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龍關
郁盤鳥道中，忽睹巉巖削。雙聳若天門，神工斧斤鑿。
攢刺劍戟橫，摩厲成鋒鍔。青冥杳無垠，怪雨從空落。
一徑折霄光，絕壁盡倒卻。千仞蹙孤危，不敢棲猿玃。
攀躋坂益欹，數武困行腳。嗤彼銅馬馀，持鎩倚木閣。
狼竄險一隅，俄就官軍縛。于今走輕車，亭午氣頹索。
白日景蔽虧，一步一獰惡。瞬息度層關，須鬢恐非昨。
郁盤鳥道中，忽睹巉巖削。雙聳若天門，神工斧斤鑿。
攢刺劍戟橫，摩厲成鋒鍔。青冥杳無垠，怪雨從空落。
一徑折霄光，絕壁盡倒卻。千仞蹙孤危，不敢棲猿玃。
攀躋坂益欹，數武困行腳。嗤彼銅馬馀，持鎩倚木閣。
狼竄險一隅，俄就官軍縛。于今走輕車，亭午氣頹索。
白日景蔽虧，一步一獰惡。瞬息度層關，須鬢恐非昨。
在曲折盤旋的鳥道中，忽然見到陡峭的山崖如刀削般。雙峰高聳如同天門，仿佛是神工用斧鑿劈就。巖石攢聚如劍戟橫陳，磨礪出鋒利的刃鋒。青蒼的天空深遠無垠，怪雨從空中飄落。一條小徑折入云霄的光芒，絕壁仿佛都傾倒下來。千仞高崖收縮得孤險異常，連猿猴都不敢棲息。攀登時山坡愈發傾斜，走幾步就困乏難行。嘲笑那殘余的叛軍，持矛倚著木閣。如狼般竄逃到險地一隅，很快就被官軍捕獲。如今輕便的車輛在此經過，正午時分氣氛卻萎靡。白日的光線被遮蔽，每一步都顯得猙獰險惡。瞬息間越過層層關隘，鬢發恐怕已非昨日模樣。
郁盤：曲折盤旋。
巉（chán）巖：陡峭的巖石。
攢刺：聚集如刺。
摩厲：同“磨礪”，打磨。
青冥：指天空。
玃（jué）：大猴子。
攀躋（jī）：攀登。
坂（bǎn）：山坡。欹（qī）：傾斜。
數武：幾步。武，古代半步為武。
銅馬：代指叛軍，此處或指吳三桂殘余勢力。
鎩（shā）：長矛。
亭午：正午。頹索：萎靡。
景蔽虧：光線被遮蔽而暗淡。景，同“影”。
辰龍關為湖南沅陵重要關隘，清代康熙年間吳三桂叛亂時，此處曾是清軍與叛軍激戰之地。詩人途經此關，見其地勢險峻，聯想起歷史上的平叛之戰，結合當下行旅體驗，寫下此詩以詠其險、嘆其變。
全詩以“險”為核心，先狀自然之險（巉巖、絕壁、猿不敢棲），再述攀登之險（坂欹、步困），繼寫歷史之險（叛軍竄逃被縛），終嘆今昔之險（白日蔽虧、須鬢非昨），層層遞進，既展現辰龍關“一夫當關”的地理特征，又隱含對歷史與自然雙重滄桑的思考，是一首融寫景、敘事、抒情于一體的雄奇之作。
踏青人懶，恰峭風吹得，困損春魂。不分明處，猶余一縷芳痕。盡有浮花浪蕊，是幾番、嫁杏拖裙。渾未覺，東皇有意，潛與移根。凄清低顰斂靨，似新入平陽，退處長門。溶溶淡月，能消幾度黃昏。坐對繁英薄媚，只莫忘、流水孤村。春去也，斜陽一抹斷云。亞枝蕊坼。怎一晌勻回，舊日顏色。翠葆細含，偏有夭紅縈拂。寂寥分擲墻陰，撩亂又穿窗格。珊珊意，嚴妝薄施，細認天骨。憑欄無限心惻。倘奏乞通明，留住冰魄。簇擁嫩香，蜂蝶忍便輕摘?？蓯塾邢奚毓猓划嫻D出。凝睇久，移尊餞春也得。
中宵巖電發，二月始鳴雷。落地殷仍起，盤空劃欲回。蛟龍入浦溆，風雨過城隈。獨坐明燈里，空堂萬慮催。
希世無高符，營道無烈心。靖端肅有命，假楫越江潭。親友贈予邁，揮淚廣川陰。撫膺解攜手，永嘆結遺音。無跡有所匿，寂寞聲必沈。肆目眇不及，緬然若雙潛。南望泣玄渚，北邁涉長林。谷風拂修薄，油云翳高岑。亹亹孤獸騁，嚶嚶思鳥吟。感物戀堂室，離思一何深。佇立慨我嘆，寤寐涕盈衿。惜無懷歸志，辛苦誰為心。
吟邊覓侶，恁影遙意密，愁新歡舊。蹙損蛾眉緣底恨，昔昔背燈叉手。病意憐花，秋聲入曲，抵得詩千首。教人愛戀，香清翠箔垂晝。漫念燭綰雙心，琴操疊韻，人世如花偶。秋上銀河星影淡，忍耐西風羅袖。唱答新蟬，杯傳露菊，異地同重九。相逢有日，客懷莫任閑僽。
垂楊綠堪染，黃鳥鳴不歇。春來念朋舊，游衍興超忽。臘時酒已清，河渚茵初發。欣來即命籌，樂至豈待節。張筵金沙堰，鳴葭朱林樾。攀花贈長謠，臨觴促馀闋。離群戚不淺，感物衷屢結。勞生銷華簪，徇祿涉窮發。自乖沈冥理，已縶濁水轍。舊書恒自簡，遠夢竟難達。灑淚夷梁道，浮云望中沒。
憶歸休上越王臺，欲寫愁腸愧不才?？珩R出郊時極目，誰家桃李亂中開。
極目神霄路。斗柄南、丹華翠景，紅霞紫霧。手折琪花今似夢，十二樓臺何處。猶記得、當時伴侶。東府西臺知誰主，憶當時、自瀉金瓶雨。人間事，等風絮。上皇赫赫雷霆主。我何緣、清都絳闕，遽成千古。白鶴青烏消息斷，夢想鸞歌鳳舞。應未得、翻身歸去。業債須教還凈盡，這一回、嘗遍紅塵苦。歸舉似，西王母。
翠碧蒼崖，誰散卻、夜珠千斛。凝望處，素濤如練，亂飛寒玉。塵世百年腸欲洗，空山六月肌生粟。甚天臺，華頂石梁奇，人閑獨。樵唱斷，松風續。猿嘯罷，琴聲促?；秀y虬出海，攪翻林谷。老樹陰陰臨檻冷，飛花點點隨流曲。更須攜、茶灶酒瓢來，和云宿。
赤葉明村徑，清泉漱竹根。地偏車馬少，山氣自黃昏。
湖水山云繞縣斜，茂林修竹野人家。宿酲過午無人問，臥聽東風掃落花。
以余常依止，于爾可當歸。選石安茶灶，借欄掛衲衣?？唇涢f月上，施食野禽稀。不必扃前戶，從無人款扉。
落花影，款款映春江。終相就，貼水不成雙。落花影，風飐小橋西。掠素袷，疑是染香泥。
君不見康樂翁，淮淝有侄成膚功。又不見記室史，宋家平定由茲始。天生杰士濟時難，豈與樗櫟甘投閒。老驥伏櫪志千里，況在青春鬢未斑。?；∨钍笐议T冀，請纓投筆吾人事。文謨武略張弛間，俎豆戎行非有二。憶公初試閩幕時，讀書讀律弘兼資。致君堯舜已有術，俗格拘孿未盡施。滄溟正刷鵬摶羽，碧漢秋風待時舉。三尺干將重淬磨，搴旗伐鼓陳師旅。可以闔，可以開，九天震動鳴風雷?？梢赃M，可以退，蛟龍伸屈誰能會。胸中數萬藏甲兵，蕭曹伊呂相崢嶸。指揮勿浪徒誇評，神機默運真難名。向年已奏牂牁續，今茲淥水波澄碧。干戈載戢牛馬歸，率土普天皆版籍。皇明一統渾為家，誰哉銅柱分茅石。
禪不參，道不學，個樣村僧唱喏也。錯錯，一段風光無處著。
天將何物染江梅，白玉花成栗玉開。一種暗香全似舊，小罌和雪送春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