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庭芳 其一 公望遺甡以潞國之琴
漢室淮南,潘封澤潞,紅弦久擅空桑。攜來海甸,寶匣散珠光。碧軫瑤徽磯額,龍門樹、斫羽鏤商。人傳是,乾清供奉,曾遺賜諸王。
崇禎。題歲月,橫紋印綠,蘇帶流黃。自王孫散去,淪落江湘。故國軒懸何處,燒桐好、付與中郎。誰知得,紅絲系足,還是舊宮妝。
漢室淮南,潘封澤潞,紅弦久擅空桑。攜來海甸,寶匣散珠光。碧軫瑤徽磯額,龍門樹、斫羽鏤商。人傳是,乾清供奉,曾遺賜諸王。
崇禎。題歲月,橫紋印綠,蘇帶流黃。自王孫散去,淪落江湘。故國軒懸何處,燒桐好、付與中郎。誰知得,紅絲系足,還是舊宮妝。
漢代淮南王的封地,晉代潘岳受封的澤潞之地,這張紅弦琴久負盛名,傳承自空桑古制。它被攜至海濱之地,打開寶匣,珠光流溢。琴身有碧玉的弦軫、美玉的琴徽,琴額雕刻精美;以龍門佳木斫制,琴面鏤刻著羽、商音律。世人傳說,此琴曾是乾清宮的供奉之物,當年曾被皇帝賞賜給諸王。琴身題有“崇禎”年號,歲月留痕,琴紋泛著幽綠,素帶飄著鵝黃。自潞王后裔離散,這琴便流落于江湘之間。故國的禮樂制度今在何處?這張如焦尾琴般珍貴的名琴,最終托付給懂琴之人。誰能想到,紅絲依舊系著琴足,還保留著當年宮廷的裝飾。
空桑:古地名,傳說為伏羲制琴之地,代指名琴產地。
軫(zhěn):琴底系弦的小柱,此處以“碧軫”形容琴的精美。
徽:琴面標識音階的玉制圓點,“瑤徽”指玉制琴徽。
羽商:五音中的羽、商二音,代指琴的音律。
乾清供奉:指曾為乾清宮(明清皇帝寢宮)供奉之物。
軒懸:古代諸侯禮樂制度,鐘磬懸于三面,此處代指故國的禮樂。
燒桐:指蔡邕以燒桐木制成的“焦尾琴”,代指珍貴名琴。
中郎:東漢蔡邕曾官左中郎將,此處代指懂琴的知音。
此詞或作于明末清初。潞國琴為明潞王(朱常淓)所制,崇禎年間曾為宮廷供奉,明亡后潞王后裔離散,琴流落民間。作者通過友人贈送此琴的契機,借琴的流轉映射朝代更迭,暗含對故明的追憶。
全詞以潞國琴為核心,從琴的歷史傳承、工藝特色寫到流落民間的經歷,既贊名琴之珍,又嘆世事變遷,是一首借物詠史、寄寓家國之思的佳作。
踏碎賀蘭石,掃清西海塵。 布衣能效死,可惜作窮鱗。
雨歇前林,薰風度、琴聲清淑。綺窗迥、張眉初掃,弄弦鳴玉。三疊瑤池仙侶宴,九江鶴唳清江曲。政伯鶯、此日夢維熊,祥煙馥。金徽外,音時續。雕筵上,聽難足。且相將一醉,滿傾醽醁。共祝遐齡何所似,水流不盡高山矗。算未應、歸去抱琴書,云間宿。
淑德由來孟母名。方瞳鶴發瑩精神。天教遐算靈椿比,新見賢郎擢桂榮。逢誕日,慶孫會。金花繪誥又重新。原君學得司空母,管取年高壽太平。
嘿坐能除萬種情,臘高兼有賜衣榮。講經舊說傾朝聽, 登殿曾聞降輦迎。幽徑北連千嶂碧,虛窗東望一川平。 長年門外無塵客,時見元戎駐旆旌。
小亭新筑藕花邊,為愛陂塘五月天。 最好一番風雨過,瓊珠無數落清泉。
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 停船暫借問,或恐是同鄉。
家臨九江水,來去九江側。 同是長干人,生小不相識。
五臺山上白云浮,云散臺高境自幽。 歷代珠幡懸法界,累朝金剎列峰頭。 風雷激烈龍池夜,草木凄涼雁寒秋。 世路忙忙名利客,塵機到此盡應要。
雨后清涼境,因還欲不回。井甘桐有露,竹迸地多苔。 幡映宮墻動,香從御苑來。青龍舊經疏,寥落有誰開。
東家竹屋最窮空,不識檐花落雨中。 笑遣吳剛揮玉斧,解令冷舍作蟾宮。
文學宗師心秤平,無私三用佐貞明。恩波舊是仙舟客, 德宇新添月桂名。蘭署崇資金色重,蓮峰高唱玉音清。 羽毛方荷生成力,難繼鸞皇上漢聲。
日落泛澄瀛,星羅游輕橈。 憩榭面曲汜,臨流對回潮。 輟策共駢筵,并坐相招要。 哀鴻鳴沙渚,悲猿響山椒。 亭亭映江月,瀏瀏出谷飚。 斐斐氣冪岫,泫泫露盈條。 近矚祛幽蘊,遠視蕩喧囂。 晤言不知罷,從夕至清朝。
平生無志意,少小嬰憂患。 如何乘苦心,矧復值秋晏。 皎皎天月明,弈弈河宿爛。 蕭瑟含風蟬,寥唳度云鴈。 寒商動清閨,孤燈曖幽幔。 耿介繁慮積,展轉長宵半。 夷險難豫謀,倚伏昧前筭。 雖好相如達,不同長卿慢。 頗悅鄭生偃,無取白衣宦。 未知古人心,且從性所翫。 賓至可命觴,朋來當染翰。 高臺驟登踐,清淺時陵亂。 頹魄不再圓,傾羲無兩旦。 金石終消毀,丹青暫雕煥。 各勉玄發歡,無貽白首嘆。 因歌遂成賦,聊用布親串。
衡紀無淹度,晷運倏如催。 白露滋園菊,秋風落庭槐。 肅肅莎雞羽,烈烈寒螀啼。 夕陰結空幕,宵月皓中閨。 美人戒裳服,端飾相招攜。 簪玉出北房,鳴金步南階。 檐高砧響發,楹長杵聲哀。 微芳起兩袖,輕汗染雙題。 紈素既已成,君子行未歸。 裁用笥中刀,縫為萬里衣。 盈篋自余手,幽緘俟君開。 腰帶準疇昔,不知今是非。
白日黃塵客路迷,偶尋幽事入煙扉。 云行翠岫鶴爭舞,月落青林人未歸。 自喜身心無世系,愿從巖谷謝朝衣。 祥光洞口仙題在,讀罷令人悟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