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李伯時摹韓干三馬次子由韻簡伯時兼寄李德素
太史瑣窗云雨垂,試開三馬拂蛛絲。
李侯寫影韓干墨,自有筆如沙畫錐。
絕塵超日精爽緊,若失其一望路馳。
馬官不語臂指揮,乃知仗下非新羈。
吾嘗覽觀在坰馬,駑駘成列無權(quán)奇。
緬懷胡沙英妙質(zhì),一雄可將千萬雌。
決非皂櫪所成就,天驥生駒人得之。
千金市骨今何有,士或不價五羖皮。
李侯畫隠百僚底,初不自期人誤知。
戲弄丹青聊卒歲,身如閱世老禪師。
太史瑣窗云雨垂,試開三馬拂蛛絲。
李侯寫影韓干墨,自有筆如沙畫錐。
絕塵超日精爽緊,若失其一望路馳。
馬官不語臂指揮,乃知仗下非新羈。
吾嘗覽觀在坰馬,駑駘成列無權(quán)奇。
緬懷胡沙英妙質(zhì),一雄可將千萬雌。
決非皂櫪所成就,天驥生駒人得之。
千金市骨今何有,士或不價五羖皮。
李侯畫隠百僚底,初不自期人誤知。
戲弄丹青聊卒歲,身如閱世老禪師。
太史的窗戶下細雨如垂,試著打開畫有三匹馬的畫卷拂去蛛絲。李公描繪馬影用著韓干的筆法,筆下自有如沙中畫錐般剛勁的筆力。這馬能絕塵超日,精氣神飽滿,要是少了一匹,就仿佛看著道路而馳騁。馬官默默用手臂指揮,才知道這不是剛被束縛的新馬。我曾看過在野外的馬,劣馬成群卻沒有奇特出眾的。遙想在胡地沙場上的駿馬英姿,一匹雄馬能勝過千萬匹雌馬。它絕不是馬槽中能造就的,是天生的良駒被人得到。如今哪還有千金買馬骨的事,士人或許還不如五張黑羊皮的價值。李公在百官中隱居作畫,起初沒料到被人誤知才華。以繪畫消遣度日,他就像閱盡世事的老禪師。
太史:官職名。瑣窗:雕刻或繪有連環(huán)形花紋的窗子。
李侯:指李伯時。韓干:唐代畫家,善畫馬。
絕塵超日:形容馬奔跑速度極快。
仗下:宮廷儀仗隊之下,這里指馬在宮廷中。新羈:剛被束縛的馬。
坰(jiōng):遙遠的郊野。
駑駘(tái):劣馬。權(quán)奇:奇特,不凡。
皂櫪(lì):馬槽。
千金市骨:指燕昭王用千金買千里馬尸骨,比喻求賢若渴。
五羖(gǔ)皮:指百里奚,他曾被用五張黑羊皮贖回,后成為秦國名相。
畫隠:以繪畫為隱。
此詩創(chuàng)作具體時間不詳。當時社會可能存在人才得不到重用的現(xiàn)象。黃庭堅看到李伯時臨摹韓干的三馬圖,有感而發(fā),借馬及畫馬之事,表達對人才境遇的看法,同時也提及李伯時在官場中以畫自隱的狀態(tài)。
這首詩以馬為喻,主旨是感慨人才的命運。詩中突出了駿馬的不凡,對比現(xiàn)實中人才的被埋沒,展現(xiàn)了詩人對人才的重視。在文學史上體現(xiàn)了黃庭堅詩歌善用典故、借物抒情的特點。
西北有高樓,梁棟云常起。 檐牙掛連蜷,欄影搖清泚。 爽氣雪山來,一瞬極千里。 但欲攄遠懷,無憂可銷弭。
尺水走庭除,花木皆周匝。 雙亭正相值,僅能容一榻。 公馀時獨來,隱幾聊噓嗒。 典謁或通名,東榮有賓合。
十紀權(quán)臣第,修城外臺宅。 喬木不知秋,名花數(shù)逾百。 遠如山林幽,近與塵埃隔。 惠政裕一方,民猶以為窄。
形制似方橋,島岸相連屬。 春和逗涼颸,晝影浮凈綠。 佳人羅襪輕,花時相步續(xù)。 澄瀾忽生暈,下有雙鳧浴。
結(jié)茅為圜屋,環(huán)堵不開牖。 齋居如雁堂,廣長才六肘。 深藏子猷竹,不植陶潛柳。 勿起滅定心,宴坐空諸有。
花淑對高軒,如用丹青彯。 錦水一匳紅,玉臺千面笑。 松篁兩翠幄,常護東西照。 子細看韶妍,方知化工妙。
東閣治臺政,西堂備燕飲。 介於二堂間,華構(gòu)饒花品。 紅紫鎮(zhèn)長春,四時如活錦。 公暇一繩床,上有通中枕。
田園久蕪沒,何適為故鄉(xiāng)。 眷茲南陽阡,松柏日蒼蒼。 但根云邊茅,無地安藜床。 采蕨飲江水,此人那得忘。
結(jié)廬兄弟近長安,弊卻儒冠竟不彈。 自茹芝來輕漢召,肯將瓜去博唐官。 貧多樂事清無盡,手寫新詩墨未乾。 史筆須評隱君傳,姓名應作古人看。
褰裳涉秋浦,散策上齊山。 盼往謝塵囂,瞻新得層巒。 萬象翕呈露,跬步不可間。 下巧瞰坤軸,高奇仰天剜。 硿矼禹所穴,巀嶭秦開關(guān)。 始探困傴僂,徐行快平寬。 斬鳳扣危避,登虬俯澄灣。 突然出鰲北,但見江漫漫。 匪物激愚懦,且以計群頑。
云卷庭虛月逗空,一方秋草盡鳴蟲。 是時兄弟正南北,黃葉滿階來去風。
大雪滿初晨,開門萬象新。龍鐘雞未起,蕭索我何貧。 耀若花前境,清如物外身。細飛斑戶牖,干灑亂松筠。 正色凝高嶺,隨流助要津。鼎消微是滓,車碾半和塵。 茶興留詩客,瓜情想戍人。終篇本無字,誰別勝陽春。
江上春來風雨惡,大浪小浪江中作。 一葦之航何足云,蕩漾中流幾飄泊。 人鲊甕,鬼門關(guān),下隔深淵咫尺間。 饑蛟食人骨如山,公無渡河當早還。
萋萋芳草小樓西,云壓雁聲低。兩行疏柳,一絲殘照,萬點鴉棲。 春山碧樹秋重綠,人在武陵溪。無情明月,有情歸夢,同到幽閨。
工之僑得良桐焉,斫而為琴,弦而鼓之,金聲而玉應。自以為天下之美也,獻之太常。使國工視之,曰:“弗古?!边€之。
工之僑以歸,謀諸漆工,作斷紋焉;又謀諸篆工,作古窾焉。匣而埋諸土,期年出之,抱以適市。貴人過而見之,易之以百金,獻諸朝。樂官傳視,皆曰:“希世之珍也。”
工之僑聞之,嘆曰:“悲哉世也!豈獨一琴哉?莫不然矣!而不早圖之,其與亡矣?!彼烊?,入于宕冥之山,不知其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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