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雜詩 其二○四
可惜天南無此花,
腰身略似海塘斜。
難忘槐市街南宅,
小疏群芳稿一車。
可惜天南無此花,
腰身略似海塘斜。
難忘槐市街南宅,
小疏群芳稿一車。
可惜南方沒有這種花,它的枝干形態有些像海塘傾斜的樣子。難以忘懷在槐市街南的舊宅,那里曾有一整車關于各種花卉的簡略記錄手稿。
天南:指南方地區。
海塘:沿海地區為防御海潮而修建的堤壩,此處形容花的枝干形態。
槐市:漢代長安的文化市場,后泛指文人聚集的地方,此處指詩人舊日居住的文化街區。
小疏:簡略的記載或注釋。
群芳:泛指各種花卉。
稿一車:形容關于花卉的手稿數量多。
此詩為龔自珍《己亥雜詩》組詩之一,作于1839年(己亥年)。詩人辭官南歸后,回憶在北京槐市街南舊宅中整理花卉資料的經歷,彼時他熱衷自然觀察與文獻記錄,此詩是對這段學術生活的溫情回望。
全詩以'無此花'的遺憾起筆,轉向對舊宅手稿的回憶,通過日常細節展現詩人對自然與文化的關注,于平淡中見深情,是《己亥雜詩》中記錄個人學術生活的典型之作。
朔風吹云雁程起,木葉蕭蕭落寒雨。先生官滿游京華,扁舟欲發湘江渚。寫詩餞別各盡觴,遙瞻蓬島三千里。思君到日梅亂開,瑞雪花飛鳳城里。
民生自煎熬,煮豆以萁爨。居然忘本根,光陰不供玩。藏山夜半失,烏合歸星散。因病見不生,達人果大觀。
繡簾高捲傾城出。燈前瀲滟橫波溢。皓齒發清歌。春愁入翠蛾。悽音休怨亂。我已先腸斷。遺響下清虛。累累一串珠。
澄碧西湖,軟紅南陌,銀河地穿。見華星影里,仙棋局靜,清風行處,瑞玉圭寒。斜谷山深,望春樓遠,無此崢嶸小渭川。一泓地,解新波不涸,獨障狂瀾。老蘇而后坡仙。繼菊井嘉名相與傳。試摩挲勁石,無令角折,丁寧明月,莫涴規圓。漫結鷗盟,那知魚樂,心止中流別有天。無塵夜,聽吾伊正在,秋水闌干。
疲馬始戀閑,饑馬始戀芻。全魏夾澶漳,茲實饒逸區。上宰匪私人,迫若中所圖。眾知蛾眉好,混沌獨驚呼。富貴等逝飆,況不與愿俱。徇知時中奮,欲往復次且。再疏若沈波,單辭倘見俞。歐冶辨金材,純鉤冀為耝。鴻雁東南棲,遺音杳以疏。因風及斯章,茲秉亮不渝。
春城忽爾下冥鴻,把酒論心事未窮。炙日暖將花共媚,臨波影與石爭雄。孤蹤汝托浮云外,百感吾殘返照中。莫恨須臾便成別,古來文苑幾人同。
云蒸洞穴秋成雨,泉落庭除夏結冰。曉塔影分山店北,暮鐘聲落海門西。
霜落荊州冷,青煙度渚宮。西人吹忽散,孤影見愁紅。
孝若信儒雅,稽古文敦淳。茂沿實俊朗,文義縱橫陳。佐公持方介,才學罕為鄰。灌蔬實溫雅,摛藻每清新。余非狎異者,惟舊且懷仁。綢繆似河曲,契闊等漳濱。如何離災盡,眇漠同埃塵。一起應劉念,泫泫欲沾巾。
家住山林只愛山,采薇煨芋即為丹。眠馀芳草醒仍醉,歌入滄浪去復還。每為高賢三避舍,獨憐知己更開顏。老來六籍成何補,馬鄭源頭見一班。
圣斷重聞感若何,翼然輪奐起盤窩。扁懸忠武真無忝,恩蓋隆中永不磨。靈肖羅池誅慢侮,祭堪梁父入登歌。戊辰告廟當殘臘,寒怯梅花放未多。
晴窗揮汗苦驕陽,雨檻披衣快晚涼。多謝龍公馀事業,為驅寒谷變炎方。
吊腳樓高午日曛,居人未改舊殷勤。試循石磴觀新景,偶拂苔碑辨古文。檻外烏江塵后鏡,空中白狗劫馀云。移山截壑真容易,唯有濤聲不復聞。
閑庭芳草日分長,疏雨高槐夏轉涼。一片鄉心千里目,青山無數晚蒼蒼。
木落空山靜,秋風肅羽毛。雄心思擊搏,狐兔竟何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