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道上松
長松高落落,積雪白皚皚。
鱗鬣凍且僵,鬰結久不開。
觀其纏壓意,直使同枯荄。
雁帶寒光去,鳥傳春信來。
微陽入直干,生意忽已回。
豁若醉初醒,整頓出塵埃。
秀色媚山腹,孤標摩斗魁。
時至自當復,安得長摧頹。
若非根本壯,何能異草萊。
長松高落落,積雪白皚皚。
鱗鬣凍且僵,鬰結久不開。
觀其纏壓意,直使同枯荄。
雁帶寒光去,鳥傳春信來。
微陽入直干,生意忽已回。
豁若醉初醒,整頓出塵埃。
秀色媚山腹,孤標摩斗魁。
時至自當復,安得長摧頹。
若非根本壯,何能異草萊。
高大的松樹高高挺立,堆積的雪潔白一片。松枝如魚的鱗鬣被凍得僵硬,郁結之氣長久不能散開。看它被積雪纏壓的樣子,簡直像干枯的草根。大雁帶著寒冷的光芒離去,鳥兒傳來春天的消息。微弱的陽光照進筆直的樹干,松樹忽然恢復了生機。就像剛從醉意中清醒,從塵埃中挺立起來。秀美的顏色使山腹生媚,孤傲的姿態直摩斗魁星。時機到了自然會恢復,怎能長久地摧折頹敗。如果不是根基強壯,怎能和雜草不同。
落落:形容松樹高大的樣子。
皚皚:形容雪潔白的樣子。
鱗鬣:指松樹枝干像魚的鱗和鬣。
鬰結:郁結。
枯荄:干枯的草根。
微陽:微弱的陽光。
直干:筆直的樹干。
生意:生機。
孤標:指松樹孤傲的姿態。
斗魁:指北斗七星的第一至第四星。
草萊:雜草。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不詳,但從詩中可以推測詩人可能在看到冬天被雪壓的松樹,在春天到來時恢復生機的情景后有感而發。當時可能處于艱難的環境中,詩人借松自勉。
這首詩主旨是贊美松樹堅韌不拔、在困境中能復蘇的精神。其突出特點是借物抒情,以松喻人。在文學史上雖不著名,但展現了詩人對自然和生命的深刻感悟。
五月五日端午節,好事當陽難掩塞。 歸宗突出拄杖頭,閑禪野鬼俱消滅。 俱消滅,砌下寒泉忽倒流, 嶺上白云不敢白。
春夢怯。人靜玉閨平帖。睡起眉心端正貼。綽枝雙杏葉。重整金泥蹀躞。紅皺石榴裙褶。款步花陰尋蛺蝶。玉纖和粉捻。
雁橫迥碧,漸煙收極浦,漁唱催晚。臨水樓臺乘醉倚,云引吟情閑遠。露腳飛涼,山眉鎖暝,玉宇冰奩滿。平波不動,桂華底印清淺。 應是瓊斧修成,鉛霜搗就,舞霓裳曲遍。窈窕西窗誰弄影,紅冷芙蓉深苑。賦雪詞工,留云歌斷,偏惹文簫怨。人歸鶴唳,翠簾十二空卷。
斜日明霞,殘虹分雨,軟風淺掠蘋波。聲冷瑤笙,情疏寶扇,酒醒無奈秋何,彩去輕散,漫敲缺、銅壺浩歌。眉痕留怨,依約遠峰,學斂雙蛾。 銀床露洗涼柯。屏掩得銷,忍掃茵羅。楚驛梅邊,吳江楓畔,庾郎從此愁多。草蛩喧砌,料催織、迥文鳳梭。相思遙夜,簾卷翠樓,月冷星河。
余嘗讀白樂天《江州司馬廳記》,言“自武德以來,庶官以便宜制事,皆非其初設官之制,自五大都督府,至于上中下那司馬之職盡去,惟員與俸在。”余以隆慶二年秋,自吳興改倅邢州,明年夏五月蒞任,實司那之馬政,今馬政無所為也,獨承奉太仆寺上下文移而已。所謂司馬之職盡去,真如樂天所云者。
而樂天又言:江州左匡廬,右江、湖,土高氣清,富有佳境,守土臣不可觀游,惟司馬得從容山水間,以足為樂。而邢,古河內,在太行山麓,《禹貢》衡津、大陸,并其境內。太史公稱”邯鄲亦漳、河間一都會”,“其謠俗猶有趙之風”,余夙欲覽觀其山川之美,而日閉門不出,則樂天所得以養志忘名者,余亦無以有之。然獨愛樂天襟懷夷曠,能自適,現其所為詩,絕不類古遷謫者,有無聊不平之意。則所言江州之佳境,亦偶寓焉耳!雖徽江州,其有不自得者哉?
余自夏來,忽已秋中,頗能以書史自誤。顧街內無精廬,治一土室,而戶西向,寒風烈日,霖雨飛霜,無地可避。幾榻亦不能具。月得俸黍米二石。余南人,不慣食黍米,然休休焉自謂識時知命,差不愧于樂天。因誦其語以為《廳記》。使樂天有知,亦以謂千載之下,乃有此同志者也。
年來蹤跡嘆飄然,一笑相逢莫匪緣。 多謝老僧勤記我,預將消息夢中傳。
滿清平世界慶秋成,看看斗三錢。論從來活國,論功第一,無過豐年。辦得間民一飽,馀事笑談間。若問平戎策,微妙難傳。 玉帝要留公住,把西湖一曲,分入林園。有茶爐丹灶,更有釣魚船。覺秋風、未曾吹著,但砌蘭,長倚北堂萱。千千歲,上天將相,平地神仙。
捐生固不易,處死猶為難。 孰知龔勝后,乃有謝疊山。 江東一潰散,跋涉何間關。 甌閔苦物色,國破家亦殘。 彼哉烈丈夫,矢死無生還。 忠孝亦何物,古今稱大閑。 耿耿浩然氣,上摩霄漢間。 誰謂首陽高,有志能躋攀。 至今百世下,清風激懦頑。 我讀三上書,凜然毛骨寒。 當時祼將士,胡能不厚顏。
驛卒征夫旦復休,鸞輿未必竟南游。 見說江淮民力困,行宮風雨使人愁。
鄠縣李長官,橫琴膝上弄。不聞有政聲,但見手子動。
一夜春風滿帝都,禁林清曉宴簪裾。 玉堂乍到驚凡目,金鎖徐開見御書。 四字驪龍爭夭矯,兩篇瓊樹斗扶疏。 詞臣此會人應羨,圣主多才古不如。 日上花磚簾卷后,柳遮鈴索雨晴初。 閣前吟罷先沈醉,忘卻西垣有直廬。
箯輿軋軋過清溪,溪上梅花壓水低。 月影漸收天半曉,兩山相對竹雞啼。
鋪水面輝輝晚霞,點船頭細細蘆花,缸中酒似澠,天外山如畫,占秋江一片鷗沙。若問誰家是俺家,紅樹里柴門那搭。
東家壁土恰涂交,西舍廳堂初瓦了,南鄰屋宇重修造。弄泥漿直到老,數十年用盡勤勞。金張第游麋鹿,王謝宅長野蒿,都不如手鏝堅牢。
司喪 人情上捻恰,支銷里拈撾。不分親友與鄰家,偏手錢要打。亭子鋪對面胡說話,棺材行唆弄高抬價,鼓缽兒顧覓也憑他,都撈上一把。
代保 替貧人代筆,靠富漢求食。十分借了便抽一,滿家兒歡喜。錢兒得了都花費,人兒走了遭連累,狀兒告了要監追,那時節后悔。
收荒 衣服兒久遠,靴帽兒多年。他人專要買新鮮,別生個宛轉。絲絲綹綹單圖賤,家家火火都收遍,樁樁件件不降錢,慢慢地揀選。
燒丹 說金丹九轉,學燒煉多年。癡心禮拜假神仙,葬了些業錢。泥盆里走了朱砂片,火爐里不見花銀面,板箱中丟下大城磚,那里去訴冤?
調把 好的兒看了,不好的藏著。惺惺伶俐不成交,等愚民鄉老。粗氈帽抵了絨氈帽,假材料頂了真材料,爛絲絳換了好絲絳,人里一跑。
挑擔 麻繩是知己,扁擔是相識。一年三百六十回,不曾閑一日。擔頭上討了些兒利,酒房中買了一場醉,肩頭上去了幾層皮。常少柴沒米。
趕腳 才喂了料草,早備上鞍橋,一根荊棍手拿著,攆驢騾亂跑。冷茶冷飯吃一造,或磚或土眠一覺,漫山漫嶺走一遭。又一日過了。
推車 有付搭名色,非駕御之才。隆冬盛暑最難捱,努著力掙揌。上高山好看前車戒,過危橋莫遣傍車礙,走康衢又恐后車來:許多般利害。
劃船 陰晴盡曉,舟楫能操。東流西蕩幾千遭,走江湖到老。行時防急水風頭掉,灣時怕淺渚潮頭落,坐時知平地浪頭高。幾樁兒見了。
開賭 討頭兒放本,作東主窩人。官司拿去問根因,幾樁兒要緊。小荊條先賞到七八頓,精皮膚又打上三十棍,大沉枷準備一百斤,不饒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