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蝴蝶 其一 雪窗憶卿謀
淅淅蕭蕭瑟瑟,疏疏密密,整整斜斜。算有三分墻角,數點窗紗。響茅檐、風敲斷竹,迷野渡、月上平沙。浪相誇。瑤林瓊樹,種玉人家。
嗟嗟。閉門高臥,羔兒無分,且吃團茶。翹首天涯,空吟冰柱憶劉叉。盼書郵、浮沉征雁,尋驛使、冷落梅花。問君家。剡溪不遠,可泛星槎。
淅淅蕭蕭瑟瑟,疏疏密密,整整斜斜。算有三分墻角,數點窗紗。響茅檐、風敲斷竹,迷野渡、月上平沙。浪相誇。瑤林瓊樹,種玉人家。
嗟嗟。閉門高臥,羔兒無分,且吃團茶。翹首天涯,空吟冰柱憶劉叉。盼書郵、浮沉征雁,尋驛使、冷落梅花。問君家。剡溪不遠,可泛星槎。
雪落之聲淅淅瀝瀝,稀疏密集、整齊斜斜地飄灑。算來有三分落在墻角,幾點映上窗紗。風敲斷竹作響于茅檐,月光漫上平沙,原野渡口一片迷蒙。人們爭相夸贊這如瑤林瓊樹般的雪景,宛如神仙種玉的人家。可嘆我閉門高臥,無福享用羔兒美酒,只能飲些團茶。翹首望向天涯,空自吟誦冰柱詩懷念友人。盼著書信如征雁浮沉,尋驛使卻只見冷落的梅花。想問你家:剡溪離此不遠,能否乘星槎來相聚?
淅淅蕭蕭瑟瑟:擬聲詞,形容雪落的細碎聲響。
瑤林瓊樹:形容雪后樹木潔白如玉,如美玉堆砌的樹林。
羔兒:指羔兒酒,一種以羊羔肉釀制的酒,宋代常見暖身酒品。
團茶:宋代流行的緊壓茶餅,需碾碎后煎泡。
冰柱:指唐代詩人劉叉的《冰柱》詩,此處代指友人的詩作或才華。
驛使:古代傳遞書信的人,典出陸凱《贈范曄詩》“折梅逢驛使”。
星槎:傳說中連接天河的木筏,此處指可行于水的船,借指來訪的交通工具。
此詞為雪夜懷友之作。“雪窗”點明冬日雪天獨坐的場景,“憶卿謀”表明主題為思念友人“卿謀”。結合“閉門高臥”“盼書郵”等句,推測作者或因冬日孤寂,觸景生情,借雪景抒懷,表達對友人的牽掛與相聚之盼。具體創作時間與“卿謀”身份待考,但整體體現宋代文人以景寄情的常見創作背景。
全詞以雪景開篇,由景及情,通過細膩的雪落描寫、典故引用與日常細節(如“吃團茶”),層層遞進地展現對友人的深切思念。語言清婉自然,疊詞與典故的運用增強了文學性,是一首典型的宋代懷友小令,情感真摯,意境幽美。
一水盈盈便渺然,夕陽搖落渡頭船。 長堤燈火人歸后,回首西樓盡暮煙。
天影一何澹,空庭無雜喧。 暮山隨靄沒,黃葉帶鴉翻。 無徑不秋草,與鄰同小園。 偶然搔首處,竟夕未能言。
中原還逐鹿,投筆事戎軒。縱橫計不就,慷慨志猶存。 策杖謁天子,驅馬出關門。請纓羈南越,憑軾下東藩。 郁紆陟高岫,出沒望平原。古木吟寒鳥,空山啼夜猿。 既傷千里目,還驚九折魂。豈不憚艱險,深懷國士恩。 季布無二諾,侯嬴重一言。人生感意氣,功名誰復論。
濬哲惟唐,長發其祥。帝命斯祐,王業克昌。 配天載德,就日重光。本枝百代,申錫無疆。
千里溫風飄降羽,十枝炎景媵朱干。 陳觴薦俎歌三獻,拊石摐金會七盤。
周穆王季,晉美帝文。明明盛德,穆穆齊芬。 藏用四履,屈道參分。鏗鏘鐘石,載紀鴻勛。
昭昭丹陸,奕奕炎方。 禮陳牲幣,樂備篪簧。 瓊羞溢俎,玉醑浮觴。 恭惟正直,歆此馨香。
西風晴日過姑蘇,左瞰松江右太湖。
海棠開過到薔薇,春色無多味。爭奈新來越憔悴。教他誰?小環也似知人意,疏簾卷起,重門不閉,要看燕雙飛。
寶書驚絕耀天章,飛白親題賜玉堂。 瑞彩上騰流素月,朗河下注映丹墻。 鶴盤吳嶼雙翎健,鵲雇雕陵巨翼長。 游霧半收懸組練,輕云斜拂駐鸞皇。 墨池并猶三奇寶,翠琰俱生五色光。 陪讌禁林知有幸,叩頭遙祝萬年觴。
夫天處乎上,地處乎下。居天地之中者曰中國,居天地之偏者曰四夷。四夷外也,中國內也。天地為之平內外,所以限也。夫中國者君臣所自立也,禮樂所自作也,衣冠所自出也,冠昏祭祀所自用也,縗麻喪泣所自制也,果瓜菜茹所自殖也,稻麻黍稷所自有也。東方曰夷,被發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蠻,雕題交趾,有不火食者。西方曰日戎,被發衣皮,有粒食者。北方曰狄,毛衣穴居,有不粒食者。其俗皆自安也,相易則亂。仰觀于天則二十八舍在焉,俯察于地則九州分野在焉,中觀于人則君臣、父子、夫婦、兄弟、賓客、朋友之位在焉。非二十八舍、九州分野之內,非君臣、父子、夫婦、兄弟、賓客、朋友之位皆外裔也。二十八舍之外干乎,二十八舍之內是亂天常也。九州分野之外,入乎九州分野之內,是易地理也。非君臣、父子、夫婦、兄弟、賓客、朋友之位,是悖人道也。茍天常亂于上,地理易于下,人道悖于中國,不為中國矣。聞乃有巨人名曰佛,自西來入我中國;有龐眉曰聃,自胡來,入我中國。各以其人易中國之人,以其道易中國之道,以其俗易中國之俗,以其書易中國之書,以其教易中國之教,以其居廬易中國之居廬,以其禮樂易中國之禮樂,以其文章易中國之文章,以其衣服易中國之衣服,以其飲食易中國之飲食,以其祭祀易中國之祭祀。雖然中國人猶未肯樂焉而從之也,其佛者乃說曰:天有堂,地有獄,從我游則升天堂矣,否則擠地獄。其老亦說曰:我長生之道,不死之樂(藥),從我游則長生矣,否則夭死。且又有為耒耜以使人農也,為詩書以使人士也,為器材以使人工也,為貨幣以使人商也。臣拜乎君,弟事乎兄,幼順乎長冠,以束乎發帶,以繩乎腰履,以羈乎足妻子,以侍養賓師,以須乎奉縗麻喪泣之制,使人為哀禋祭享之位,使人為孝爾之勞也。如是,我皆無是之苦。于是人或懼之,或悅之。始有從之者,既從之也,人則曰莫尊乎君。與之抗禮,無兄以事也,無長以從也,無妻子以養也,無賓師以奉也,無發以束也,無帶以繩也,無縗麻喪泣以為哀也,無禋祀祭享以為孝也。中國所為士與農工與商者,我皆坐而衣食之。我貴也如此。故其人歡然而去之也,靡然而趨之也。噫。今不離此而去彼,背中國而趨佛老者幾人。或曰如此,將為之奈何?曰各人其人,各俗其俗,各教其教,各禮其禮,各衣服其衣服,各居廬其居廬。四夷處四夷,中國處中國,各不相亂,如斯而已矣,則中國中國也,四夷四夷也!
棄甲以歸,處彼北隩。 千斯年兮,永以為好。 邊人其安,養幼送老。 民有肥田,馬有茂草。 威德遠兮,思我圣考。
驚聞除目到遐荒,病眼偏明喜倍常。 古節舊如臺柏直,青衫新惹閣蕓香。 中廬夜宿群經蠹。北戶朝趍滿簡霜。
痛憶梅開易得殘,既殘憔悴不堪看。 年年長被清香誤,爭似閑栽竹數竿。
南峰望北峰,如歡又如儂。 何當云霧合,兩峰作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