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子 贈歌者陳郎并東西樵二首 其二
燈前倦倚嬌無力,臂作匡床。重理清商。一串驪珠繞畫梁。
暮云朝雨今宵夢,錯賦催妝。何物王郎。醉里溫柔更有鄉。
燈前倦倚嬌無力,臂作匡床。重理清商。一串驪珠繞畫梁。
暮云朝雨今宵夢,錯賦催妝。何物王郎。醉里溫柔更有鄉。
燈前你倦怠地倚靠,嬌弱無力,手臂當作方正的床。重新整理起清商曲調,一串如驪珠般圓潤的歌聲繞著畫梁回蕩。暮云朝雨的故事成了今宵的夢,錯寫了催促妝扮的詩。哪是什么王郎?醉鄉里的溫柔,另有一番天地。
匡床:方正的床,此處形容手臂平直如床。
清商:古樂調名,聲調清越,多表現凄婉之情。
驪珠:傳說中驪龍頷下的寶珠,此處比喻歌聲圓潤清脆。
暮云朝雨:化用宋玉《高唐賦》中“旦為朝云,暮為行雨”典故,原指男女歡會,此處借指夢境或虛幻的情感。
催妝:古代婚禮前催促新娘妝扮的習俗,亦指相關的詩詞。
王郎:泛稱年輕男子,此處或指友人或泛指。
此詞為納蘭性德與歌者陳郎及友人東西樵交游時所作,具體創作時間不詳。納蘭性德常與文人、藝伎往來,此類贈歌者之作多記錄宴飲酬唱的生活片段,反映其早期交游中對才藝與情感的細膩感知。
詞通過描繪歌者陳郎燈前倦態、清歌繞梁的場景,結合暮雨朝云的夢境與醉中感慨,既贊賞其才藝,又暗含對歡娛易逝的微妙體悟。語言婉約自然,用典貼切,展現了納蘭詞“哀感頑艷”的藝術風格。
除卻嘉賓至,無求日掩門。自誇腰尚健,敢說齒居尊。勵節花栽菊,忘憂草樹萱。勞君枉文駕,攜手蒞荒園。湖海多佳士,江干聚德星。地堪千日醉,山作四圍屏。我愧陶襟淡,君垂阮眼青。盥吟嘉藻后,齒頰有馀馨。
清風期晚節,種菊作生涯。聞道崔丞相,剛傳李探花。
文字光騰萬丈長,錦官老杜豫章黃。投荒忍死經人鲊,討飯充腸上岳陽。退歸我欲學真長,君定才名江夏黃。考父舊嘗睎吉甫,陵陽端的嗣黔陽。
回思往事已凄涼,病骨懨懨懶下床。一任菱花塵漬滿,久慵膏沐久慵妝。
月光隨處好,何況洞庭秋。風露三千里,金波上下流。此時聞鐵笛,天際一登樓。
平常用處黑漫漫,十二時中沒兩般。大小趙州噇飯漢,斧頭返被蛀蟲鉆。
雁行時逐隊,鷗社喜相親。瓶薦榴花劇,樽開竹葉新。百年同逆旅,數日迭為賓。愁見三春莫,觥籌莫厭頻。
金陵初見隨言別,為意匆匆未盡裁。昨夜南風吹浪起,歸舟歸舟且徘徊。
家有敝帚,享之千金。
不因仲弟好,安識伯兄賢。孝友尋常事,如君自可傳。飛騰才四十,文藻且連翩。黃白雙名岳,相期躡紫煙。子舍多山水,娛親煙翠重。乞將三十六,都作老人峰。為長已強仕,棲閒多好容。三珠三弟在,花萼有馀恭。
極目秋山煙霧連,社鐘村鼓自堪憐。行藏未夢商巖卜,既隱空存綿上田。日短風云終一變,家隨麋鹿故三遷。藜羹可信狂奴足,高臥何心學草玄。
如此乾坤,嘆菰蘆里,竟無人出。投筆封侯,請纓系頸,此輩成何物。英雄惟有,使君與操,把酒何堪論列。奈鄧禹、笑人寂寂,中流空擊江楫。天涯回首,黃巾銅馬,荊棘縱橫行跡。帝不負卿,通侯使相,虎?貂冠屹。奈無頗牧,用之為將,馬腹鞭長難及。堪惜此,鸞飛鳳舞,一帶山色。
慈母恩深不可追,嚴親猶隔大江隈。獨憐灑泣東風里,惟有孤腸日九回。
白社幾詩友,看花年復年。杖游風雅地,觴詠雨馀天。大廈笏山復,嘉賓蒼石延。東籬有佳色,詎解媚時賢。韶華才一瞥,兩鬢已添霜。曾與歸耕彥,同登選佛場。師陶空望古,學孔未升堂。梵行沈潛久,無端又老莊。三絕欽師鄭,詩尤點綴工。君才侔哲匠,我智效愚公。歲月更新歷,觚棱望故宮。入林常把臂,感慨自應同。佳節交重九,疏籬日幾回。江山絢秋色,風雨愿追陪。空有愛花癖,曾無辨種才。屐痕遍三徑,朝夕印莓苔。昨夜新霜染,江楓葉漸丹。蒼黃鄰碧沼,紅紫傍朱欄。良友開樽待,名花帶笑看。落英階下滿,盡許晚來餐。
曲曲彎彎地,明明白白中。當軒開闔處,一隔為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