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訪叔伊于損軒舊居即送其之鄂
損軒詩夢墜如煙,
載月重過一悄然。
人事可勝華屋感,
雁聲又入早秋天。
稻粱江海催君發,
蛙黽林塘恣我眠。
更對燭闌思伯氏,
白頭何日共歸田?
損軒詩夢墜如煙,
載月重過一悄然。
人事可勝華屋感,
雁聲又入早秋天。
稻粱江海催君發,
蛙黽林塘恣我眠。
更對燭闌思伯氏,
白頭何日共歸田?
損軒中的詩夢已如煙霧般消散,乘著月色重訪舊居,心中一片悵然。人事變遷更勝華屋易主的悲涼,秋雁的鳴叫聲又傳入這初秋的天空。為生計所迫你將遠渡江海,我卻能在蛙鳴的池塘邊自在安眠。面對將盡的燭火更思念兄長,何時才能與你白發相伴歸田?
損軒:叔伊舊居之名。
華屋感:化用“華屋山丘”典故(出自《古詩十九首》),指豪華房屋變為山丘,喻世事變遷。
稻粱:代指生計所需,此處指叔伊為生活奔波。
蛙黽(miǎn):青蛙,泛指池沼中的蟲鳴。
伯氏:兄長,此處或指共同的親友。
歸田:指辭官或退隱田園。
此詩為詩人秋夜拜訪友人叔伊舊居(損軒),恰逢其將赴湖北(鄂)時所作。通過舊地重游的場景,結合友人遠行的背景,抒發對人事變遷的感慨與離別之情。
全詩以訪舊送行為線索,融敘事、寫景、抒情于一體,既寫眼前離別的悵然,又寄寓歸田之愿,情感真摯,意境深遠,是清末文人交游詩中情感與藝術并重的佳作。
菱鑒玉篦秋月,蕙爐銀葉朝云。宿酲人困屏山夢,煙樹小江村。翠甲未消蘭恨,粉香不斷梅魂。離愁分付殘春雨,花外泣黃昏。
墻角含霜樹靜,樓頭作雪云垂。鉤簾鵲噪空庭晚,坐看月來時。異域書迷雁足,幽閨鏡掩蟲絲。一宵兩地腸千轉,惟有夢魂知。
積翠湖心迤邐長,洞臺簫寺兩交光。 鳥行黑點波濤白,楓葉紅連橘柚黃。 人我絕時隈樹石,是非來處接帆檣。 如何遂得追游性,擺卻營營不急忙。
青春垂地風頭惡,寒色侵肌雪意酣。 路轉溪橋回馬足,行穿松逕得僧藍。 聯裾正喜陪清賞,揮塵何妨共劇談。 它日海邦傳盛事,詩仙曾此駐鸞驂。
可憐洛城東,芳樹搖春風。 丹霞映白日,細雨帶輕虹。
春寂寞。長安古道東風惡。東風惡。胭脂滿地,杏花零落。 臂銷不奈黃金約。天寒猶怯春衫薄。春衫薄。不禁珠淚,為君彈卻。
花深紅。花淺紅。桃杏淺深花不同。年年吹暖風。 鶯語中。燕語中。喚起碧窗春睡濃。日高花影重。
凌波庭院藕香殘。銀燭夜生寒。兩點眉尖新恨,別來誰畫遙山。 南樓皓月,一般瘦影,兩處憑闌。莫似桃花溪畔,亂隨流水人間。
西去征鴻東去水。幾重別恨千山里。夢繞綠窗書半紙。何處是。桃花溪畔人千里。 瘦玉倚香愁黛翠。勸人須要人先醉。問道明朝行也未。猶自記。燈前背立偷彈淚。
江草抽心,江云弄碧,江波依舊東流。別筵初散,行客上蘭舟。休唱陽關舊曲,青青柳、無限輕柔。應爭記,三年樂事,珠翠擁鰲頭。 離愁。知幾許,花梢著雨,紅淚難收。看煙火吳天,萬里悠悠。一望珠宮絳闕,蓬萊路、應在皇州。仍回首,蜀山萬點,明月滿南樓。
瀲滟云霞,空濛霧雨,長堤柳色如茵。問西湖何似,粉面初勻。盡道軟紅香土,東華風月俱新。舊游如夢,塵緣未斷,幾度逢春。 蓬萊閣上,風流二老,相攜把酒論文。最好是、四娘桃李,約近東鄰。別后使君須鬢,十分白了三分。是人笑道,醉中文字,更要紅裙。
枌榆韻事述先民,合浦珠還自有神。一器尚傳君子澤,百年彌見士夫真。
窗寒卻借琳宮煖,花璨先回筆海春。廿載護持邗上客,歸來還結竹爐鄰。
危峰莖擢四無傍,日月東西際沆茫。 樹羽孤城當晝靜,樓船三翼儼云翔。 直教河水羞稱伯,空笑山城僣號王。 東望三韓猶咫尺,彎弓直擬掛扶桑。
別館春云宛宛舒,華山國里似華胥。 銅丸解擿《漁陽摻》,竹簡時探宛委書。 論定千秋知敬禮,時危百一感應璩。 西園飛蓋無虛日,文學誰堪載后車。
齋居清課不勝書,適性從教請托疏。 未識余生幾兩屐,且乘中佃一轅車。 披衣艾納香銷后,隱幾蓮花漏下初。 自覺胸中無宿物,白云朝暮卷還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