,溪頭理釣絲。
年今六十六,老態復何如。眠食差能穩,交游喜漸疏。不辰逢碩鼠,無歲詠赪魚。未了馀年債,閉門惟著書。
新年對著過去的酒,用舊筆書寫新的詩篇。躲避戰亂的地方苦于不夠遠,隱居起來又覺得太晚。雙眼漸漸變得模糊,但還能翻閱萬卷書籍。讀完書沒有其他事,就到溪頭整理釣絲。如今已經六十六歲,老態又是怎樣呢?睡眠和飲食還算安穩,很高興交往的人漸漸減少。生不逢時遭遇貪婪的人,沒有一年能過上安樂的日子。還沒完成晚年該做的事,就閉門專心著書。
癸亥:干支紀年。元日:正月初一。試筆:試著寫作。避地:躲避戰亂。鑿壞(pí):指隱居。翳:眼睛生膜,這里指視力模糊。披:翻閱。不辰:生不逢時。碩鼠:出自《詩經》,比喻貪婪的人。赪(chēng)魚:指魴魚,這里可能象征安樂的生活。
由于缺乏具體資料,推測此詩創作于詩人六十六歲時。當時可能社會動蕩不安,詩人遭遇亂世,生活中雖有讀書、垂釣的閑適,但也面臨著社會現實的困擾,所以有了這些感慨。
這首詩主旨是詩人晚年對生活和社會的感悟。特點是情感復雜,既有閑適又有無奈,語言質樸。在文學史上雖可能影響不大,但反映了當時文人在亂世中的心境。
莟頭元不是花房,融蠟熬酥戲滴將。忽見微舒金爪甲,不知中有紫香囊。
誰使儒冠易豸冠,寸心萬慮死灰寒。九衢隨例乘驄馬,□□□□□□□。
硯出江東透古芒,墨池窺牖等天蒼。從今視古人鵬異,重向西湖覓晏方。
行行出塞門,飲血思長安。穹廬凍不暖,雪飛邊草乾。漢國回頭沒,嚴霜鏡中寒。金鐺煮羊酪,強接單于歡。夜半雁聲急,琵琶哀自彈。
富貴榮華若聚漚,浮生渾似水東流。仁人短命嗟顏氏,君子懷疾嘆伯牛。未得鳴珂游帝闕,何能騎鶴上揚州。幾時擺脫閑韁鎖,笑傲煙霞永自由。當年元擬得封侯,一誤儒冠入士流。赫赫鳳鸞捐腐鼠,區區蠻觸戰蝸牛。未能離欲超三界,必用麾旄混九州。致主澤民元素志,陳書自薦我無由。得不欣欣失不憂,依然不改舊風流。深藏鳳璧無投鼠,好蓄龍泉候買牛。山寺幽居思少室,梅花歸夢繞揚州。萱堂溫凊十年闕,負米供親愧仲由。人不知予我不尤,濯纓何必揀清流。良材未試聊耽酒,利器深藏俟割牛。舊政欲傳新令尹,新朝不識舊荊州。眉山云邁歸商路,痛恪新詩寄子由。
霜鍥駝裘耳欲冰,誰家先我已宵興。道傍籬落遮叢筱,隔火熒熒見一燈。月淡云濃弄曉晴,草中白處路微明。垂鞭緩轡十馀里,始聽鳴雞第一聲。
清宵那得酒如川,共聽檐聲吼澗泉。茅屋閉門慚舊隱,松窗下榻集群賢。茶甌款話更深后,詩卷分題燭影前。歸思縱忙猶阻水,竹床布被且同眠。
長寄湖西夢里身,扁舟春早忽相尋。乾坤自古悲難合,伯仲而今契亦深。草色正催公子醉,花枝不稱老年心。何須袖卻鴛鴦手,更向滄溟問我針。
西湖一片白云秋,影落孤山水上浮。君自神仙誰不見,月明同在李膺舟。
湘邑城根與水連,客商南北總停船。秋江浪響罩魚柵,晴野天昏作炭煙。旅楫回還行萬里,家書斷絕已經年。更堪三老私留滯,指點帆檣不肯前。
全家雖脫海波危,舊治無人詠十奇。孤奉明恩顏似甲,卻嗔兒女笑嘻嘻。
春光若海渺無邊,日暮歸來泛玉船。紅釅海棠紅似雪,翠嬌楊柳暗如煙。千紅萬紫競繁華,鶯燕多依富貴家。上巳蘭亭修禊事,一年春色又楊花。瘦沈皤潘莫自匆,花邊有酒且從容。春三二月東風里,鶯百千聲翠柳中。柳困花慵風力輕,脫襌衣裌過清明。喚晴喚雨鳩無準,飛去飛來燕有情。旦上襌衣試綠羅,情知春暮亦無何。風吹一架荼蘼雪,酒惡頻將玉蕊挼。晴簾暖幕笑如烘,春事還歸縹緲中。紅藥一枝寒食過,東風萬點海棠空。春色將窮詩未窮,開樽姑為慰東風。偶然行到青苔上,尚有殘英一片紅。
誰識吟哦性所耽,十年劫里我何堪!羨君戍所無專政,詩社分題月集三。
楚門山色散煙霞,人到江南識永嘉。半隴石田都種麥,一冬園樹尚開花。海天日暖魚堪釣,潮浦船回酒可賒。傍水人家無十室,九憑舟楫作生涯。
南來憔悴滇陽客,每向年光感去留。萬里歸心背殘臘,五更清夢落神州。刺桐花發東風早,垂柳條長宿雨收。便欲題詩散伊郁,瀘江風浪拍天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