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泉縣署屋壁后薛少保畫鶴
薛公十一鶴,皆寫青田真。畫色久欲盡,蒼然猶出塵。
低昂各有意,磊落如長人。佳此志氣遠,豈惟粉墨新。
萬里不以力,群游森會神。威遲白鳳態,非是倉庚鄰。
高堂未傾覆,常得慰嘉賓。曝露墻壁外,終嗟風雨頻。
赤霄有真骨,恥飲洿池津。冥冥任所往,脫略誰能馴。
薛公十一鶴,皆寫青田真。畫色久欲盡,蒼然猶出塵。
低昂各有意,磊落如長人。佳此志氣遠,豈惟粉墨新。
萬里不以力,群游森會神。威遲白鳳態,非是倉庚鄰。
高堂未傾覆,常得慰嘉賓。曝露墻壁外,終嗟風雨頻。
赤霄有真骨,恥飲洿池津。冥冥任所往,脫略誰能馴。
薛公畫了十一只鶴,全是照著青田鶴真實模樣畫的。畫作色彩快要褪去,但那蒼勁之態仍超凡脫俗。鶴高低起伏各有姿態,磊落如同偉岸之人。欣賞它們志向高遠,并非只因色彩新鮮。它們似能不費力氣飛萬里,群游時神態森然聚精會神。姿態舒緩如白鳳,和倉庚完全不同。高堂還未傾倒時,常能安慰嘉賓。如今暴露在墻壁外,終究嘆息頻繁遭受風雨。鶴有飛向云霄的真骨,恥于飲用污濁池中之水。它在冥冥中任意來往,超脫不羈誰能馴服。
薛公:指薛稷,唐代畫家,以畫鶴著稱。
青田:地名,產鶴,此處指青田鶴。
磊落:形容儀態俊偉。
威遲:姿態舒緩的樣子。
倉庚:黃鶯。
赤霄:指云霄。
洿池:污濁的池塘。
脫略:超脫不羈。
此詩創作于杜甫旅居通泉縣時。當時杜甫看到通泉縣署屋壁后薛少保畫的鶴,有感而發。薛稷是唐代著名畫家,杜甫對其畫作十分欣賞,同時也借畫鶴抒發自己的情感。
這首詩主旨是贊美薛稷畫鶴的高超技藝和鶴的高尚品格。詩中對鶴的描寫生動形象,藝術感染力強。在文學史上,體現了杜甫詩歌題材的多樣性,以及他借物抒情的創作風格。
紅塵隨地逐征鞍,長聽晨鐘起著冠。隴樹朝云迷古寨,柏臺秋雨悵叢蘭。酒傾逆族渾忘醉,琴對知音不浪彈。滿路朔風沙草白,綈袍應笑范君寒。
身到錢塘江上初,端如碧海掛新圖。不知洗眼觀潮日,豁得平生俊氣無。
晚色向人靜,云房蔭清樾。豈無人境喧,慮澹塵事絕。長廊僧語響,落葉臺徑滅。寒泉生夜風,高天迥秋月。居人意彌愜,游子忘明發。緬想區中緣,千古同一轍。
燕本冰雪骨,越淡蓮花風。五言雙寶刀,聯響高飛鴻。翰苑錢舍人,詩韻鏗雷公。識本不識淡,仰詠嗟無窮。清韻生物表,朗玉傾壺中。常于冷竹坐,相語道意沖。嵩洛興不薄,稽江事難同。明日若不來,我作黃石翁。何以兀其心,為君學虛空。坐重青草公,意合滄海濱。渺渺獨見水,悠悠不聞人。鏡浪洗手淥,剡花入心春。雖然防外觸,眼前繞衣新。行當譯文字,慰此吟殷勤。
山寺鐘沉年復年,斷橋殘石枕寒煙。晚潮徑送行舟過,不遣江楓照夜眠。
西風吹昨夢,直飛上、廣寒宮。見絳節霓旌,常娥延佇,玉立雙童。殷勤桂枝分付,卻為言、當日有仙翁。謫墮人間幾載,只今恰掛桑蓬。佳音未返碧樓空。青鳥耗難通。聞洞府已成,南州占斷,皓月光風。前期十日佳席,倩一言、為寫此清衷。三島十洲佳致,奈何攜近塵籠。
黃閣文章萬丈輝,青霄閒看鳥云飛。巍峨鳳闕凌云迥,宛轉鑾坡到客稀。屢草黃麻依紫極,常聯玉筍侍彤闈。卻慚老大承天寵,一字何曾補袞衣。
兩鬢入秋浦,一朝颯已衰。猿聲催白發,長短盡成絲。
麗華蘭麝在荒丘,光氣長如匹練流。南國美人元有數,江東天子自無愁。
相送河橋酒一觴,獨將琴劍對行裝。東過閶闔家山遠,西去陽關驛路長。馬拂春風經峽口,雁沖寒雨過瞿塘。驅馳莫道丹心苦,白帝城高似故鄉。
雪后園林無限好,松間風月有馀清。見他桃李動歸興,想見梅花不勝情。
簿書阻從游,人遠嗟室邇。胥徒怪坐忙,眉睫若為喜。方賡于蔿于,忽誦子虛子。悠然得此心,外累蚊過耳。
直溪雖鄉村,故是尚書里。短棹經其門,叫聲忽盈耳。一翁被束縛,苦辭橐如洗。吏指所居堂,即貧誰信爾。呼人好作計,緩且受鞭垂。穿漏四五間,中已無窗幾。屋梁記日月,仰視殊自恥。昔也三年成,今也一朝毀。貽我風雨愁,飽汝歌呼喜。官逋依舊在,府帖重追起。旁人共唏噓,感嘆良有以。東家瓦漸稀,西舍墻半圯。生涯分應盡,遲速總一理。居者今何棲,去者將安徙。明歲留空村,極目唯流水。
禪庭誰立石龍頭,龍口湯泉沸不休。直待眾生塵垢盡,我方清冷混常流。
誰點冰梢絳雪團,黃昏和月倚闌干。羞隨桃李爭春意,要伴松筠傲歲寒。冷艷只宜閒處著,淺妝難入俗人看。天心固惜和羹便,空抱枝頭一點酸。澹掃胭脂碎玉團,天生異物著江干。月邊標格嬌增韻,雪底精神巧耐寒。春意祇應容易見,人情還作等閒看。可憐棄置蓬蒿外,倚杖東風鼻一酸。