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友人罷舉授南陵令
共言愁是酌離杯,況值弦歌枉大才。
獻賦未為龍化去,
莫把新詩題別處,謝家臨水有池臺。
共言愁是酌離杯,況值弦歌枉大才。
獻賦未為龍化去,
莫把新詩題別處,謝家臨水有池臺。
大家都說離別之愁只能借酒消愁,何況你有大才卻去做個小縣令。你獻賦卻還沒像鯉魚化龍般獲得成功,不要把新詩題在別處,謝家附近有臨水的池臺。
酌離杯:喝離別之酒。
弦歌:指做縣令,《論語·陽貨》中孔子弟子子游為武城宰,以弦歌為教民之具。這里指友人去做南陵令。枉大才:謂大才小用。
獻賦:指文人向朝廷進獻辭賦以謀求功名。龍化:傳說鯉魚跳過龍門則化為龍,比喻科舉得中或獲得成功。
謝家:可能泛指高門大族,也可能暗指友人的家族。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知曉。從詩題可知,友人科舉未中而被授予南陵令,詩人在友人赴任時為其送別而創作此詩。當時社會科舉是文人進入仕途的重要途徑,友人科舉失利卻獲縣令之職,詩人對此有感慨。
這首詩主旨是送別友人,突出特點是情感細膩,既有對離別的愁緒,又有對友人境遇的關注。在文學史上雖不具有廣泛影響力,但展現了唐代送別詩的常見情感和創作風格。
清旦踐夙期,泛舟益新侶。 和風沁肌骨,初旭媚空水。 水窮山色親,徑曲樹容美。 龍泓晝常陰,竹閣晴疑雨。 返策循廣堤,沿流越孤嶼。 落日纈通川,紅芳爍羅綺。 青帝無回鑣,春物寧淹晷。 濃淡準疇昔,羽停情靡止。
拈弄溪山詩伎巧,吐吞風月酒神通。 且將詩酒瞞人眼,出入紅塵過幾冬。
誠哉一得即永得。大都要藉周天火, 十月圣胎方始圓。雖結丹頭終耗失, 要須火候始凝堅。動靜存亡宜沐浴, 吉兇進退貴抽添?;鹆d綿九轉后, 藥物始可成胎仙。一時八刻一周天, 十二時辰準一年。每自一陽交媾后, 功夫煉到六純乾。精神來往如潮候, 氣血盈虛似月魂。一轂從來三十幅, 妙處都由前后弦。專氣致柔為至仁, 禮義智信融為仁。真土歸位為至真, 水火金木俱渾全。精水神火與意土, 煉使魂魄歸其根。先天一氣今常存, 散在萬物與人身?;ㄗ源猴L鳥自啼, 豈知造物天為春。百姓日用而不知, 氣入四肢徒凋殘。松竹虛心受氣足, 凌霜傲雪長年青。況人元神本不死, 此氣即是黃芽鉛。老松可少病可健, 散者可聚促可延。心入虛無行火候, 內景內象壺中天。須知一塵一蓬萊, 與走一葉一偓佺。神芝一生甘露降, 龜蛇千古常相纏。一朝雷電撼山川, 一之則日萬則煙。日中自有金烏飛, 夜夜三更入廣寒。子子孫孫千百億, 爐鼎雞犬皆登天。大道三十有二傳, 傳到天臺有悟真。四傳復至白玉蟾, 眼空四海嗟無人。偶遇太平興國宮, 白發道士其姓陳。半生立志學鉛汞, 萬水千山徒苦辛。一朝邂逅廬山下, 擺手笑出人間塵。翠閣對床風雨夜, 授以丹法使還元。人生何似一杯酒, 人生何似一盞燈。蓬萊方丈在何處, 青云白鶴欲歸去。快活快活真快活, 為君說此末后句。末后一句親分付, 普為天下學仙者,曉然指出蓬萊路。 破衲雖破破復補,身中自有長生寶。 柱杖奚用巖頭藤,草鞋不用田中藁。 或狂走,或兀坐, 或端坐,或仰臥。 時人但道我風顛,我本不顛誰識我。 熱時只飲華池雪,寒時獨向丹中火。 饑時愛喫黑龍肝,渴時貪吸青龍腦。 絳宮新發牡丹花,靈臺初生薏苡草。 卻笑顏回不為夭,又道彭鏗未是老。 一盞中黃酒更甜,千篇內景詩尤好。 沒弦琴兒不用彈,無腔曲子無人和。 朝朝暮暮打憨癡,且無一點閑煩惱。 尸解飛升總是閑,死生生死無不可。 隨緣且喫人間飯,不用繅蠶不種稻。 寒霜凍雪未為寒,朝饑暮餒禁得餓。 天上想有仙官名,人間不愛真人號。 跨虎金翁是鉛兄,乘龍姹女為汞嫂。 泥丸宮里有黃婆,解把嬰兒自懷抱。 神關氣關與心關,三關一簇都穿過。 六賊心如火正焚,三尸膽似天來大。 不動干戈只霎時,破除金剛自搜邏。 一齊縛向火爐邊,碎為微塵誰斬挫。 而今且喜一粒紅,已覺丁公婚老媼。 當初不信翠虛翁,豈到如今脫關鎖。 葉苗正嫩採歸來,猛火煉之成紫磨。 思量從前早是早,翠虛翁已難尋討。 我今不見張平叔,便把悟真篇罵倒。 從前何知古圣心,慈悲反起兒孫禍。 世人若要煉金丹,只去身中求藥草。 十月工夫慢慢行,只愁火候無人道。 但知進退與抽添,七返九還都性燥。 溪山魚鳥恁逍遙,風月林泉供笑傲。 蓬頭垢衣天下行,三千功滿歸逢島。 或居朝市或居山,或時呵呵自絕倒。 云滿千山何處尋,我在市廛誰識我。
我生不信有神仙,亦不知有大羅天。 那堪見人說蓬萊,掩面卻笑渠風顛。 七返還丹多不實,往往將謂人虛傳。 世傳神仙能飛升,又道不死延萬年。 肉既無翅必墜地,人無百歲安可延。 滿眼且見生死俱,死生生死相循旋。 翠虛真人與我言,他所見識大不然。 恐人緣淺賦分薄,自無壽命歸黃泉。 人身只有三般物,精神與氣常保全。 其精不是交感精,廼是玉皇口中涎。 其氣即非呼吸氣,乃知卻是太素煙。 其神即非思慮神,可與元始相比肩。 我聞其言我亦怖,且怖且疑且擎拳。 但知即日動止間,一物相處常團圓。 此物根蒂乃精氣,精氣恐是身中填。 豈知此精此神氣,根於父母未生前。 三者未常相返離,結為一塊太無邊。 人之生死空自爾,此物湛寂何傷焉。 吾將矍然以自思,老者必不虛其言。 是我將有可愛業,渠必以此示言詮。 開禧元年中秋夜,焚香跪地口相傳。 朅爾行持三兩日,天地日月軟如綿。 忽然嚼得虛空破,始知鐘呂皆參玄。 吾之少年早留心,必不至此猶塵緣。 且念八百與三千,云鶴相將來翩翩。
苦無雄略但兒嬉,尚想山頭學射時。 忽報陰平魚貫入,可憐一鏃不能施。
陳侯招我古寺行,破椽老瓦煩支撐。 丹青巨壁置廡下,大士五髻彯華纓。 旁風上雨塵土集,意象落莫無光晶。 近前諦視乃名筆,妙處不減本與瓊。 惜哉此地非所托,走卒嘈雜兒童輕。 西鄰塔廟頗雄偉,彌天老惠新主盟。 撞鐘擊鼓飯千指,分坐豈無三尺楹。 何人堪作不請友,參謀行解俱圓明。 從容試以語二士,曰此甚易非難成。 便從游戲出三昧,各借一臂相扶擎。 騰空似赴遠公約,散花如入維摩城。 都人改觀香火肅,雨淚膜拜爭投誠。 主人更在好看客,永為道伴終生平。 莫言有我不須你,留取眉毛遮眼睛。
錦城之東山培塿,突起伽藍壓山口。 入門氣象頗不凡,在昔規模定非茍。 黃絹碑詞著眼看,青州老衲知名久。 自披榛逕結茅屋,不剪霜華散蓬首。 市門有女捧巾盥,衣裓無化生穢垢。 至今一轉鹡鸰語,散作諸方獅子吼。 祖燈寂寞何人繼,窣堵岧峣惟鬼守。 法席草長深沒膝,僧榻屋穿光見斗。 似聞占籍多衍沃,合選名緇振頹朽。 我來不覺三嘆息,眼底盡空諸所有。 自開主席埽塵坌,聊寄閑眠憩奔走。 夢回中夜雨鳴檐,臥聽東風寒入牖。 明朝散步轉山脊,好語相呼聞野叟。 抽芒已見麥翻浪,搗麨懸知香滿手。 須臾日影散林樾,絢練春光被花柳。 仆夫催歸屢不應,景物殊佳寧忍負。 出山騎馬更躊躇,乘暇應須重載酒。
歐陽曄治鄂州,民有爭舟而相毆致死者,獄久不決。曄自臨其獄,坐囚于庭中,去其桎梏而飲食之,食訖,悉勞而還之獄。獨留一人于庭,留者色變而惶顧。曄曰:“殺人者汝也!”囚佯為不知所以。曄曰:“吾觀食者皆以右手持箸,而汝獨以左。今死者傷在右肋,非汝而誰?”囚無以對。
明有陸廬峰者,于京城待用。嘗于市遇一佳硯,議價未定。既還邸,使門人往,以一金易歸。門人持硯歸,公訝其不類。門人堅稱其是。公曰:“向觀硯有鴝鵒眼,今何無之?”答曰:“吾嫌其微凸,路值石工,幸有余銀,令磨而平之?!惫笸锵?。
山水有相逢,春風入卷來。 望君多珍重,圓月杯中酒。
鳳凰壽,百鳥朝賀,唯蝙蝠不至。鳳責之曰:“汝居吾下,何倨傲乎?”蝠曰:“吾有足,屬于獸, 賀汝何以?”一日,麒麟誕,蝠亦不至,麟亦責之。蝠曰:“吾有翼,屬于禽,何以賀與?”麟鳳相會,語及蝙蝠之事,互相慨嘆曰:“如今世上惡薄,偏生此等不禽不獸之徒,真乃無奈他何!”
子昂初入京,不為人知。有賣胡琴者,價百萬,豪貴傳視,無辨者。子昂突出,顧左右曰:“輦千緡市之!”眾驚問,答曰:“余善此樂?!苯栽唬骸翱傻寐労酰俊痹唬骸懊魅湛杉柪??!比缙谫赏瑒t酒肴畢具,置胡琴于前。食畢,捧琴語曰:“蜀人陳子昂,有文百軸,馳走京轂,碌碌塵土,不為人知!此樂賤工之役,豈宜留心!”舉而碎之,以其文軸遍贈會者。一日之內,聲華溢都。
翠鳥先高作巢以避患,及生子,愛之,恐墜,稍下作巢。子長羽毛,復益愛之,又更下巢,而人遂得而取之矣。
有赴飲夜歸者,值大雨,持蓋自蔽。見一人立檐下,即投傘下同行。久之,不語,疑為鬼也。以足撩之,偶不相值,愈益恐,因奮力擠之橋下而趨。值炊糕者晨起,亟奔入其門,告以遇鬼。俄頃,復見一人,遍體沾濕,踉蹌而至,號呼有鬼,亦投其家。二人相視愕然,不覺大笑。
縣在翠微處,浮家似錦棚。 三峰南入幕,萬樹北遮城。 地僻人難至,山多云易生。 老梅標冷趣,我與爾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