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犢鼻裈與任敦夫
任翁何為窮,一性共癖左。不妄取芥粒,甘似西山餓。
短褐結郭絲,犢鼻詎穿破。當時北阮貧,矯枉幾太過。
肯揭長竿頭,恐亦是奇貨。豈惟宜躋升,抑自利頓挫。
濟河不擷褰,禿尾正便坐。遲行少前跋,趨急或后簸。
刀尺初與形,蟣虱已相賀。平生馬鞍間,髀肉已稍磨。
此既身之章,十年共起臥。必以狐裘易,顧我應難和。
子賦從軍樂,城壚始煩癉。服之遠行邁,百步無一蹉。
爾來玉泉老,以此勸勤怠。猶憶當時庾嶺前,傳衣正是普通年。
問道未余衣下事,寥寥千載不相傳。
任翁何為窮,一性共癖左。不妄取芥粒,甘似西山餓。
短褐結郭絲,犢鼻詎穿破。當時北阮貧,矯枉幾太過。
肯揭長竿頭,恐亦是奇貨。豈惟宜躋升,抑自利頓挫。
濟河不擷褰,禿尾正便坐。遲行少前跋,趨急或后簸。
刀尺初與形,蟣虱已相賀。平生馬鞍間,髀肉已稍磨。
此既身之章,十年共起臥。必以狐裘易,顧我應難和。
子賦從軍樂,城壚始煩癉。服之遠行邁,百步無一蹉。
爾來玉泉老,以此勸勤怠。猶憶當時庾嶺前,傳衣正是普通年。
問道未余衣下事,寥寥千載不相傳。
任翁為何如此窮困,性格獨特又乖僻。絕不妄取一絲一毫,甘心如西山采薇的伯夷叔齊般忍饑挨餓。粗布短衣是用郭地的絲織成,犢鼻裈難道會穿破嗎?當年北阮家貧窮,矯正行為有些過頭了。若要高舉長竿揚名,恐怕這犢鼻裈也是奇貨。它不僅適宜人晉升發達,也利于人經受挫折。渡河時不用撩起,禿尾般的形狀正適合坐著。慢行時少了向前的阻礙,快走時也不會向后顛簸。剛用刀尺裁剪成型,蟣虱就已相互慶賀。任翁平生常在馬鞍上,大腿上的肉已稍有磨損。這犢鼻裈既然是身體的標志,十年都相伴起臥。若要用狐裘來換它,我恐怕難以附和。你曾賦《從軍樂》,在城邊酒店開始感到煩悶。穿上它遠行,百步都不會有一次差錯。如今玉泉老人,用它來勸人勤勉或懈怠。還記得當年在庾嶺前,傳衣之事正是普通年間。向人問道卻不關注衣缽之下的真意,這寥寥千載的傳承就斷了。
犢鼻裈:一種短褲。
癖左:性格乖僻。
芥粒:細微之物。
西山餓:指伯夷、叔齊隱居首陽山,采薇而食,最終餓死的典故。
短褐:粗布短衣。
北阮:指阮氏家族中較貧困的一支。
躋升:晉升。
擷褰:撩起衣服。
髀肉:大腿上的肉。
章:標志。
狐裘:狐皮做的大衣。
煩癉:煩悶。
普通:南朝梁武帝蕭衍的年號。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不詳。從詩中可推測任敦夫是一個安貧樂道、堅守操守的人,詩人與他交情深厚,送犢鼻裈給他,既體現二人情誼,也反映當時社會有不同的生活態度和價值取向,詩人借此表達對任敦夫品格的贊賞。
這首詩主旨是贊揚任敦夫安貧樂道、不妄取的高尚品格。其特點是用典自然,語言質樸,情感真摯。在文學史上雖不具有廣泛影響力,但體現了詩人對傳統道德的推崇和對友人的深厚情誼。
終南有嘉卉,
歲久瓊枝蔚。
龐然素雪交,
中有清寒氣。
三朝光輔仰耆年,謝政歸來作散仙。
筑室尚依雙鳳闕,放懷何必五湖船。
清談傾座簪纓盛,綵服趨庭子舍賢。
公伴赤松應念我,早教西去老伊川。
秋江煙島晴,鷗鷺行行立。
不念觀世音,爭知普門入。
城郭繁華斷往還,林園幽闃養高閒。
花低暖蕊斜窺水,竹亞晴梢巧避山。
尊俎歲時君得意,風埃南北我何顏。
丹房藥鏡游心久,不惜哀矜洗病孱。
衡州地勢曲如弓,
一道蒸湘射碧空。
岳影遠隨湘水去,
人湖分作萬芙蓉。
海風吹洪濤,高浪遠明滅。
飛流濺林莽,散作巾峰雪。
青松抱寒蒼,梅花寄愁絕。
郡齋敞疏帷,濁酒正堪啜。
如何同心人,苦欲話離別。
吳市山塘,秦淮水閣,秋星同一分野。客袖啼紅,奚囊背錦,贏得詩愁滿馬。多少尊前恨,對如此、江山慵寫。月明吹笛青溪,蔣侯閑共情話。
惆悵賦別蘇臺,空淚泫金城,絲柳重把。六代衣冠,百年任務,祇剩夕陽梅冶。酒醒渾無語,但夢逐、潮聲東下。甚日西廔,挑燈還說今夜。
寂寞楊居地,深藏一腐儒。
黃塵封斷簡,高臥常晏如。
為園任蕪穢,經年不荷鋤。
黠鼠齧瓶粟,坐視其棄馀。
閉關卻遠游,豈為出無驢。
古人謝干謁,曾無政府書。
折腰良獨難,那能曳長裾。
醉來但揮手,萬事姑徐徐。
靦顏畢駑力,誰智復誰愚。
杖策披楓林,杳然秋山長。丘陵芥紆互,松柏滋煙霜。幽響出叢木,回飆亦已涼。目縱情更延,清泉聞空香。茲游復不易,惻惻情內傷。遐思結遺音,日夕勞相望。
美人薜荔衣,霜林好顏色。雖無餐霞姿,結侶自相得。歲寒知后凋,托根本質直。促景悲桑榆,履道苦荊棘。白日忽西馳,塵埃失南北。
韻譜新修。
樂府精搜。
舞陽春、高調誰儔。
詳推字眼,穩拍歌頭。
早冷吳歈,分楚艷,擅齊謳。
不唱甘州。
不知伊州。
最宜傳、二八歌喉。
酒酣翠幄,花近紅樓。
正響琵琶,清羯鼓,潤箜篌。
臘盡殘年冉冉過,又逢春日興偏多。
故應節序經千古,自信行藏老一窩。
生菜任教纖手送,新醪微覺寸心和。
乾坤俯仰無窮意,閒對東風一放歌。
故人同敘故園情,花氣馨香酒氣清。
且盡東君投轄意,謾憐西塾讀書聲。
望迷遠塞云俱黑,坐久空堂燭自明。
卻憶元戎竇車騎,燕然新勒幾時成。
霄霏上冥鴻,山霧臥文豹。
餓鴟嚇腐鼠,啄啄詫飛趠。
吾徒為己學,欣戚置不校。
小草或遠志,詭遇乃近效。
與子神交久。羨藉甚、風流四海,誼敦朋友。五載囹圄催折盡,還剩沈腰添瘦。且抹卻、從前僝愁。夢醒云陽重訴別,問乾坤死不如生否。人世事,何須剖。
梨園大地皆生丑。任長安、關河層疊,好傳梅柳。夙昔鄒陽曾曳履,誰許啼猿空守。盡搦管、還推三壽。贏得柔之欣作伴,寫征圖、漫掛行裝后。拚劇醉,休回首。
苦痛深,苦痛深。
碧潭千萬丈,那個是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