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先難交困新知二首 其一
難交困新知,觸事得晚悔。
人方趨勢富,我獨居老大。
悠悠強衰顏,耿耿墮末界。
豈無相于跡,襟腑殊惡愛。
羞同復多嫌,樂與翻自壞。
譚高遞互笑,飲勇周旋怪。
嘉榮徒染濡,程孔肯傾蓋。
閉門當止矣,非敢事閑退。
難交困新知,觸事得晚悔。
人方趨勢富,我獨居老大。
悠悠強衰顏,耿耿墮末界。
豈無相于跡,襟腑殊惡愛。
羞同復多嫌,樂與翻自壞。
譚高遞互笑,飲勇周旋怪。
嘉榮徒染濡,程孔肯傾蓋。
閉門當止矣,非敢事閑退。
難以結交新的知己,每遇到事情都會在事后感到后悔。別人都在追逐權勢財富,只有我獨自處于年老的境地。我強顏歡笑,心中卻憂愁不安,陷入了困境。難道沒有相互交往的跡象嗎?只是內心對人有不同的好惡。我羞于與人同流又多有嫌棄,本想與人交好卻反而把關系搞壞。高談闊論時互相嘲笑,豪飲時彼此覺得怪異。那些榮華富貴只是虛有其表,像程嬰、孔融那樣的知音又怎會輕易遇到。還是閉門不出算了,并非我想要閑居隱退。
困:困擾。
觸事:遇到事情。
趨勢富:追逐權勢和財富。
老大:年老。
悠悠:憂愁的樣子。
耿耿:心中不安。
末界:困境。
相與:交往。
襟腑:內心。
殊:不同。
惡愛:好惡。
羞同:羞于與他人相同。
樂與:樂于與人交往。
譚高:高談闊論。譚,通“談”。
飲勇:豪飲。
嘉榮:榮華富貴。
染濡:沾染,這里指虛有其表。
程孔:程嬰和孔融,代指知音。
傾蓋:途中相遇,停車交談,車蓋接近傾斜,形容一見如故。
由于缺乏具體資料,推測此詩創作于詩人晚年。當時社會可能存在追名逐利的風氣,詩人在人際交往中難以找到志同道合之人,內心孤獨苦悶,從而創作此詩表達感慨。
這首詩主旨在于抒發詩人在人際交往中的困境和對知音難覓的感慨。其突出特點是情感真摯,對比鮮明。在文學史上雖可能影響不大,但反映了當時部分文人的心境。
端居厭孤寂,偶系北城舟。
天地凄涼色,江湖汗漫游。
螢光矜暗夜,蟲語報新秋。
老去功名意,青燈映布裯。
閉戶日陶然,晴窗春已妍。
華胥夢中國,龍漢劫初年。
浩浩塵揚海,茫茫杵倚天。
何妨駕孤鶴,小憩華山前。
一雨三日水抹隄,南村北村云凄凄。
天公約束龍返穴,不忍嘉谷沈涂泥。
日光清薄潦未縮,起視又嘆行云西。
初才淅瀝灑窗戶,俄已湍瀉鳴溝溪。
豐兇相乘若翻手,振救小緩輒噬臍。
窮閻腐儒不預此,且收芋栗寛兒啼。
滿鏡新霜老可驚,十年煙隴廢春耕。
黃絲黑黍有歸夢,白發蒼顏無宦情。
浮世不堪供把玩,安心隨處是修行。
尚嫌未到無為地,酷愛朝鐘暮磬聲。
翩翩殘歴不滿紙,坎坎疊鼓無停撾。
香殘未消古鼎火,燈暗尚結寒缸花。
長安故人日已遠,錦江小筑天之涯。
拘攣動覺吏有責,幽獨更似僧無家。
臥聞沙雁叫空濶,想見雪谷森谽谺。
起提一筆掃疋紙,入卷颯颯奔龍蛇。
賀監未嘗死,江天醉初醒。
逸少亦度世,弭節過蘭亭。
吾本淡蕩人,轉徙如蓬萍。
聊憑一杯綠,駐此雙鬢青。
邂逅兩仙翁,笙鶴游青冥。
還家不能食,濁世紛膻腥。
今皇神武是周宣,誰賦南征北伐篇。
四海一家天歷數,兩河百郡宋山川。
諸公尚守和親策,志士虛捐少壯年。
京洛雪消春又動,永昌陵上草芊芊。
初游唐安飯薏米,炊成不減雕胡美。
大如芡實白如玉,滑欲流匙香滿屋。
腹腴項臠不入盤,況復飧酪夸甘酸。
東歸思之未易得,每以問人人不識。
嗚呼奇材從古棄草菅,君試求之籬落間。
村陋垣屋頹,歲晚風雨橫。泥涂絕還往,飧粥養衰病。
藥囊雜書卷,白發滿清鏡。一榻臥兼旬,不踐墻下徑。
烏鵲忽報晴,霜重節候正。厭供凍硯愁,頗動蠟屐興。
山楹快遠眺,松吹愜幽聽。地瘦藥苖稀,葉脫木枝勁。
東村未為遠,腳力不濟勝。三嘆入荊扉,跏趺學僧定。
身是江湖不系船,雨余隨處一翛然。
浮云盡斂出青嶂,孤月徐升行碧天。
收網漁歌移別浦,隔城塔影落前川。
明朝閑就平洲飲,巾履追涼又一年。
吾聞開闔來,白日行長空。扶桑誰曾到,崦嵫不可窮。
但見旦旦升天東,但見暮暮入地中。使我倐忽成老翁,鏡里衰鬢成霜蓬。
我愿一日一百二十刻,我愿一生一千二百歲。四海諸公常在座,綠酒金尊終日醉。
高樓錦繡中天開,樂作畫鼓如春雷。歡爾白日無西頹,常行九十萬里胡為哉。
短景迫窮冬,日月如鳥過。
衡門窘風雨,衰病不可那。
疏疏屋茅漏,獵獵窗紙破。
鼠豪冒燈出,人倦掩屏臥。
中都舊朋儕,零落今幾個。
弄筆欲遣愁,孤吟誰與和。
寂寂云山千萬重,閉門不忍嘆涂窮。
高秋酒熟雪浮甕,中夜劍歸雷吼空。
近報冦戎迯漠北,豈無貔虎定關中。
君王猶記孤忠在,安得英豪共此功。
隨分琴書適性情,乍寒偏愛小窗明。
旋煎甖粟留僧話,故種芭蕉待雨聲。
丹藥驗方非畏死,文章排悶不求名。
是間幽事君知否,莫怪經秋少入城。
走遍人間老更窮,強尋一笑與誰同。
簿書袞袞呻吟里,歌舞紛紛困睡中。
手版倒持悲末路,寒江獨釣愧高風。
知心賴有譚夫子,時遣書來問放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