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怨
驚風不成雨,行云去無蹤。妾生三十年,著籍長門宮。
宮車轆轆春雷曉,明星初熒綠云擾。增成丙舍爭迎鑾,惟有長門閉花鳥。
黃門開玉匙,畫史圖蛾眉。金鋪振瓊鑰,玉秀生銅池。
朝陽才回金屋在,轉盼不堪人事改。入宮已作鄭袖啼,出塞那知延壽賣。
花殘鳥語頻,長門春復春。花鳥易驚老,況復門內人。
東風動地夜來惡,萬翠千紅繞簾幙。當熊自有匪石心,肯顧班姬秋扇薄。
長門勿輕怨,視此篋中扇。白華兮綠衣,自古兮有之。
驚風不成雨,行云去無蹤。妾生三十年,著籍長門宮。
宮車轆轆春雷曉,明星初熒綠云擾。增成丙舍爭迎鑾,惟有長門閉花鳥。
黃門開玉匙,畫史圖蛾眉。金鋪振瓊鑰,玉秀生銅池。
朝陽才回金屋在,轉盼不堪人事改。入宮已作鄭袖啼,出塞那知延壽賣。
花殘鳥語頻,長門春復春。花鳥易驚老,況復門內人。
東風動地夜來惡,萬翠千紅繞簾幙。當熊自有匪石心,肯顧班姬秋扇薄。
長門勿輕怨,視此篋中扇。白華兮綠衣,自古兮有之。
突然刮起的狂風沒能帶來雨,飄動的云朵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已三十歲,入籍在長門宮。宮廷的車聲如春雷在拂曉響起,星辰微光閃爍,宮女們頭發紛亂。增成、丙舍的妃嬪爭著迎接皇帝鑾駕,只有長門宮緊閉著,只有花鳥相伴?;鹿俅蜷_宮門的鑰匙,畫師描繪美人的眉妝。宮門的鋪首震動著鑰匙,屋檐的滴水在銅池中濺起。朝陽剛剛照到金屋還在,轉眼間人事已變。入宮后已像鄭袖一樣悲啼,出塞才知道是毛延壽使壞。花殘敗,鳥啼聲不斷,長門宮的春天一年又一年。花鳥都容易讓人感到衰老,何況是長門宮內的人。東風在夜里猛烈吹動,千萬朵鮮花圍繞著簾幕。馮婕妤有堅定的心去當熊護主,誰會顧惜班婕妤秋扇般被棄的命運。不要輕易抱怨長門宮的寂寞,看看這篋中的團扇?!栋兹A》《綠衣》中被棄的故事,自古以來就有啊。
驚風:突然刮起的狂風。
行云:飄動的云朵。
著籍:入籍。
宮車轆轆:宮廷車輛行駛的聲音。
明星:指星星。
綠云擾:形容宮女頭發紛亂。
增成、丙舍:漢代后宮宮殿名。
鑾:皇帝的車駕。
黃門:宦官。
畫史:畫師。
蛾眉:女子的眉毛,代指美人。
金鋪:宮門的鋪首。
瓊鑰:鑰匙。
玉秀:屋檐的滴水。
金屋:漢武帝曾說要金屋藏阿嬌。
鄭袖啼:鄭袖是楚懷王的寵妃,這里指失寵悲啼。
延壽賣:毛延壽為漢元帝畫宮女像,故意丑化王昭君。
當熊:漢元帝游獵,熊出圈,馮婕妤擋在皇帝面前。
匪石心:意志堅定。
班姬秋扇:班婕妤失寵后作《團扇歌》,以秋扇自比。
白華、綠衣:《詩經》中的篇章,都寫女子被棄。
長門怨是樂府舊題,多寫失寵宮妃的哀怨之情。此詩作者可能借這一題材,以失寵宮妃自喻,反映封建社會中女子在宮廷中命運的無奈和悲慘。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定,但應是有感于宮廷女子的不幸遭遇而作。
這首詩主旨是抒發失寵宮妃的哀怨。其特點是意象豐富、用典巧妙,通過多種表現手法將女子的情感刻畫得淋漓盡致。在文學史上,長門怨題材的詩詞眾多,此詩以其細膩的情感和優美的語言,為這一題材增添了新的光彩。
西北有高樓,梁棟云常起。 檐牙掛連蜷,欄影搖清泚。 爽氣雪山來,一瞬極千里。 但欲攄遠懷,無憂可銷弭。
尺水走庭除,花木皆周匝。 雙亭正相值,僅能容一榻。 公馀時獨來,隱幾聊噓嗒。 典謁或通名,東榮有賓合。
十紀權臣第,修城外臺宅。 喬木不知秋,名花數逾百。 遠如山林幽,近與塵埃隔。 惠政裕一方,民猶以為窄。
形制似方橋,島岸相連屬。 春和逗涼颸,晝影浮凈綠。 佳人羅襪輕,花時相步續。 澄瀾忽生暈,下有雙鳧浴。
結茅為圜屋,環堵不開牖。 齋居如雁堂,廣長才六肘。 深藏子猷竹,不植陶潛柳。 勿起滅定心,宴坐空諸有。
花淑對高軒,如用丹青彯。 錦水一匳紅,玉臺千面笑。 松篁兩翠幄,常護東西照。 子細看韶妍,方知化工妙。
東閣治臺政,西堂備燕飲。 介於二堂間,華構饒花品。 紅紫鎮長春,四時如活錦。 公暇一繩床,上有通中枕。
田園久蕪沒,何適為故鄉。 眷茲南陽阡,松柏日蒼蒼。 但根云邊茅,無地安藜床。 采蕨飲江水,此人那得忘。
結廬兄弟近長安,弊卻儒冠竟不彈。 自茹芝來輕漢召,肯將瓜去博唐官。 貧多樂事清無盡,手寫新詩墨未乾。 史筆須評隱君傳,姓名應作古人看。
褰裳涉秋浦,散策上齊山。 盼往謝塵囂,瞻新得層巒。 萬象翕呈露,跬步不可間。 下巧瞰坤軸,高奇仰天剜。 硿矼禹所穴,巀嶭秦開關。 始探困傴僂,徐行快平寬。 斬鳳扣危避,登虬俯澄灣。 突然出鰲北,但見江漫漫。 匪物激愚懦,且以計群頑。
云卷庭虛月逗空,一方秋草盡鳴蟲。 是時兄弟正南北,黃葉滿階來去風。
大雪滿初晨,開門萬象新。龍鐘雞未起,蕭索我何貧。 耀若花前境,清如物外身。細飛斑戶牖,干灑亂松筠。 正色凝高嶺,隨流助要津。鼎消微是滓,車碾半和塵。 茶興留詩客,瓜情想戍人。終篇本無字,誰別勝陽春。
江上春來風雨惡,大浪小浪江中作。 一葦之航何足云,蕩漾中流幾飄泊。 人鲊甕,鬼門關,下隔深淵咫尺間。 饑蛟食人骨如山,公無渡河當早還。
萋萋芳草小樓西,云壓雁聲低。兩行疏柳,一絲殘照,萬點鴉棲。 春山碧樹秋重綠,人在武陵溪。無情明月,有情歸夢,同到幽閨。
工之僑得良桐焉,斫而為琴,弦而鼓之,金聲而玉應。自以為天下之美也,獻之太常。使國工視之,曰:“弗古。”還之。
工之僑以歸,謀諸漆工,作斷紋焉;又謀諸篆工,作古窾焉。匣而埋諸土,期年出之,抱以適市。貴人過而見之,易之以百金,獻諸朝。樂官傳視,皆曰:“希世之珍也。”
工之僑聞之,嘆曰:“悲哉世也!豈獨一琴哉?莫不然矣!而不早圖之,其與亡矣。”遂去,入于宕冥之山,不知其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