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張南軒先生八首 其一
妖氛動寥廓,白日漫沙塵。
忠義不可沒,扶攜憫如邠。
人情易勇怯,鼓舞吾當伸。
忽忘天地讎,卻見玉帛鄰。
淪胥五十年,銳氣日以堙。
皇皇忠獻家,正議摩秋旻。
只手提三綱,一縷挽萬鈞。
狂敵不足滅,頹俗何由仁。
千載諸葛公,相望吾霑巾。
妖氛動寥廓,白日漫沙塵。
忠義不可沒,扶攜憫如邠。
人情易勇怯,鼓舞吾當伸。
忽忘天地讎,卻見玉帛鄰。
淪胥五十年,銳氣日以堙。
皇皇忠獻家,正議摩秋旻。
只手提三綱,一縷挽萬鈞。
狂敵不足滅,頹俗何由仁。
千載諸葛公,相望吾霑巾。
邪惡的氣氛在廣闊天地間涌動,白日都被沙塵彌漫。忠義之氣不能泯滅,憐憫扶持如同當年的邠地。人情容易有勇敢和怯懦的變化,我應當振奮鼓舞士氣。人們卻忽然忘了天地間的仇恨,與敵人結為友好鄰邦。國家淪陷五十年,銳氣一天天被埋沒。張氏忠獻家族聲名顯赫,正直的言論直上秋空。獨自力提三綱,以微弱之力挽回萬鈞之勢。猖狂的敵人不難消滅,頹廢的風俗又怎能變得仁愛呢。千年之前的諸葛孔明,與他遙遙相望我不禁淚濕衣襟。
妖氛:邪惡的氣氛,這里指敵國的威脅。
寥廓:廣闊的天空,也指廣闊的天地。
邠:古地名,周族公劉由邰遷于此。這里可能借指遭受苦難需要扶持的地方。
玉帛鄰:指與敵人講和交好。玉帛,古代祭祀、會盟、朝聘等時用的珍貴禮品。
淪胥:淪陷、滅亡。
忠獻家:指張浚家族,張浚謚號忠獻,張南軒是張浚之子。
秋旻:秋天的天空,這里比喻高遠。
三綱:指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
此詩創作于張南軒去世后。當時南宋政權偏安江南,長期受北方敵國威脅,社會風氣頹廢,士氣不振。張南軒出身忠獻之家,秉持忠義,主張抗敵,他的離世讓詩人深感惋惜,于是創作此詩悼念他,并表達對國家命運的憂慮。
這首詩主旨是悼念張南軒,贊揚其忠義和力挽狂瀾的精神。突出特點是情感強烈,借景抒情與用典相結合。在文學史上體現了南宋時期愛國文人對國家命運的關注和對忠義之士的推崇。
澄滓動精色,開軒萬象分。
光無回避處,眼自覆藏君。
霞縷縈經軸,煙絲減篆文。
個中無膡語,題目是先聞。
道鄉見城郭,世路謾升沉。
寺勝增佳氣,壁間余醉吟。
僧殘過客少,山好為誰深。
寧識通泉尉,獨懷經濟心。
筠袁唇齒邦,一水連清碧。
朝行筠溪邊,暮見秀江色。
忽聞兒童音,乃知身是客。
獨歸江上寺,杖笠倚空壁。
犀顱會四海,香火自朝夕。
相逢作熟視,面數心莫識。
但記石門時,笑頰清光溢。
驚定喜失聲,卒語成小立。
是時夜氣清,隙月金蛇擲。
念君當北行,缽飯從誰乞。
我雖能少留,秋燕社已逼。
一懽偶然耳,分首成陳跡。
他年何處逢,話此空嘆惜。
啗蔗入佳境,冬來幽興長。
瘴鄉得好語,昨夜有飛霜。
籬下重陽在,醅中小至香。
西鄰蕉向熟,時致一梳黃。
安石性夷粹,公今亦重遲。
追惟理髪處,領略辦裝時。
高節貫終始,寸田齊坦巇。
功名恐未免,才業系安危。
臨川富山水,井山最深幽。
愧我今日來,自非清散游。
試問井中龍,吾行汝知不。
高秋嗜酣臥,此計非良謀。
晚稻已及穗,一雨足可收。
曷不躍而起,霈然瀉南州。
要看賢使君,放衙擁黃?。
失枕驚先起,人家半夢中。
聞雞憑早晏,占斗辨西東。
轡濕知行路,衣單怯曉風。
秋陽弄光影,忽吐半林紅。
夏窗午睡誰呼覺,院靜惟聞遶砌泉。
夢里緒言猶可記,壁間遺像尚依然。
襯珠定使拳披見,坐榻當令膝處穿。
塔在層峰衰眼力,何時同汝掃頹塼。
識君童牙中,豈止論半面。
雖同萬頃山,經年不相見。
平生草頭露,蚌月跳珠轉。
永懷終夜不成眠,但見突兀游霄殿。
山舟不肯留,白髪日夜益。
曉窺青銅光,乃覺朱顏失。
故人半凋零,行吟百憂集。
舊山天盡頭,歲晏衰眼力。
高枕此山泉,比興復何日。
百年暗相驚,奔忙如瞬息。
喬松亦已塵,仙術無煩乞。
忍能揮淚讀豐碑,平昔修為我自知。
一日不齋無此理,五行并下記他時。
肯教靈運先成佛,未信王家敢譽兒。
耆舊即今零落盡,鶴歸空嘆冢累累。
迂疏世不要,冷落眠山寺。空山斷往還,落花自流水。
平生所懷人,那料千里至。懽極看屋梁,通夕不成寐。
曉從城郭來,山亦為余喜。登門見眉須,已覺增爽氣。
洪徐皆人龍,論議例英偉。君于二老間,妙語發溫粹。
胡為下僚中,混此萬乘器。攝衣愿從君,舉步懼推鄙。
安知出愛忘,劇談略勢位。便欲攜與東,載我以船尾。
予生分奇蹇,事事得敗意。獨于天下豪,未識已神契。
天公亦見憐,以此厚我耳。西湖今古勝,前輩風流地。
風月久干沒,畫舫誰料理。行當入君手,想見飽風味。
不得陪清游,起坐終夜喟。定有湖上詩,無辭遠相寄。
元氣脫形數,運動天地內。
東坡未離人,豈比元氣大。
天地不能容,伸舒輙有礙。
低頭不能仰,閉口焉敢欬。
東坡坦率老,局促因難耐。
何當與道俱,逍遙天地外。
開軒閑隱幾,萬象競趨陪。
風掲松聲去,云推山色來。
觀身真作夢,視世一浮埃。
日暮庭陰轉,幽禽接趐回。
先生如梁鴻,德耀亦愛山。
湘西十日留,笑語煙云間。
弄泉石梅塢,喚舟青蘋灣。
藉草飲松下,松風當吹彈。
二妙生清妍,山花插云鬟。
粲然起為壽,舞袖相翩翻。
先生墮幘醉,頗覺天地寛。
醉語忽成詩,為題蒼壁顏。
城郭遙相望,但見千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