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甲戌歲與惠州麥少韓始相會于都下后十九年復會焉今又六年而少韓見予益勤將東歸為詩四章以別
邂逅京華憶昔時,匆匆長恨遽暌離。重來只有聲音在,兩鬢蕭蕭各欲絲。
與君南北昧平生,傾蓋論心若弟兄。長笑區區市朝客,白頭重欲定交情。
鼻祖功名冠有隋,耳孫筆力近京西。鵝城勿作潛深計,雁塔行看高處題。
人去空山鎖碧云,紙窗竹屋尚明深。蒼珉遺刻煩多寄,慰我平生敬慕心。
邂逅京華憶昔時,匆匆長恨遽暌離。重來只有聲音在,兩鬢蕭蕭各欲絲。
與君南北昧平生,傾蓋論心若弟兄。長笑區區市朝客,白頭重欲定交情。
鼻祖功名冠有隋,耳孫筆力近京西。鵝城勿作潛深計,雁塔行看高處題。
人去空山鎖碧云,紙窗竹屋尚明深。蒼珉遺刻煩多寄,慰我平生敬慕心。
回憶往昔在京城偶然相遇,當時匆匆分別,一直遺憾分離得太快。如今再次相見,只有聲音依舊,兩人兩鬢都已漸漸斑白。我和你南北相隔,本不相識,卻一見如故,交談交心如同兄弟一般。我常常嘲笑那些只看重名利的官場之人,到老了還想重新確定交情。你的祖先在隋朝時功名顯赫,你作為后代筆力也不遜色。在惠州不要只想著隱居,你定能在科舉中取得佳績。人離去后,空山被碧云鎖住,紙窗竹屋依然明亮幽深。麻煩你多寄來那些石刻碑文,慰藉我一生的敬慕之心。
邂逅:偶然相遇。
遽暌離:很快分離。遽,迅速;暌離,分離。
蕭蕭:形容鬢發花白稀疏。
傾蓋:途中相遇,停車交談,車蓋接近。形容一見如故。
鼻祖:始祖,這里指祖先。
耳孫:泛指遠代子孫。
鵝城:惠州的別稱。
雁塔:即大雁塔,在今陜西西安慈恩寺內,唐代新科進士常題名于雁塔之下。
蒼珉:青石,這里指石刻碑文。
詩人在甲戌年與惠州的麥少韓在京城初次相遇,十九年后再次相會,又過了六年,麥少韓與詩人見面更加頻繁,此時麥少韓即將東歸,詩人有感而發創作此詩。當時社會可能處于相對穩定的時期,詩人與友人之間的情誼在歲月中愈發深厚。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與友人的深厚情誼、對友人的期許以及對文化的敬慕。其特點是情感真摯,語言質樸,運用對比和用典等手法增強表現力。在文學史上雖可能未產生重大影響,但展現了古代文人之間真摯的友情和文化交流。
滿眼平疇草自春,烏鴉無數是耘丁。 鬼神如奉君王問,為說東南燐火青。
香遠逾清,卷簾靜對消殘暑。何須解語,絕勝凌波侶。
瀲滟芳塘,賺出沙頭女。斜陽暮。一聲柔櫓,翡翠驚飛去。
一月在寒松,兩山如晝朗。 欣然起成行,樹影寫石上。 獨立巉巖間,側耳聽泉響。 遠聽語猶微,近聽濤漸長。 忽然發大聲,天地皆蕭爽。 清韻入肺肝,濯我十年想。
從香山俯石磴行柳路,不里許,碧云在焉。剎后有泉,從山根石罅中出,噴吐冰雪,幽韻涵澹。有老樹,中空火出,導泉于寺,周于廓下,激聒石渠,下見文礫金沙。引入殿前為池,界以石梁,下深丈許,了若徑寸。朱魚萬尾,匝池紅酣,爍人目睛,日射清流,寫影潭底,清慧可憐。或投餅于左,群赴于左,右亦如之,咀呷有聲。然其跳達刺潑,游戲水上者,皆數寸魚,其長尺許者,潛泳潭下,見食不赴,安閑寧寂,毋乃靜燥關其老少耶?
酌兕思稱竹葉尊,司書辟蠹學長恩。相思南國拈紅豆,入望西山掃黛痕。
舊稿手鈔《居士集》,新廬指點大乘門。閒游古寺溫詩夢,留得枯荷葉半存。
月閏清秋,時逢誕節,畫堂瑞氣多多。遙瞻南極,瑞彩照盤坡。好是年才五十,身當貴、福比山河。無些事,方裙短揭,時復自高歌。 歡娛,當此際,香燃寶鴨,酒酌金荷。恣柳腰櫻口,左右森羅。縱有人人捧擁,爭得似、正面嫦娥。思量取,朱顏未老,好事莫蹉跎。
昔在羲皇前,遂有郁華子。 蒼姬握圖籙,更出為柱史。 應世抑何久,萬有千余祀。 一日將度關,崑崙且西指。 短車駕青犢,上有紫云起。 占風知圣人,再拜勤尹喜。 授之五千言,試一撮玄旨。 是身求不殆,其要在知止。 萬事皆倘來,軒冕直寄耳。 乘云游太清,坐進長生理。
煌煌王侯族,富貴甘如蜜。 飄飄不仙侶,翅舉自蓬蓽。 且如王子晉,玉笙吹已畢。 白鶴忽來尋,乘虛氣何逸。 劉安振其后,飛騰聞舉室。 微如雞犬類,云間詎相失。 斯乃帝王孫,安在巖穴出。 至今和安老,千載與相匹。 沙土暨云陽,聞諸經所述。 此地可長生,得之養形質。 乃知朝市隱,勝彼山林日。 和平能毓氣,安靜常抱一。 號名豈虛假,是謂練形術。 焉用采昌陽,寧須苕芝朮。 從今列仙傳,當續更生筆。
崆峒郁岧峣,直上萬丈強。 中有廣成居,白石砌華房。 抱神磨自役,室靜藹生光。 歲丁千二百,來今詎可量。 土德方在御,齋心造其旁。 至道顧何在,愿一示其方。 云飛不待族,木落不待黃。 形功精則搖,于道未相當。 失之下為士,得者上為皇。 妙訓閟玄局,為公發天藏。 誠能守其一,智故兼相忘。 往游無極樂,二儀久相長。
古之得道士,住世詎可期。 吾觀赤松子,宛在神農時。 隨飚欻上下,分職為雨師。 炎皇女得仙,馭氣常追隨。 帝降以逮王,嬴氏接蒼姬。 更革非一代,隱見不可知。 赤精制六合,子房定王墓。 功成應天道,挺身往從之。 名列太玄童,玉女如嬰兒。 愿言踵高躅,壽命一如斯。
清泉流急響珊珊,丹灶無煙玉石寒。 指石坐來心盧息,氣清冰在玉精盤。
炎洲望處云南北,峣闕歸時路屈盤。 喜得夜深清枕簟,月華斜白洞天寒。
碧黯塞榆,黃銷堤柳,危欄誰料重撫。才情猶未減,指點驚如許。當時共伊東顧。為辭家、怕吟鸚鵡。袞袞波光,悠悠云氣,陶寫幾今古。 生塵每憐微步。渺江空歲晚,知在何處。土花封玉樹。恨極山陽賦。吹薌扇底余歡斷,怎忘得、陰移庭午。離別苦。那堪聽、敲窗凍雨。
望紫云翁,啟明在東,長庚在西。但空有寸心,荊州江漢,未能百里,弱水沙黎。菊底秋深,樵邊信至,一曲陽春草木知。長吟詠,覺聲如韓操,骨似陶詩。不應鬢發能稀。七十壽強如六十耆。想高談傾坐,風斯下矣,微辭漱物,清且漣漪。謾說磻翁,休夸淇叟,用舍行藏各有時。真修養,有近思家學,字字參芝。
數聲鶗鴂,又報芳菲歇。惜春更把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盡日飛花雪。(飛花雪 一作:花飛雪) 莫把幺弦撥,怨極弦能說。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窗未白凝殘月。(凝殘月 一作:孤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