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元日郡齋感懷寄越州元相公杭州白舍人
稱慶還鄉郡吏歸,
端憂明發儼朝衣。
首開三百六旬日,
新知四十九年非。
當官補拙猶勤慮,
游宦量才已息機。
舉族共資隨月俸,
一身惟憶故山薇。
舊交邂逅封疆近,
老牧蕭條宴賞稀。
書札每來同笑語,
篇章時到借光輝。
絲綸暫厭分符竹,
舟檝初登擁羽旗。
未知今日情何似,
應與幽人事有違。
稱慶還鄉郡吏歸,
端憂明發儼朝衣。
首開三百六旬日,
新知四十九年非。
當官補拙猶勤慮,
游宦量才已息機。
舉族共資隨月俸,
一身惟憶故山薇。
舊交邂逅封疆近,
老牧蕭條宴賞稀。
書札每來同笑語,
篇章時到借光輝。
絲綸暫厭分符竹,
舟檝初登擁羽旗。
未知今日情何似,
應與幽人事有違。
郡中官吏前來慶賀新年后各自歸家,清晨我正憂慮,穿著整齊的朝服。新年開啟了一年三百六十日,方才知曉四十九年來的諸多過錯。為官彌補笨拙仍勤加思慮,在外任職衡量才能已不再追求功名。全家都依賴我按月的俸祿生活,我卻只懷念故鄉的野菜。舊日好友偶然相遇,因任職地域相鄰;年老的州牧生活蕭條,宴飲賞玩稀少。書信每次到來如同當面笑語,詩文時常送到可借取光輝。暫時厭倦了處理朝廷的詔令、擔任地方長官,剛登舟出行便簇擁著儀仗旗幟。不知今日心境如何,應當與隱士的生活有所違背。
元日:農歷正月初一,新年第一天。
郡齋:州郡長官的官署。
端憂:正憂慮。端,正。
明發:黎明,清晨。
三百六旬日:指一年,古代一年約360天。
四十九年非:用蘧伯玉典故,《淮南子》載“蘧伯玉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指反省過去的不足。
補拙:彌補笨拙,自謙之詞。
息機:停止機心,指不再追逐功名。
故山薇:故鄉的野菜,代指歸隱生活。薇,一種野菜。
封疆近:指越州(今紹興)、杭州與蘇州地域相鄰。
老牧:作者自指,時年約51歲,牧為州郡長官的代稱。
絲綸:代指皇帝詔令,《禮記》“王言如絲,其出如綸”。
分符竹:古代以符竹為憑證分封官職,此指擔任地方長官。
羽旗:飾有羽毛的旗幟,指官員出行的儀仗。
幽人:隱士。
此詩為劉禹錫于唐穆宗長慶三年(823年)任蘇州刺史時所作。元日(正月初一)清晨,他在官署中感慨歲月與仕途,寄給任越州刺史的元稹(元相公)、杭州刺史的白居易(白舍人)。三人時為同僚兼好友,分任相鄰州郡,詩中既可見官場日常,亦含對人生的反思。
全詩以元日感懷為線索,融合仕途得失、歸鄉之思與友情羈絆,展現了中唐士大夫在責任與理想間的矛盾心境。語言質樸而情感深沉,是劉禹錫晚年抒情詩的代表作之一。
閒居百事不關心,只有多情尚苦吟。午睡覺來何所樂,鄰雞一唱柳垂陰。目昏數日不觀書,閉眼無言意自如。忽笑子綦云喪我,仰天何事尚長吁。
客從遠方來,贈我漆鳴琴。木有相思文,弦有別離音。終身執此調,歲寒不改心。愿作陽春曲,宮商長相尋。
妾家南海傍,青春蘭芷香。墮馬梳成吳后髻,織腰學作楚宮妝。自別阿郎難記時,空帷不復整蛾眉。春風白晝簾不卷,紫燕雙飛高下窺。錯問阿郎郎不語,對鏡兩人空淚垂。不見十年顏色老,落花滿地傷懷抱。妾上高樓望楚云,郎在湘江怨芳草。
南來邊報日骎骎,思禹亭高淚滿襟。野燒為誰留白草,荒城空自隔疏林。雁聲不斷天連水,山色無情古又今。離合興亡只如此,往年爭識少陵心。
倚檻課條桑,作繭看成甕。我亦效吳蠶,踏破愁清夢。
秋空立馬大江堤,天畔云山望欲迷。何事愁心學潮水,朝朝暮暮秣陵西。
濯錦江邊楊柳條,浣紗兒女詫裙腰。子規啼罷春花落,游子青驂萬里橋。
七十人間世,婺居四十馀。冰霜明婦節,燈火課兒書。堂掩春暉暗,烏啼夜月虛。白頭游子淚,和血灑衣裾。
東風入仗歲華新,萬姓朝天拜舞頻。借問春光回帝里,寂寥還亦到孤臣。
解薜游京洛,登朝襲華組。拙疾寡所諧,一心事明主。寓言或玩世,為行多泥古。巧宦寧寂寂,學步終踽踽。徒慚短綆汲,強作長袖舞。子云安執戟,相如榮負弩。徇祿祗自疲,謀道良有取。卒歲何悠游,永愿營農圃。
十年不到萬安游,此日重經漲海頭。偶過蓮塘居士宿,古心古貌古人流。
大河合淮泗,奔波若傾倒。一瞬下千里,風帆疾于鳥。我行逆其流,尺寸竟昏曉。丈夫托蓬根,世事茹茶蓼。窮途已倦游,況復苦秋潦。攬挈黑貂寒,西風吹人老。
多情才子倚蘭舟,終擬蹉跎訪舊游。日暮酒醒人已遠,鳥啼花落水空流。清風未許重攜手,好月那堪獨上樓。何處相思不相見,江南江北路悠悠。
我本多情情似酒。不入杯中,哀樂何曾有。畢竟非關相識久。東風肯拂春前柳。不嘆朱顏難駐守。滿眼芳菲,為祝江山壽。自料風流能裕后。此生應得多回首。
炎方梅易發,爭暖不宜寒。獨有黃花晚,偏當大雪殘。東籬無此種,靖節不曾看。歲暮英方落,依依向藥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