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集賢劉郎中對月見寄兼懷元浙東
月在洛陽天,天高凈如水。
下有白頭人,擥衣中夜起。
思遠鏡亭上,光深書殿里。
眇然三處心,相去各千里。
月在洛陽天,天高凈如水。
下有白頭人,擥衣中夜起。
思遠鏡亭上,光深書殿里。
眇然三處心,相去各千里。
月亮懸在洛陽的天際,天空高曠澄澈如清水般明凈。下方有一位白發老人,深夜撩起衣襟起身。思念著在鏡亭上的友人,以及那書殿深處的另一位,三處的心意邈遠難及,彼此相隔各有千里之遙。
擥衣:撩起、提起衣襟。擥,同“攬”,取、舉。
眇然:形容遙遠、幽遠的樣子。
書殿:指集賢殿,唐代收藏整理圖書的機構,劉郎中在此任職。
鏡亭:可能指元浙東(元稹)所在之處的亭臺,具體所指待考,或為美稱。
白頭人:詩人自指,此時白居易已屆晚年,故云“白頭”。
此詩為白居易酬答集賢劉郎中的贈詩而作,兼懷元稹(時在浙東任職)。白居易晚年居洛陽,與友人多有詩簡往來。劉郎中寄詩以月為興,白居易因月起興回應思念,并提及遠方的元稹,三人分處三地,故有“三處心”“各千里”之嘆。具體創作時間約在大和、開成年間(9世紀30年代)。
全詩以月為線索,串聯洛陽、鏡亭、書殿三地,通過空間遙遠凸顯思念深切。語言平易,情感真摯,體現白居易“歌詩合為事而作”的創作主張,展現中唐文人以詩會友、互訴衷腸的交往風貌。
碧落仙人上界還,手攜奎壁下天關。
百年第宅復金琖,萬卷圖書圍玉山。
霜壓老槐龍臥壑,春催紅藥鳳銜環。
時危報主詩人志,好愛蒼生莫愛閑。
云漫漫,水漫漫。
往來一致,高下同觀。
炊無米飯,飽不來入甚易。
吃粥了也,洗缽盂去還難。
難難,冬不寒,臘后看。
曩歲懷忠扣帝閽,東游未久赦虞翻。
流芳千載凜生氣,拜賜九河湔淚痕。
釣艇帶煙飛鷺渚,轡馿沖雪早梅村。
雖云冷淡窮生活,刺繡終勝倚市門。
海棠最佳須老叢,遠及百年花始紅。
歷看名葩此為盛,剛柯硬葉交相映。
倚石攢青二三丈,雨膏倒吸胭脂上。
仿佛璇霄發曙光,細族蓬萊繡旗仗。
露欲收珠色轉深,香玉萬顆藏春陰。
輕風欲透紫絲障,一片朝霞傾入林。
鳳城多少栽花處,低嫩俱無可觀樹。
相對令人憶故山,年年雕萼掃朱欄。
只今惟有溪童在,應放高枝棲白鷴。
徼好年家后,知公月旦先。
寵榮身外物,孝友性中天。
趣自怡堂得,詩從猶子傳。
故園遺跡恨,月落早無邊。
閑居忽有懷,悵然令心恫。
世人尚浮沉,君子難茍同。
是以蓋世賢,飄然返山中。
棲遲竹林下,明道善其躬。
如何彼之子,居常起波風。
屈原泣澤畔,仲尼悲道窮。
賢圣尚如此,吾身那可容。
日暮野橋邊,都歸醉客船。
數竿沙際日,一片水中天。
影落沖煙鳥,聲移帶雨蟬。
殆非人境得,江月又初圓。
江月主人清冰壺,以月名堂月不如。
門前船泊五湖客,兩眼歷照心與俱。
我來追涼暑云徂,牛腰大軸開我愚。
萬口一辭贊嘆月,還贊堂中老苾芻。
歸涂昏鴉夜氣作,東方擁出玉蟾車。
月堂著語何可已,金屑落眼成嗟吁。
聞說精藍頗壯哉,天教杰棟起崔嵬。
簷前山色呈螺髻,檻外溪光獻玉杯。
對景自應雙眼豁,憂時應得笑顏開。
喚回忠定遺芳躅,袞袞云霄步武催。
紫霄飛步謁瓊樓,回首人間祇一周。
云繞昆侖山上起,月沉娑竭水中浮。
香煙欲斷歸來早,羽駕相迎未敢留。
盡洗塵緣知熟路,瑤池花木未應秋。
客有攜來端水珉,天然中界玉圭形。
送君早入薇垣紫,結劄先登藜閣青。
要看濡毫香典籍,直須提筆福生靈。
端凝正笏如山立,匪石斯心社稷經。
柳公遺跡留芳扁,一度摩挲一嘆嗟。
佛閣僧居如穴蟻,梵編蟲蠹失驚蛇。
文占天上奎星聚,語到宵中斗柄斜。
老衲畏寒仍戒酒,不能伴客賦梅花。
山前削成面,山后不露骨。
何人戀巢居,結屋寄突兀。
多風鎖寒殿,頻雨閉石窟。
筍透獅子傾,草蔽鴟吻沒。
髑髏串胡神,纓絡纏古佛。
熹燈影摧殘,槁柏香蓬馞。
丹葉夏猶在,綠樹暑未發。
坳徑鳴秋蛩,閑階起蒼鶻。
僧衣莓苔侵,齋缽野菜掘。
梵庋止數卷,矧能備巾拂。
奔波道涂間,體倦神屢竭。
大險阨在前,醉夢魂恍惚。
信陋獲安處,不勝塵土汩。
經房晚棲禪,殆亦未易忽。
鐵鳳終日叫,心頗惡此物。
欲去欲住間,征帆已超越。
門外柳花過,似予飄泊身。
吟高妨定衲,客久羨歸人。
無藥可醫俗,有錢難買春。
山中舊同伴,招隠寄書頻。
太極即人極,坤爻德不孤。
直方真主宰,敬靜實功夫。
老檜霜中干,寒梅雪里株。
常惺惺法處,收斂物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