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拱北樓
殷地鼓鼙迎日出,倚天梁棟與云浮。北瞻帝闕三千里,南控臣藩二百州。江海無波沈罔象,旌旗垂野駐貔貅。鸞回麗榜多深意,繡袞于今有魏牟。
殷地鼓鼙迎日出,倚天梁棟與云浮。北瞻帝闕三千里,南控臣藩二百州。江海無波沈罔象,旌旗垂野駐貔貅。鸞回麗榜多深意,繡袞于今有魏牟。
河洲雙鴛鴦,流蕩還相逐。皎皎白楊花,風吹不相續。
及泉忍聞誓母,歷郡乃見尋親。借問永豐逆旅,何如穎谷封人。
西峰人目認崢嶸,一雨宵來萬樹萌。畫裹云林如昨夢,當前水石記乎生。幾曾鄉望開朝霧,應許詩思托晚晴。杖履輕勝千嶺嶂,人間蹤跡忒分明。
夜郎長流無歸期,得歸不受樊籠羈。采石江頭好山水,鹡鸰留連花滿枝。幾回泛舟過牛渚,星河浮空月當午。醉披宮錦倒芳樽,何處有人歌白纻。樽前對影成三人,八荒蕩蕩清無塵。舉杯邀月月將落,桂樹倒掛波粼粼。沉香亭前昔開宴,羯鼓聲高花影顫。一時寫就清平詞,白璧生蠅那得知。自從棄置不復道,綠水青山空寄傲。春去苔生沽酒壚,夜寒云掩燒丹灶。詩卷空留天地間,騎鯨一去竟不還。若非瓊玉煙霞館,定在蓬萊鸞鶴班。馬嵬魂斷音塵絕,終古長庚光不滅。一抔黃壤枕江邊,至今猶照當時月。
郡西古招提,樓臺跨城邑。小亭僅數椽,日落晚涼入。二侯曾此游,徘徊松下立。開樽待明月,月來海風急。俗韻忽已消,素光良可挹。天容萬里凈,露氣千松濕。酒闌賓客歡,詩就魑魅泣。蹇予塵土蹤,驅馳慚靡及。時來弄清暉,每擬續佳什。文園多病早,浣花百憂集。愿言問嬋娟,何當謝羈縶。
憶我幼時事,南歸自番禺。三邊已澒洞,內郡猶無虞。故居山城間,四面阛阓區。東西萬貨集,朝暮百賈趨。諸父領賓客,衣冠一何都。觴豆日談笑,往往皆文儒。比屋有高樓,其上娉婷姝。俠少喜酒賤,歌呼間笙竽。無何郁攸作,一夕化為墟。朝廷易楮幣,百姓駢嘆吁。物價漸踴貴,饑剽多流俘。我家眾長上,生近乾淳初。曰此風俗降,歲歲有不如。老者遷化去,少者分馳驅。生理益艱窘,口腹各自圖。書囊裹筆硯,扁舟落江湖。茍且祿仕齒,荏苒歲月徂。乍得返鄉里,驚怛心若刳。前輩盡黃壤,小兒皆白須。屢火不一火,坊巷非舊閭。上冢享亭仆,訪寺詩壁污。向之紅粉面,蟻穴髑髏枯。乃知宇宙內,萬有皆空虛。我生逼六十,偶幸全頭顱。身閱大兵革,一思一欷歔。懷舊夢恍惚,吊往腸郁紆。六十年間事,歷歷尚可模。我所見之人,百萬泉下俱。神仙謂不死,終久歸于無。寄語肉食子,無以智誚愚。憶我弱甫冠,束書如錢塘。中興百廿載,行都滋浩穰。雖已劣乾淳,尚可云小康。巴蜀駭破碎,淮襄傳擾攘。腹心輦轂地,按堵如故常。于時數萬士,云集升上庠。草茅起窮谷,拭目觀國光。出門不識路,天街何其長。俠士劇燕趙,佳人□姬姜。五鼓夜燈燭,萬樓春絲簧。吳米白如雪,奚啻千斯倉。縹緲湖山間,畫船嬌紅妝。六橋楊柳岸,荷花云水鄉。四時無不宜,莫若僧夏涼。小儒苦乏貲,冷眼看豪強。托跡朝士館,竊睨鹓鷺行。臺評或非是,廟論有不臧。相與讀邸報,憤悶填中腸。僥倖江漢靜,奸兇殛炎荒。禮闈采芻言,始得伸名場。豈謂邊功相,曾不監彼狂。驕淫無比倫,虐毒尤披猖。未聞古天子,買田自置莊。群小附鬼蜮,國脈內已戕。虱臣頗有膽,四被言者章。最后得拜疏,逋誅逃維揚。萬古木綿庵,不愧趙韓王。草茂復古殿,雨淋集賢堂。青史孰可□,念此心神傷。焉得陸士衡,復與作辨亡。
宋史記中堪列傳,菊坡門下豈無人。彈文驚世頻登閣,散發從師懶著巾。嶺海一星元屬李,古今全筆總歸陳。山齋夢破今何在,夜半歌聲徹四鄰。
引年豈必老,求志不在奇。曰余逾壯齡,遭斥還山棲。事與北門合,跡擬東陵齊。滅音謝人徒,四暑忽逮茲。向平果遺榮,謝安終徇時。詎意值嘉運,末照及葵藜。簡書下我廬,急遽誰得辭。迢迢江西帆,別當首夏期。束裝逐流潮,改服團炎飔。情郁為念故,寄重慚余卑。虞弦改自調,孔鐸湮誰持。江漢誠暫浮,匡廬寧久羈。返貞意巳堅,抒懷告心知。
問子家何在,名山越樹春。來游萬里道,去作五臺賓。乞食寧忘祿?行歌若有神。曾逢陸脩靜,招入社中人。未是真顛者,能顛故有余。試留吳郡草,為報揭陽書。帶日辭銅馬,投云聽木魚。南歸定何日?白象守林廬。
款段橋邊路欲岐,龍潭驛口日將西。揮鞭遙指山如傘,一路江帆亂馬蹄。
三洞繁蕪不載名,南華一卷析分明。參天岱岳秋毫立,古轍長安有路行。
一抔香落陌頭馨,三協春風宿草經。貞冢無心催恨色,年來空作斷腸青。
十年拭一劍,用盡華陰土。忽然被摧折,霜鋒陷如齲。既璺不可合,既缺不可補。呼水再爐錘,寸心苦復苦。
竹林深處著禪房,下卻疏簾自炷香。書畫隨宜遮四壁,閑欹瓦枕小藤床。
公相昔宜避,公閑今可從。分無先睹鳳,情有后凋松。一瓣今拈出,三熏敢不恭。誰書御李事,為我贊登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